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如是說我

　　最近總是頭暈乏力，嗜睡如命，站着都打盹，眼皮怕睜，很難受，要命的是這個月經量太少，點滴即凈，必須得去看醫生了，都說中醫重在調理，治病除根，我一向是迷信中醫的，早早等在醫院門診那裡，想趕在孩子11:00放學前結束診治，但沒想到鄉鎮醫院10:00才上班，我去的時候，醫護人員都在食堂吃早點。終於看見我要找的那個大夫從飯堂走了出來，他本是請了假的，正準備去推車走人，卻被我攔了下來。

　　量完血壓，80-110mmHg，還好，基本排除高血壓的疑慮，我鬆了口氣，說明兩個月前吃的葯管用了。

　　接着老中醫給我把脈，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一個急性子人。”

　　“嗯，是的，以前是，現在已經不緊不慢了。”

　　他又說：“你從前境遇很好吧？遭遇的打擊和挫折太多！要想開，看開。”

　　我腦海里立馬閃過那些發生在，87年、97年、98年、02年、03年、04年、09年、10年，直到2012年母親突然離世的諸多災難和磕磕絆絆，那時確實在乎，每件事都撕心裂肺，但是並沒明顯地把我怎麼樣啊，於是我笑着說：“我今年是想得最開，看得最開的一年啊，凡事都不再計較，不再在乎了呀，所以今年體重也一下子猛增……”

　　“那就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這癥狀得吃六副中藥，先拿兩幅去吃，吃完後天剛好我值班，再來根據效果調整。我負責調理肝氣鬱結，你負責調整心態心情。”

　　我只好悉聽醫囑，同時在心裡反問自己：“你到底怎麼了？在哪裡吃了虧？該調整什麼？”

　　是的，今年突然總有一種潛在的緊迫感，跟往年的急性子急法不一樣，是內心的一種急，總感覺生命有限，時間不夠用，不能預期完成什麼，尤其此前量血壓時，別人問我是否有過此類的家族病史，我立刻像觸電了一樣驚懼。女兒隨口講述她在學校飯堂買飯的過程時，我甚至神經質地欣慰，她會單獨去食堂吃飯了，我就可以放心她了。我明顯地有意少管少顧訓練他們的獨立性，不論怎樣終究是管不了一輩子的，早自立反而會少受罪。

　　一個人見的聽的事故一多就會神經質，自己嚇唬自己，有不好的猜想和打算，難怪有的人會提前幾十年立遺囑，有的本身健康的人，卻比絕症患者死得早。

　　曾經有個熟識的農村老太太，夫妻一輩子不合，鬧了一輩子彆扭，互相以一句話氣倒對方為能事，經常公開場合互相詆毀，給晚輩造成不好的影響和表率。有一次，她又在我的面前埋怨自己的老伴，我半玩笑半勸解地說：“他身體都那樣了，一步挪四指，整天還咳咳哈哈，沒幾天熬頭了，生他的氣幹啥？”她把嘴一撇說：“你可別那樣想，一個爛罐子幫一個好罐子呢！”。她的意思可能是嘆自己苦難深重，苦海無邊。沒多久，整天還上山下地的老太太突然查出胃癌，治療無效，很快去世。而她的老伴不緊不慢就那樣還活了好幾年才去世。我總算明白了她的話，以前農村家家都用的陶瓷罐子，你別看那些裂了紋子的，修整一下，還能用好長時間，而有的好罐子卻“啪——”地一聲早早粉身碎骨了。有病的人就是爛罐子，但要比好罐子耐用。

　　我提了兩副中藥，去醫院外的藥店買葯鍋子，要八塊錢一個。記得2002年的時候，也是在這家藥店，也是這個老闆，給我從同一個貨架上取了同樣一個黑乎乎的藥用砂鍋，才一塊五，12年，現在漲到八塊。12年前，一個小工一天10元工資，現在一個小工一天100元。好像砂鍋漲得還不算多吧，也許它受到西醫或是別的什麼衝擊，所以才漲得慢。而如今願意下苦力的人越來越少，生活成本什麼的都漲，所以才使得小工工價漲幅高吧。還有比這漲得更離譜的事呢，比如房子，比如汽油……社會在時刻變化，物價只升不降。什麼都回不去了，還指望物價回去嗎？有點兒好笑啊。

　　別看我當年一塊五買的那個葯鍋，村裡很多人都借用過，因為當地風俗，葯和葯鍋只借不還，你要是主動還給人家，會被當做有意詛咒之舉臭罵的。借葯最好付錢，葯鍋得等主家來要。我又不整天生病，誰借去了肯定不去要，總是另外一家又來借，我就告訴人家它在誰家自己去拿吧，就這樣東家傳西家，西家再傳南家，傳來傳去，大家也不知道葯鍋是誰家的了，我也不知道它現在在哪，一塊五，物盡其用，物超所值吧？跟濟公的葫蘆差不多，也算一件善事。

　　善人有善報，我多做善事，祈求內心平靜安詳，比什麼葯都強。

　　中藥，真苦啊！

　　作者：穎驕/:/2014-9-26廚房煤氣熬藥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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