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未動，心已遠否？

　　身未動，心已遠否？

　　文/海燕

　　藉著春節的機會，約到想念了兩年多的友人。我焦急地在車站等待，一輛又一輛回家的車準時開走。而她也不知道在哪輛公交車上磨蹭。終於見到了，照例是大大的擁抱。她帶了一個夥伴與我一同回家。家裡都過得去，有一些家庭的新計劃和她慢慢的討論。父親也和她極熟了，因着我們曾同窗三年，父親當時照顧不慎骨折的我，因此我們朋友和家人也相互認識了，現在閑來也在節間走動走動。話題極平常，瑣碎。坐了不大工夫，我們就又匆匆返回了，我是不着急的，但她卻神秘兮兮地說很忙，不能太多耽擱。

　　於是一起回城。不多時便要分手，我很是落寞，驟然間變得木訥起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挽留她，哪怕吃一頓小聚餐。作別後，我也無心逛街，怏怏不樂地回做事的地方。瘦瘦不滿地抱怨，怎麼這麼拽？我笑着說，她的確是個任性的人，想到什麼就立刻去做，誰也無法阻攔。我清楚，所以隨她去吧。我們大約不需要啰啰嗦嗦才顯得情意真切，甚至不需要接風洗塵的團圓飯，至少我們見面了。

　　晚上忽然起了風，冷冷的，也不知她決定幾時離家再去闖蕩。想起她說她父母覺得我很孝順，畢了業，上了班，訂了婚，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我笑笑回答，我已經是心死的人，而外面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仍在苦苦打拚，我丟掉的是一股新鮮勁和衝勁。快奔三了，養家糊口的重擔不知何時已沉沉地壓在肩頭了。當時我們一陣沉默。我們的人生正朝着不同的目標向前邁進。她是一隻不知疲倦的鳥，孤單，倔強，義無反顧。我學不到她的決絕，可能牽絆太多吧。

　　同窗三年，她對我的真心付出，我永生銘記。常常想起來覺得自己那時自私，虛榮，不懂事。很多事情說出來我至今都面紅耳赤，羞慚不已。她不時還提起我曾經為她唱的歌，曾經給予她的美好回憶。我更覺得，當年的我自私，小肚雞腸，當然，這些從來未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如今我們的生活都成人化了，開始變得禮貌，謙恭。我所厭倦的外面的精彩的世界，正好是她心心念念嚮往的。這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我怕，漸漸地，我們都遠了，也就找不到當年在彼此心中的位置了。

　　她發信息說，暫時不去工作了，要去外面走一走。

　　我笑着回復，是該讓心偶爾小憩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