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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中的記憶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雪花中的記憶 標籤:雨中的樹 青澀記憶

  “啊,好大的雪呀!我親愛的雪,你終於來了!”

  當2014年第一場雪不期而致時,我不盡心中歡喜,控制不住衝動而淋立雪花中,接受雪的洗禮。按季節變換規律,寒來暑往,每年的冬天都能看到雪的,可2013年沒有,雪越過冬天姍姍來遲,攢成了2014年第一件禮物。這遲來的雪讓我喜悅中有些許失落,失落中生還中沉重的希望。

  “瑞雪兆豐年。”

  “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着饅頭睡。”

  這諺語是人們在生產和生活實踐中總結出來的,表述的是一種雪與莊稼的關係:如果冬天下雪,且下得越大越好,來年地里的莊稼收成也就越好,麥子豐收了,大家有饅頭吃了,便是一個豐收年。然而去年冬雪未下,今年春雪較早,不盡讓我想起“臘雪是寶,春雪不好”這諺語來,心中那幾許失落也生了上來:去年冬天是點兒雪沒有下的,那現在下的雪便是地地道道的春雪了,今年的豐收真的會打折嗎?“清明斷雪,穀雨斷霜”釋負了我心的失落,在心底對今年的豐收生起了希望:這些諺語產生的時代相對久遠,雖然有一定的預示作用,但其環境、科技及人文等因素與今天相比是大有不同的,發展的社會需要發展的思想,對事物的認識發生相對的變化。在高科技時代,雪都是一樣的,是一種自然現象,也是豐年的徵兆,除非“男也懶,女也懶”那就只能“下雨落雪翻白眼”了。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的北國風光,折剎了多少英雄的腰,那“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的霸氣征服多少華夏兒女!關於對雪的描寫,我特別喜愛毛澤東這首《沁園春-雪》:一個戰爭的年代,一個有着遠大抱負的人,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登臨賞雪,創作出一首大氣的詞,是件多麼讓後人興奮的事啊。雪很大,天很冷,行動諸多不便,然而詩人卻無所畏懼,別開生面的想起偉大的歷史人物,想起他們的豐功偉績,可他們已成為往事,不足為慶,要數風流人物還得看詩人一代呢。這不是詩人的自大,也不是詩人的狂妄,而是詩人的自信,是詩人立足社會發展規律之上的展望,是詩人對當時局勢及共產黨使命的正確分析與詮釋。

  雪來了,大人們有些愁了,孩子們卻樂開了。從我有記憶開始,基本上每年冬天都要下雪,或大或小。記得小時候,只要下雪,母親都會范愁:那遠在對門坡的紅苕怎麼撿下來?凍在地里的菜怎麼砍回來?上學的孩子怎麼挨得過一天?

  那時候,我家條件比較差,解放下戶時家庭人口較少,分到的田土不多,再加上住房周圍要出水,連打一個苕坑的地方都沒有,於是爺爺便在離家兩里路遠的對門坡上打了一個苕坑。苕坑是我們那地方用來儲藏紅苕的地窖,一般有二米六左右深,先是一個80厘米左右寬220厘米左右高的圓柱形通道,正面分大小兩個半球形洞,中間有一道10厘米左右寬15厘米左右高的土坎隔開,裡面最空的地方夠一個人着腰站起來,在里放入紅苕,可以保鮮到第二年的5月左右。在紅苕收穫的季節里,家家戶戶都會把較多的紅苕放進苕坑裡。我家雖然田土不多,可大多土地都用來栽紅苕了,父親還租用了鄰居多餘的土來栽紅苕,到挖紅苕時也就相對較多了。為了送我們兄妹讀書,務農的父母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多栽紅苕,然後多餵豬,等豬肥了、豬仔大了變賣掙錢后給我們交學費呢。栽的紅苕多,挖的也就多,而紅苕又不能全部挖來堆在屋子裡,那樣要爛掉,必須儲藏在專門的苕坑裡,先是從苕地里一挑一挑的挖出來放進苕坑裡,到餵豬要用時再一挑一挑地從苕坑裡撿起來挑回家裡。

  這撿紅苕最是好玩了,下雪天去撿更有趣。雪大了,冰厚了,路面也就滑了,到對門坡有一段斜坡路,走起來很危險,如果實在是非去撿苕不可時,父親就在鞋子上綁上草索,挑上籮篼,一頭裝着七八歲的我,另一頭裝着一根用篾條和稻草製作的手背粗的麻索,迎着雪邁着堅定的步子出發了。到了苕坑邊,我們揭開蓋在上面的杉木皮后,父親雙腳叉開站在口上,讓我照樣蹲在籮篼里像放東西一樣把我放下去,我從裡面出來後站在苕坑裡,然後父親將另一籮篼也放下去,我在下面把紅苕一個一個地撿進籮篼里,等撿滿籮篼後父親便再放下麻索讓我套好拉上來,最後又將我也拉上來。接下來,父親先將撿好的紅苕挑下那段斜坡路,再倒回去將我抱下來,然後他在前走,我跟在後面玩着雪回家來。後來我漸漸的長大了,下苕坑也只抓住麻索便下去了,走斜坡路也是慢慢地自己走了。如果我們不在家,撿紅苕時父親就得扛着梯子去了,只有藉助梯子大人們才能下到苕坑裡去的。

  不管母親怎樣叮囑,雪天進學校就是不帶烘籠,一路上踏着雪花捏着雪球而去。進了學校就更有趣了,和同學們一起了,那簡直就是風了起來:堆雪人,不知拔了多少人家的葫蘿蔔,搞壞了班上多少個桶?打雪仗,不知砸壞了多少教室的玻璃,打哭了多少女孩子?更無聊的是將雪捏成拇指大小的雪珠子放進女孩子的衣領里,然後看她笨笨地抖雪的樣子;將雪揉成鉛球大小的雪球放進關係不好的同學書包里,然後看他因雪打濕書放聲哭泣的樣子;在小水池裡撈出凍住的冰塊,砸成各種刀的形狀,玩起了拼刺刀,練起了中國武術。我忘記了多少次因此進了班主任的辦公室,多少次挨了老師的揍?更忘記了自己在雪地里摔了多少次,留下過多少傷疤?只要下雪了,那種喜悅和衝動便來了。

  放學回家后,母親總是將火燒得大大的,一進門就接下我的書包,拉我到火坑邊烤火,還擔心我一時半會暖和不了,便將自己的雙手先放在火上面烤熱,然後使勁地捂住我的雙手,說是這樣暖和得快些。我起初只是看着母親的舉動嘻嘻地笑,還不是掙脫小手說不冷,後來漸漸的大了,多少懂了點事,就將頭埋進母親的懷裡,任憑她那雙手傳着熱,傳着那天下最偉大的母愛。

  在我的印象中,下得最大積得最厚的雪要數2010年冬天那場雪了,可惜我卻沒有欣賞到,那年我因參加“國培計劃”到重慶西南大學接受培訓去了,西南大學那邊沒有下那麼大的雪,便錯過家裡的大雪。當時妻子在電話里講家裡下了好大的雪和她們是怎樣玩雪時我是多麼地想回家啊。回家后從妻子的電子相冊中才知道,那場雪真的很大:我們學校操場上的雪都快到膝蓋了,房子、樹子都壓得喘不過氣來,妻子不僅自己瘋狂的玩着雪,還將才8個月左右的兒子也帶上了,兒子穿得很厚,帶着毛線帽子,坐在他平時洗澡的盆里,在妻子、家人和小朋友的前拉后推下划起了船,他那舞動的小手和張大的嘴掩飾不了內心的喜悅。兒子和大姐家女兒坐在近兩米的雪人下照相的姿勢更是讓我樂開了懷。雪大,天冷,可雪中嬉戲的妻子、兒子、小朋友卻不冷,他們感受到了“瑞雪兆豐年”的喜悅。

  “爸,我要玩雪。”前些天近4歲的兒子對我說。

  “你去吧,不要上馬路哦,冷了就回來烤哈手,還要注意安全啊。”

  “嗯”一聲后,就不見了兒子的身影。兒子已漸漸長大,長成了一個調皮的小朋友,愛玩、愛鬧、愛哭,對炮火和遊戲情有獨鍾,他每次出去玩的時候,我都會這麼囑咐的,兒子雖然還小,聽不懂我話的意思,但是次數多了,時間久了,就會形成一種潛意識,讓兒子養成獨立卻有自我安全意識。不到五分鐘,兒子手裡拿着一個拇子大小的雪珠進屋了,笑着說:

  “好冷哦。”

  “玩雪好玩不咯?”

  “好玩。”

  “還要去不?你不怕冷嗎?“

  “還要去呢,我先向哈火。“

  我沒有拉兒子到火邊,也沒有捂住兒子的手,而是讓兒子自己決定烤不烤火,因為我知道,雪能給他帶去樂趣和喜悅,溫暖也就從心底升起。

  雪不僅是農村人來年豐收的期望,也是孩子位喜悅和童趣的見證。雖然她的每一次駕臨都會不同程度地給人們帶來損害,卻還是阻斷不了人們對她的相思,畢竟瑞雪兆豐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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