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島的魚兒好可憐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於我看來,釣魚島的事兒,其實算不上什麼大事,不就是隔壁老愛自討沒趣的無賴又要搶東西了嗎?給他一巴掌,叫他知道啥叫不要臉,再給他一拳頭,叫他曉得啥叫不要命,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正如八年抗戰的勝利,也沒什麼可值得在教科書里那麼標榜的。收拾一個蟲子大的小日本,花了八年,整整八年,還不算上九一八到七七的六年,有啥,好驕傲的?
被一群小日本氣得舉國謾罵聲,真的不值得。還砸車哩,真是沖呀!假如穿的是一雙日本鞋,是不是氣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呀?千百年來,我們不是一直都很淡定嗎?對於這種自取其辱的強盜行徑,是我的話,別說謾罵,我連吐口水都不屑。
從史料文獻、民族往事、《國際海洋法》等方面引經據典,苦口婆心來證明釣魚島的歸屬,純粹是嫌口水多的。釣魚島是俺們的,需要聲明嗎?需要解釋嗎?
一大早眯着眼縫,迷迷糊糊地刷牙,大爺神采奕奕地問:“你昨個去遊行了嗎?”哎,看來我真的落伍了。
最近那幾個鳥不拉屎的小島附近,往來着好多船隻,大大小小,忙忙碌碌,有裝魚雷的,有裝導彈的,還有裝領導人的,好熱鬧哦!我牽挂的不是打不打得起來,因為嘛,肯定打不起來,至於為何肯定打不起來,想細究的話,得去問專家。
我牽挂的是祖祖輩輩生活在小島周圍的魚兒,它們肯定被那股火藥味嚇壞了。不單和諧安寧的家園被弄沒了,還被嚇得不敢吃飯了,只好成群結隊地在艦艇下方彷徨、踟躕,它們真的好可憐哦!
以上只是一些主觀色彩很濃的即時隨想,以下聊表一些比較理性的感受。
嚴肅點,說真的,我認為釣魚島的問題在根源上是懺悔與饒恕的問題。
與其說日本人民太可惡了,不如說日本人民太可憐了。一百多年前至開國,一次次刻骨銘心的敗仗和一次次喪權辱國的條約讓我們一點點地從“天朝上國”的南柯之夢中醒來。誠然,我們窩囊過、頹廢過、天真過、迷惘過,可重要的是,我們從夢裡醒來了。
然而,日本人民依舊被束縛在“大東亞帝國”的幻境里,更令人心生憐憫的是——他們不知道,還不知道。其實有時候,認清事實比認清自己更難,不是嗎?
“皇道”愚忠思想和“忍道”極端精神,這二者,像千百年愈來愈濃的化肥一樣,深深地滲透進那爬蟲形狀國土的寸寸土壤中,也像骨髓一樣,早已融入每一個日本人民的骨子裡。這種蟄伏着的愚忠極端則通過部分領導人抗逆時代潮流的行為與決策表現出來,而大部分熱愛和平、尋求和諧的人民只因那種似乎同根同脈的蟄伏性,變得盲從、衝動,以致形成舉國似乎在像中國討債的聲勢。
一個民族不單有一個民族獨有的文化和精神,更有其特異的民族心、民族結,只是有些好,有些孬,不過在其本民族人民看來,自族的都是正義的,外族的都是蠻橫的。這個奇怪的世界充斥着給類的紛爭與吵囔,也誠然有這個因素在搗鬼。
中日兩國就像兩個都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的爺們兒,釣魚島的爭端不單單源自其驚人的石油儲量和喜人的漁業資源,以及盤根錯節的國民利益,更源自牽扯到千絲萬縷的民族形象與尊嚴。彷彿失敗的一方真的就在世界其他爺們兒面前抬不起頭來似地,事實上真的那麼嚴重嗎?
直至那場“至今猶破膽”的混世噩夢將廣島、長崎化為一片廢墟,日本人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軍會敗、皇要降?事後,經久,再經久,曾經惡貫滿盈、血債滔天的魔鬼依舊、依舊在被視作“忠皇衛道”的神明,享受着不斷的香火。幾十年來,日本人民給中國人民的感覺是——世上沒有最傷感情的行徑,只有更傷感情的行徑。
他們沒有去感恩,沒有感恩蘇聯的坦克紅軍沒有挺進日本的大街小巷,沒有感恩美國的航母飛機直逼日本的千港萬灣,更沒有感恩,中國人民在選擇一筆巨額的戰爭賠款時,默默地包紮着靈魂的傷口,長嘆了一聲:“算了吧!”
整個20世紀中葉最悲涼的事兒,莫過於——中國人民有氣魄去饒恕,而日本人民卻沒有膽量去悔改。
夕陽染血,不禁遙望迢遞西方的那一個國家。德意志民族與大和民族一樣,在那暗無天日,也看不到黎明日出的絕望歲月里,給世界人民帶來了難以用人類語言來形容的痛苦。可是,當一代代德意志領導人跪倒在集中營原址紀念廣場上痛哭流涕的時候,世界人民潸然地笑了————有一種超越人格、升華民族品格的偉大,叫懺悔。
因為信,因為卑微,因為悔改,所以得救。我們可以看到,有着基督信仰的國度,相比於靠着“皇武精神”自欺欺人、冥頑不化的國度,強了何必一倍兩倍?
生命因感恩而美麗,感情因饒恕而不傷,靈魂因懺悔而完全。
可這真理,大和民族的引領者就是不懂,或者說,不願去懂。那麼,兩三億被捆縛在幻境中的靈魂,又該何去何從呢?
釣魚島的魚兒,很可憐。然而,釣魚島東北邊島國上的人兒,更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