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咱們之間不說謝謝

　　婆婆，咱們之間不說謝謝

　　文/兵蘭

　　“婆婆也是媽，您一輩子辛苦啦。您把兒子撫養大，如今兒媳來報答。親親地叫聲媽，婆婆也是媽，您縮食汗滿頰，把兒子拉扯大；真誠地叫聲媽，如今兒媳到咱家，兒媳婦為您梳白髮，為您把身擦”。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這麼一段溫暖樸實的音樂，喜歡上這句句暖心潤肺的一段歌詞，如女兒般貼心的真情在歌詞中潺潺流淌着幸福的溫暖。每次聆聽，心中總會湧出一股異樣的情愫。

　　是啊，婆婆也是媽，含辛茹苦把兒子拉扯大，如今，兒媳嫁到咱家，把您的恩情來報答。這是天經地義，也是義不容辭的。而且我跟婆婆的關係，早已情同母女。我懂得，生命中的兩位媽媽，給了我一樣的人生，唯有不同的是，母親給了我生命，婆婆卻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

　　十一年前，從脫離母親溫暖的懷抱，走進另一個陌生的家，婆婆就給了我情同母親一樣的溫暖與疼愛。這些年，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跟婆婆一直遙遙相處，與婆婆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雖然少得可憐，可每次從我們的通話中把這份婆媳關係，早已榮升成一對無話不說的母女。跟婆婆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總有談不完的家事，總有訴不完的人生。每次跟婆婆的電話，沒有一次少於一個小時的。

　　前段日子，因為老公換了工作，正式在工廠開始三點一式的上班，而且幾乎每晚都要加班。家裡所有的家務只能讓我一個人包攬，所以也很少給家裡電話，就算偶爾有，也只能是跟女兒簡單的寒暄幾句，問問她的學習成績，問問爺爺奶奶的身體狀況，沒有時間跟婆婆聊天。

　　上個星期五的中午，我還在綿綿的午睡中，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迷糊地睜開眼睛，發現是家裡熟悉的號碼。朦朧的睡意也在瞬息間被驚醒了，因為婆婆說過，家裡沒什麼事，一般不會打我電話的。所以只要看到家裡的電話號碼顯示在手機熒屏，神經都會莫名地緊張，而且正是午休時間，女兒在學校肯定是不會找我的。

　　那一刻，我趕緊拔通了家裡熟悉的號碼。電話通了，是婆婆慈祥的聲音。我輕輕地呼喚了婆婆一聲：“媽，家裡還好吧？”心裡“突突”地跳個不停。因為公公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真的很害怕婆婆為我帶來壞消息。

　　“是町蘭吧，家裡還好，別擔心。我這不是在家閑着沒事嗎？所以就想着打個電話，問問你們在外面過得怎麼樣？兵娃上班習慣了嗎？這好久沒見你打電話回來，還真有點想你了。”婆婆在那邊親切的跟我說著。那一刻，心情總算平靜了下來，可聆聽到婆婆一句“想你了”又惹得我熱淚盈眶。我親愛的婆婆，我又何嘗沒有想你呢？以後，我一定記得，隨時打電話回來，隨時跟你報聲平安。

　　後來，我跟婆婆噓寒問暖的聊着，聊女兒的學習，聊公公的身體，聊家裡最近的人情事務，聊我跟老公在外邊的一切情況。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直到手機漸漸發熱，才不舍地掛掉了電話。婆婆也是媽，那一刻，在我跟婆婆的世界里，清晰地定格了。

　　昨日，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周末，上午去了趟公司，下午，我邀約我最好的同事彩霞，讓她陪同我去陳江，想為我的公婆們買點東西。我說上個月我文字里西班牙的心雨姐姐為女兒寄來了滿滿的一包禮物，準備下個星期就為女兒快遞迴去了，順便也想幫公公婆婆買些衣服。

　　彩霞很開心地陪我一同坐車來到了陳江，下了車，直奔陳江一家最大的超市。上了四樓，那一排排形形色色的棉衣，外套；那一摞摞琳琅滿目的秋衫，冬裝，眼花繚亂的在我們眼前縈繞着。走近，仔細看看，左右瞧瞧，最終還是決定為我的公公婆婆買件羽絨服。

　　店長熱情地帶我們來到了一排最新款上市的羽絨服架下方，那些五顏六色的服飾，價錢昂貴得讓我有點局促不安。說句實在的，最近公司效益不是很景氣，加上老公才開始工作，所以手頭還是有點緊張。然而，為了公婆，我還是樂意地挑選着。

　　彩霞手指着一件原價1348的灰色長裝羽絨服跟我說：“蘭，過來看看，這件，這件你婆婆穿起來肯定好看，高檔又時尚。”店長也隨着走了過來，“是啊，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新款，蘋果王很有名的牌子哦。”我湊過頭去，順手拉了標價下來一看，“1348”當時，有點傻眼，有點木然。

　　“沒有了，現在搞促銷，打五折，已經很實惠了。“店長順手取下衣服，不容我遐思直接遞給我。那一瞬間，有點心花怒放，更有點斬釘截鐵。“嗯，五折，那行。”完全沒有一絲猶豫，我扭頭便看到旁邊有一位身高跟我婆婆差不多的阿姨在挑選衣服，我趕緊叫上阿姨，讓她幫我試試。

　　結果，阿姨穿起來，很貼身，而且真的很時尚。心，更加亢奮不已了。“這衣服，是不是要好多錢啊，你看這穿起來全身都發熱了。”阿姨邊褪衣服邊笑呵呵地跟我說著。聽阿姨說得如此暖和，我也彷彿看到了婆婆面帶笑容地穿着這衣服站在我的面前。於是，為了那份貼身的暖，我決定買下了。

　　挑好了婆婆的衣服，當然不能落下公公的。公公常年咳嗽，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特別是到了寒冬的季節，體質更是逐日下降。所以，公公更是該有件特別暖和的羽絨服，才能幫他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季。雖然以前老公的姐姐有買過，但洗過多次以後，應該不會很暖和了。

　　彩霞幫我把婆婆的衣服拎在手上，我轉身又讓店長幫我推薦一款六十歲左右男老人穿的羽絨服，而且一定要質量好且暖和地。店長再一次熱情地把我們帶到另一款男裝羽絨服衣架下邊，順手幫我拿了一款金狐狸牌子鉛色的羽絨服。

　　“這款不錯，昨天我跟我自己的爸爸也也拿了一件，百分之百鵝絨的，這幾天店裡都狂銷了。”店長喜滋滋地跟我說，而且還把這幾天銷售的記錄冊拿給我們看。於是，我跟彩霞一起伸手探試着衣服的面料，第一感覺真的不錯，很軟，也很柔，價錢雖然昂貴了一點，但，我依然沒有猶豫地決定買下來。然後告訴店長我公公的身高，讓他幫我按着身高取一件。

　　拎着兩件沉甸甸的羽絨服來到服務台，刷卡買單，然後又到二樓為公公買了蜂蜜，為婆婆買了些膏藥，樂呵呵地走下樓。彩霞挽着我的手對我說：“蘭，你真是孝順的兒媳婦，平時看你自己省吃儉用，也沒見穿過一件象樣的衣服，可看你今天出手這麼大方，連我都被感動了。”

　　我笑笑地跟彩霞說：“彩霞，你可能不知道啦，我的公公婆婆為了我們這個家，苦了大半輩子，做這一點是應該的。還記得年前我們裝修新房，到完工的那一天，我跟老公的口袋裡都沒有錢了，又快過新年，我們那個急呀。年28的早晨，婆婆一大早拿出一沓嶄新的錢，遞到老公手上說‘兵娃，去城裡買幾件象樣的衣服過個好年，順便買些菜回來’。看到那一沓嶄新的錢，我跟老公眼眶都濕潤了。後來，老公數了數，一共有六千。

　　“你說，兩個老人，就一點微薄的退休工資，加上女兒平時的開支，公公也老是生病吃藥，還有家裡的大小人情事務，可婆婆從沒跟我們要過錢，而且還時不時地幫我們從老家帶點特產。你知道他們從牙縫裡攢下這一點錢是多麼地不容易嗎？而且還聽我老公說，年前裝修新房時，婆婆很慷慨地一下子拿出了五萬塊錢給我們。你說婆婆為我們做了這麼多，這點衣服哪能償還呀？”

　　彩霞聽我靜靜地談論着家裡的點點滴滴，靜靜聆聽着關於我跟我公婆的故事，心也跟着陣陣融化了。出來超市，我也陪同着她去買了雙靴子。拎着大包小包，我們倆高高興興地回到家。走到樓下的卡機處，查了查卡里的餘額，才發現只剩下可憐的17塊錢了。可那一刻，我依然開心着，高興着。我想，只要公婆他們穿着暖和，只要倆老人健健康康，就算付出我的所有，就算沒錢去跟同事們藉著花，我也甘心情願。

　　到家，在欣喜若狂中趕緊給婆婆打了電話，告訴婆婆今年可以不用在老家買衣服，我說我幫他們買好了，下個星期就幫他們寄回來。婆婆很是驚訝地跟我說：“閨女呀，我說了讓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有錢知道買衣服的，而且你姐家昨天才拿貨回來，有合適的我們自己會去買。”可我卻笑呵呵地跟婆婆說：“媽，我知道，你哪捨得買那麼好的衣服呀？”是啊，跟我一樣苦了大半輩子的婆婆，她哪捨得錢買這麼昂貴的衣服。

　　“我的天，町蘭呀，你，你不會，不會又幫我們買了好貴的衣服吧。”婆婆顯然有點吃驚，語無倫次地問着我。

　　“是的，媽，你別擔心衣服的貴賤，只要穿着暖和，我花點錢開心，值得。你說，我們一年半載都看不到你們一眼，有什麼三病兩痛也不能在身邊照顧你們，就這麼一件衣服，就算是盡我的一番孝心。轉眼間又快過新年，也算是我買給你們的新年禮物吧。”後來，我如實地告訴了婆婆衣服的價錢，只想跟婆婆分享我的那份喜悅。不求天知，只求心安。

　　“你說，你說你這閨女，就算買也不能買那麼貴的呀？你們年青人，在外不要太寒酸，穿點時尚的才是應該地。我們一天到晚守在家裡，穿那麼好的衣服做什麼用呢？你看我跟你爸都一把老骨頭了，哪能配穿這麼好的衣服，你說，你說我這當媽的要怎麼來謝你呀。”

　　“不呢，媽，咱們之間不說謝謝。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只希望這衣服能讓你們穿着暖和，我比什麼都開心。你們苦了大半輩子，現在新房好了，也應該是你們享福的時候了。還記得曾經對你們說過，等新房裝修完畢，我一定會讓你們好好安度晚年。現在條件好些了，媽，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慢慢來實現對你們許下的諾言。雖然相隔千里，不能隨時隨地照顧着你們，可，遠方兒媳的這一顆心，一直為你們牽挂着。”

　　後來，再一次沿着這根無限的電話線，跟婆婆話里話外地又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窗外，一縷溫和的陽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身旁，我想，老天爺也被我這顆對公婆濃濃的牽挂感動了吧。轉身折回房間，再次點開這首我一直喜歡的旋律《婆婆也是媽》。心，瞬息間回到了婆婆的身邊，回到我那個幸福融融的家。

　　“婆婆也是媽，您一輩子辛苦啦，您把兒子撫養大，如今兒媳來報答。讓您沒煩惱，讓您沒牽挂，幸福生活甜如蜜，讓您有個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