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敘離觴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終究已過半個學期，下個學期分班。昨夜，忙着搬弄書籍，誤了吃飯的時間，不得不出校外吃飯，嗯，第一次出校外吃飯。天寒，細雨霏微，這裡並沒有我想象的人山人海，倒是覺得這寂寞了河岸邊的落花，蟲聲聽得分外清脆。一切都出奇的靜。在和同學們吃過飯後，便在校里四處漫步，連空氣都散開了離愁，不覺心生一股莫名奇妙的悲涼，路的燈光也亮着如月光般的爛漫，細雨東南飛，光穿過水滴，折射出微弱的離散。而我的四周，也不是四面白壁，不是古桐色的桌與椅，更不是那流轉在紙上的時光。在這裡只有寧寂，死寂。停走在孤單的地平線，佇立在散滿金光的大道，望着消散着的離愁，嘆一句。水在觴中的流光，溢出淡淡的斑斕。
他們去了聚會，而我和另一個舍友回至宿舍，燁燁的白光，卻黯淡得如曇花的夜，再沒有繁忙的人影，沒有喧鬧的人聲。大概就這麼過了一百二十多天，情感也起伏不平，但現在終要畫上一個“分”號，以前的事，以前的人，終要走了，正如初中的時候。我已沒什麼話可說，忙着天明的事，終於，一切都妥了，於是懶懶地躺在床上，忽然又覺得有一絲不妥，輾轉着身體，那一日的夜難眠。門外的風呼呼地嘯着，葉落無痕，悄無聲息，在這曇花般的夜，靜穿透靈魂，空明的悠悵，眼前浮顯時間的光輪，伴隨着一串回憶的泡沫，心裡漏着漠落的雨沙，漏斗般的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我已看不見從前。
隔壁宿舍，頓時又傳來了鬧聲，玻璃的交響樂，男高音，男中音，男低音，混聲和唱，一夜的笙蕭被打破，空中又響起一曲離歌。這一夜的歌屬於他們。
一敘離觴，再見了誰？捨不得誰？那一夜很安靜，也很喧鬧；有一種寧寂的心，也有一種炙熱的心。視線漸漸朦朧，遙遠的歌越來越渺茫，只有離散的空氣徘徊在上空，撫摸過我的臉頰，沒有音階，沒有旋律，在淡光下，有着金色的餘輝，就如同是落日的暗黃，有着和落日一樣的悲寞。其它的，再也沒有看到，沒有聽到。
2012年，曲終人散，繁花落盡，光輪不再，泡沫難尋。
孤獨的夜，在嘆着誰？在唱着誰？杯吁心懷，酒暢別情。風蕭蕭，雨茫茫，一月的飛霜，也飛升過寥落的傷，昨夜的光景恍然如夢，待到天大明，別意已定，稀朗的天，還在嘆，還在唱，還在悠，還在傷。
終究已過半個學期，終究天已大明，可是，誰，還在一敘流觴。
於2012-1-7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