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落年紀，憑弔歲月

　　題記：你若曾是江南採蓮的女子

　　我必是你皓腕下錯過的那朵

　　你若曾是逃學的頑童

　　我必是從你袋中掉下的那顆嶄新的彈珠

　　孩子，你本是天上的精靈，不幸落入凡間的災難。三月的柳絮不飛，是因為春風妒你；三月的桃花不開，是因為芳華恨你。於是，你帶着我們的思念回到天堂了去了嗎？

　　媽媽，我好難受，我無法呼吸，水不停的灌入我的嘴裡。我無法言語，我拚命掙扎，可夥伴們聽不到我的呼喊。媽媽，我喘不過氣來了。我眼皮越來越無力了，我好難受。

　　媽媽，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再也無法捥住你溫潤如玉的纖指了？彷徨無措中，我聽不到你溫柔的氣息，你溫婉言語。媽媽，我還記得你那烏黑的綹綹長秀，那髮絲如水墨江南的一股思念，是你如瀑布般傾瀉下的一汪柔情。媽媽，我是不是再也聽不到你哼唱的搖籃曲了？那種漫妙的歌聲，我是否已無法觸及，那輕曲雅韻曾讓我憂鬱的夢中濤聲起伏。媽媽，我不想，我不要，我不願就這麼離你而去。媽媽，媽媽……

　　爸爸，我還能再聽你講故事嗎？你那敘述的情節娓娓動聽，就像月光揮灑下柔腸百轉的親吻。爸爸，我還要聽你詠詩頌詞。還記得你說那蒹葭，說那是從《詩經》里蹁躚而出的女子。你說蒹葭獨立水湄寒秋，聽關關雎鳩，那水氣瀟湘的情境曾裝飾了我秋水般的一闋古典舊夢。爸爸，是我不乖，是我不該，我真的不希望這樣與你揮別。爸爸，爸爸，我還要聽你講月的心思，講風的密語，講花的笑容。爸爸，爸爸……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悲歌……

　　孩子，你能看到這圓滿的月嗎？我想你不能，水再怎麼清澈，它還是將月扭曲了。就如媽媽現在看不清你一樣。孩子，你睡夢中的樣子，就如同白荷花般潤潔無瑕。你的笑聲總是一片無烏雲的睛空。那一臉天真的的笑容，仿似那天邊炫麗的彩虹。孩子，我可愛的孩子，媽媽想你了。想你的歡笑，想你的哭泣，想你在我懷中淘氣。你的夢想就是我的願望，我還想看着你健康成長，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我還有好多事沒為你做。孩子，我親愛的孩子……

　　媽媽，不哭，不哭，我們不哭，淚光照亮不了我去往天堂的路。是我不乖了，我不知道碧波平湖下竟是險急湍流。是我讓你傷心了，請原諒我幼小無知所犯下的一個錯誤，好嗎？哪怕那個錯誤已無法彌補……

　　孩子，怪你走得太急，爸爸都還沒來得及將你仔細看清。爸爸再也不會用鬍鬚扎你了，爸爸再也不要求你寫那麼多作業了。爸爸讓你玩，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玩到忘了回家吃飯，爸爸也不訓斥你，衣服弄髒了，爸爸也不打罵你，讓你玩個夠，可是孩子，你現在能回來陪爸爸玩會嗎？爸爸不上班，就陪你玩，可以嗎？爸爸還要給你講柳永的“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咽”，給你講“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爸爸還要給你講故事，可你再也聽不見了，爸爸還要講梁祝，她們……

　　他們怎麼了？爸爸，快說，快說給我聽聽，我還要聽，我還要聽……

　　曾經我是次子，如今我卻是長子。上善若水？呵，好諷刺。

　　祭奠我被歲月流逝的親緣，安

　　華薀：雲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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