病說二題

　　牛皮癬的啟示

　　人們常常深信書中言，特別是古人智者之言。比如“管窺一斑，可知全豹”，就有許多人當哲理來信奉。說實在的，在我右手患牛皮癬前，本人就是這“許多人”中之一也！

　　假如給你一管，再讓你在不覺之中來窺我的右手牛皮癬處，你肯定會說我是一隻豹子，因為我患的這一寸余見方的牛皮癬，斑斕有加，似極豹皮。其實你錯了，我就是我，決不會是一隻豹子，儘管我很崇拜並且很想成為一隻豹子。。

　　說到我之牛皮癬的啟示，歸納起來應該有四條，上述即是其一，意思很明白：管中窺豹雖然是親眼所見，但因受“管”的局限，所見並非全面，所以不可盡信。由此還可進一步推出以下結論，那就是盡信書不如無書，一切當以自己的思想為重，其他的只能作為參考和借鑒。

　　在說啟示二之前，我有必要先替自己的牛皮癬自我介紹一下。它大約在去年八九月間光臨我的右臂內側處，於是流連忘返直至今日。初時頗有一般沙痱子之象，紅點如針刺，卻不痛不癢，以致使我大意於它的存在，終於大肆擴張，漸成玩症。它的啟示在於：任何事物都是由小到大，如果加以忽視，不將它扼殺於萌芽狀態，任其發展壯大，最後只能是尾大難掉或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悔之晚矣。

　　啟示三是，一個人必須具有抗拒任何誘。惑的能力，不管它是來於外界還是自身。前面說了我由於輕敵大意，以至令牛皮癬在我右臂縱橫捭闔，大肆擴張。當然後來我還是看醫了，不過已是近十個月的現在。花了百餘元錢后，終見告捷，只是奇癢難受，有如見錢眼開、美色當前般的致命誘惑，令我心如貓抓，慾望難耐，恨不得多長几只手搔它個痛快。白天忍不住對慾望下了手，晚上睡夢之中更是在不知不覺地大抓特抓，以致痛快淋漓得鮮血淋漓，所以功虧一簣，前功盡失。人啊，連癢的誘惑都難以抗拒，又談何去抵禦金錢美女和名譽地位之挑戰呢？

　　二個月前我曾寫過一篇《冷水浴的啟示》，記得一位網友回了一帖：暈！連洗冷水浴都能寫出兩個哲理來！我想，這回他將又要更加嚴重地暈一回了。因為我連不登大雅小雅之堂的牛皮癬，都寫出了四條哲理來！呵呵，牛皮癬啟示之四就是：凡事多觀察多思考，任何人在任何小事物上都會有獨特的新發現，都能寫出大文章！

　　病中感悟

　　生老病死對於人的一生來說，是人人都無法迴避的四件大事。現在拿其中的“病”來說事兒，是因為近幾個月來我一直處於病中，有所感有所悟也。

　　早二個月時我曾寫過一篇《“牛皮癬”的啟示》，文中就提到了自己患牛皮癬的事。其實後來去醫院一查，結論並非牛皮癬，卻是真菌感染之故。只因兩者外象極相似，所以有此誤會也。為治此病，我去醫院輸了四次液，每次一針，需一百多元，總的花銷接近了六百。這一感染對我來說，可算人生“生老病死”之“病”的大部分內容了，除了幼年時右腳生“毒”，這是第二次大病。如果從經濟角度來說，這次所費花銷更是佔了我此生醫藥費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這次真菌感染是因為工作環境所致，還有不少的同事也被感染，只不過不如我這般嚴重而已。

　　先是起於右手，繼而是左手，持續了數月後，於某日突然快速地大面積爆發，幾乎覆蓋了兩隻手臂。癢了一抓還滲出黃色的水漬，越擦越冒，越洗越多，最後脹腫、結痂、龜裂，其狀慘不忍睹。這時我心中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擁有別人或者是自己以前那樣的兩隻健康的手臂，不然老在人前藏着拽着，憋氣呀！

　　人呀，就是這樣，自己身上本來就潛在着許多的美好，在安逸的平常日子裡總是將它們忽視，甚至是不加珍惜，一旦到了美好不再時，卻又總是懷念和追悔。

　　以前讀到過一則故事，說的是某青年常常感嘆自己貧窮。一次某富翁對他說，我們換一雙手吧，我給你十萬元，青年搖頭；富翁又說，我將常年有病的身體來換你健康的身體，只要你答應就可以得到一百萬，青年仍是搖頭；最後富翁說，我有一千萬的財產，可是我有八十歲了，已經沒有了青春，那我就用自己全部的財產來換你二十歲的青春吧。青年還是堅決地搖頭。至此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年輕而又健康的身體才是最寶貴的財富，從此不再哀嘆，而是滿懷信心發奮圖強，通過艱苦的創業，很快就擁有了自己龐大的產業。

　　現在有一句流行語是這樣說的，“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錢；什麼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誠哉斯言也！其實有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關鍵是看你患病後擁有怎樣一種心態。

　　說來也許不會有人相信，有人得了病還被人羨慕。某次去醫院探望朋友，朋友因車禍受傷住進了骨傷科。一間大大的病房裡住滿了斷手斷腳斷肋骨的人，沒事時他們或躺或坐在病床上閑聊。甲對乙說，老兄幸運呀，只斷了一根肋骨，可我斷了一隻手還要鋸掉，唉！丙對甲說，你老兄比我又要幸運得多了，你鋸一隻手，我卻要鋸兩隻腳呢，但想回來，我還是要比那些死了的人幸運！。

　　聽了他們的對話，真是讓人感慨萬千！人生於世，總是難免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困難，甚至是不幸，如果沒有積極、樂觀的心態去面對，就會終日生活在哀聲嘆氣之中。我們應該學習那位失去了雙腿的朋友，在不幸里尋找幸運，並且勇敢地說出自己的幸運所在，這樣就會永遠生活在幸運和美好之中。

　　（彭建華，筆名彭澎，男，湖南人，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現居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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