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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沉默,我的無言,我們的天涯之遠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pp958

你的沉默,我的無言,我們的天涯之遠 標籤:我的中國夢

  當我們再沒有什麼可說的時候,為什麼連告別的話都難以說出口?一句再見像壓在喉嚨上的橄欖,不能吞咽,也不想吐出。你選擇的沉默,我選擇的無言,被一句盤旋在你我之間的咒語拖延,都想着用安靜來打發滴滴答答的時間,心裡卻明曉,越拖,時間就越漫長。

  教堂的鐘聲從遠處傳來,咚——咚——咚——,敲打着我的心盤,讓我的心空了三次,這種久經歲月沉澱過的聲音總能無言地讓人尊重,也總能輕易地就勾起人的眼淚,悠遠的鐘聲讓我莫名想起地老天荒一類的詞彙,你笑也好,你眨眼也好,你不做聲也好,我都想說在鐘聲的餘音中,我的心是充滿詩意的,可我卻終究面對着你失語了,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也許我眼底泛起的淚光勾起了你的心事,你不再看我,低下頭去,於是你就把滿天空的陽光都還給了我,讓我適應微暗的眼睛突然有種灼傷的痛感,抬起手擋着不期而遇的陽光,我忽然透過小樓的間隙看見了太陽柔和的臉,我承認就在那一刻我愛上了午後三點鐘的太陽,明媚了憂傷,黯淡了淚光。

  你踢着不知何時出現的小石塊,它擦着石板的聲音打破了小街的寧靜,呼啦——呼啦——之聲不絕於耳,打亂了閣樓上傳出的鋼琴曲的韻律,也打亂了我原本平穩的心跳,你應該說聲再見好讓我向左轉抽身離去,或者你也可以轉身說聲請讓我到你家裡喝杯茶,可你用沉默代替了一切。

  我轉頭看着我來時的方向,一路櫻花開遍,只是花期將盡,無言的嬌羞着美麗,我從來都認為櫻花是美麗的,只是這美被一種軟弱纏繞,看在眼裡凄迷縹緲,頹廢遙遠,哪裡有灼灼桃花的盛世繁華之壯美呢?你身後間或有瓣花片飄落,我多想它能在空氣的浮沉中變成一葉划入花海的小舟,載着我領略一下那繁花似錦的如夢如幻的夢境。

  小石塊的聲音不知哪個時刻從耳畔消失,我仰起頭不期然對上你的目光,習慣吧,我朝你微微一笑,你卻代之以點頭示意,我們真像這個世界上最陌生的熟悉人。也許我該說聲再見讓你穿過籬笆門回家,也許我該故作輕鬆地讓你請我到你家喝杯茶,可我卻用無言代替了一切。

  我喜歡這個灑滿陽光的午後,至少連悲傷都是明燦燦的,而不用躲在黑夜的偽裝下用眼淚澆濕心情。我也喜歡這條東西方向的小街,至少我還可以在你低頭的片刻享受漫天的陽光,在我的身後,在你的身前,我們的影子是不是被拉得很長很長呢?長得就像我們腳下的這條小街?在視線的錯覺下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是不是我的無言交換了你的沉默?是不是我的一聲再見會換來你的一聲再見?那麼如果我說一聲珍重,又會換來你怎樣的回答呢?

  很久很久以後,當我已在歲月的浮沉重淡忘了你最初的模樣之時,有人說在那個灑滿陽光的午後,我們,與我們身旁的景物,在陽光下就像水晶球里的風景,一種幻美。我付之一笑,隔着一層透明的膜,旁人怎能理解水晶里的浪漫與現實是何等的距離呢?

  那一年的那一天的那個午後,我們在沉默中地老天荒了時間,也在無言中透支了從此以往的遇見。在我的記憶里,那個午後充滿了粉色的回憶,粘膩又憂傷,我記得斑駁的木椅、破碎的石板路、悠遠的鐘聲、變調的鋼琴、乳白的路燈、以及那天我唯一愛過的陽光……只是沒有記清一個你!

  當時我用心跳就可以走完的距離,卻被你我耽擱了那麼久那麼久,以至於那段沒有走進的距離那麼遠那麼遠……

  你的沉默,我的無言,被時間延宕成了我們的天涯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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