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過的心還能愛誰

　　一直覺得一個女人就是一本書，所有的經歷填寫着生命。幸運的人到今天還牽着當初愛的人。更多一些人在情感上遭遇着一次次的磨難，愛一次傷一次，累積於日子裡。更有如我這樣，沒有愛過着蒼白的日子。歲月沉寂，芳心難許，不知道是寂寞愛上我，還是我不願放棄寂寞。

　　秋風已經開始吹，白天仍炎熱難耐。群里嬉笑幾分，有女同學相約上島咖啡室，懷着半信半疑的心赴約。一個同窗好友在拉長的日子裡，逐漸淡出我的生活，直至沒有來往，這樣的約會信心不足。讀書時代曾經與她一同去教室，一同去圖書館，一同去食堂，一同去散步。那些美好的時光慢慢遺忘在心的角落。知道她有許多追求者，她的魅力在男人中肯定。一個女人是否有魅力需要一些崇拜者來證明。我是沒有魅力的人，不管那個女同學跟我在一起都很放心。讀書時被她搶奪過，她看不慣我和其他女同學在一起。

　　她選擇老公時，帶過我去當眼鏡。當她問我的看法時，我非常肯定那個人可以嫁。她顧慮過他大很多。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他。她結婚後去過幾次她家打牌，後來她有小孩很少去，慢慢一晃就多年。有些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堪稱經典。比如誰有一個男人想認識她，所以騎摩托車特意把她撞倒，比如她和男朋友出去拍拖，結果會走着走着就散了。更甚的是如今她的體重是當年的兩倍。這在她漫長的生活里，不知道該說是福氣的堆積，還是被迫的接受。

　　見到她樣子改變不多，只是身材的走樣無法想象。她說她很悶，想找人聊聊天。覺得她應該過得很幸福，當官的老公寵愛，兒子聰明，有錢有權何來煩惱。或者不管身處何境，總有不同的煩惱和憂愁。越有錢越多煩惱。她訴說她在經營煙酒店，生意雖然不錯，但舍數追債也很累。過多投資房產，沒有現錢，很是苦惱。笑她沒錢還來上島？沒錢是種苦惱，如果讓你放棄這樣享受，你肯嗎。點一個牛扒70元，是我N天的工資，如何比？陸續有人進來用餐，真有點仇富了。

　　兩個女子坐於一角，回想起前塵往事，笑意盈盈。說起當年追她的某男人，如今身家上千萬，一次開着寶馬讓她上車，她拒絕。說起不選他，選自己丈夫仍是一臉的不後悔。她說雖然跟他並不是在家享福，還要出來做生意，但老公很寵自己，一有空為她做飯為她做早餐，從沒有改變。說到當初為何選擇他，因為他知道她有病後，他仍願意娶她，並帶她去看病。她也是因為吃藥才發胖，變胖以後丈夫從來不嫌棄，不會逼着她減肥，讓她寬心說不會胖到那裡去。

　　說起讀書時代，她一臉嚮往，如果現在還能保持當年的身材，一定迷倒一堆男人。對於情感真的很無語。就算如今她胖成這樣，仍然有不少男人追捧。雖然我自問婀娜多姿，卻無人問津。桃花運的奇特一直明白，當年她不是班花，卻擁有比班花還多的追求者。或許因為她長有一雙桃花眼吧。想起當年她一大早就拉着我去圖書館，去抄那些風花雪月的句子。現在她為消磨無聊，不是去賭麻將就是去賭牛牛。我怎麼想也不會想她會變成今天的模樣。在漫長的歲月，改變的不僅僅是人的樣子，連人的性格和品性都會改變。她羨慕我的不變，我調皮地說不，我變了，比起當初的醜小鴨，我漂亮多了。老天沒給我漂亮的面孔，卻給了我蕙心蘭質，給了我獨自的精彩。

　　吃飽喝足後去她的店坐坐。真是不同的人做生意都不一樣。不熱鬧的街道，竟然有不冷清的生意。看見店裡煙塵滿布，看不出有什麼名堂。她說別看這樣，單單酒的成本就很高。一瓶茅台酒上千元，五糧液幾百塊，幾箱酒就要十多萬了。煙也一樣，看見不多，成本也高。我嘆了口氣，說不是看你這賣煙這麼快，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多人抽煙。她還兼做礦泉水，有時候要搬來搬去。她母親看到她這樣辛苦，不樂意了。因為當初就不同意她嫁給這個窮老公。這麼多年後，以為她享福了，誰知道還是這樣勞碌。不禁責備女婿沒本事。而她老公已經是一官半職的人，受不了這樣的氣，就不買她娘家的賬，弄得她夾心，兩邊不是人。我看來她已經嫁得不錯，多少也嫁了一個官，多少也有幾處房產，但在她母親眼裡還是不夠。人真的是不能比的，一比只有氣。我還是一句如果你不願意做，相信你丈夫也能養得起你。她呵呵一笑還是自己掙自己花比較舒坦。那就沒得怨，有福不享。其實有多少錢並不重要，重要是自己覺得開心，覺得選擇這個人不後悔。日子是自己過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臨別她推薦一首歌給我聽“傷過的心還能愛誰”，她說還是喜歡一些憂愁的歌，一如讀書那時候。想起她那時的一張照片，靠着樹非常哀愁的樣子，也許從小她受過太多的磨難，所以讓她遇到這個疼她寵她的老公。明天的日子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抓住今天，幸福每一刻足夠。這一天，我成為一個傾訴對象，我明白我們那些青蔥歲月已經遠遠離去，不管變成什麼樣，唯有勇敢地走下去，快樂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