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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夢在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小景

  開始(啟程)

  再早的日子也是日出,太陽升起時,歲月卻不曾歇過。

  輪胎隨腳步在萬物朦朧的時候終於轉動。車內的抑鬱壓低了的空氣的高度,亂亂的話題還是停不下,就像暫時的呼吸。

  一路的喘息糾結了每點無奈,卻留下點滴的歡笑,而陌生的充實置在窗外,飛去空蕩,填滿了不退色的逍遙,也許,是真實的再來。

  土牆,亂石,泥濘(鄉村的路上,我愛上了它)

  黃土壘起的土牆早已癱軟在鄉村的角落,甚至已被拋棄。歲月的水流用蒸發的衰敗緩緩腐蝕着坍塌的半面滄桑。間或,用手輕輕一碰,僅剩的古樸在我們的一寸肌膚前悄然倒下。它沒告訴我們,什麼時候讓我們祭拜,也沒告訴我們還會不會回來,可惜,自然都忘記了超度。面對的只是一堵牆,一堵用黃土高原的過去壘起來的故土。

  亂石胡亂擺放在路邊,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不規則的形狀才是亂石,可正是不規則,才是心中最親切的石塊。未圓未尖的邊緣上刻滿了鄉村的生活,未平未突的石面看不清它的用途。它不是什麼,只是石。我看見了遠方那愈高的平房。

  這裡沒有沙,只有土,那些土黃得單純,儘管與水相交,它們還是指向路的那方。問問我們,什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就是黃土。生活在這裡的人在土中生長,在土中死亡,沒有人知道這土的污穢,因為它進了外人的心裡,那些不懂得土也有自己的泥濘之人。天上的雨似乎仍在繼續,泥濘一點一點挪動,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黃土岩石,玉米地(這就是我的故鄉)

  高原上的祖國用刀刻在了這裡,不用縫縫補補,永遠坦露着黃土的心臟。如果沙漠的凄涼搬來這裡,只能羞紅了臉。黃土高原是土堆與山岩排列成有的棋盤,土坡是聳立的,用鋒利的肩膀衝出了土地,像一把利刃不留情地插在了天上,它不讓空氣呼吸,只用一隻裸臂擋住了八方的狂風,但這一切並沒有突兀,只有一種向上的力量鼓舞着土地上的人民。而山岩一生只傾向一面,無論用碎石的滾落不是樹木的傾斜,總寫不出黃土高原的悲愴,那用風雨挖去的身體早已失散,僅剩下一塊無法彌補的傷痕,而傷痕卻面向了東西南北。

  細看來時的路,兩旁是無垠的玉米地。近處,那綠色的桿與黃色的穗分得就像天地一般,依然看不到分界的線,也許生命沒有界限,可以永生也可以夭折。向遠處望去,是一片蕩氣迴腸的黃色海洋,在內陸,這樣的海刮著一年四季不同的海風,望着正在成長的玉米,心頭是一方暖坑,是糧食與農民躺在一起,用手與葉為來年的豐收生根發芽。想着想着,對面的婦人笑開了花。

  公路,鐵路(都是路,兩種奇怪的感覺)

  腳下的路是瀝青鋪成的,有粘腳的感覺,倏而前方成了水泥路,心情沒有一點變化,再走也不過是從黑的走向了白的。可是我的影子失蹤在黑茫茫的腳印中。有點暈,兩個我怎麼只剩了一個?

  鐵路沿着地面爬向每個城市的站台,今天,我看到火車在頭上的飛翔,巨大的圓柱托住了輕巧的鐵軌,這成了一種巧合與必然的交點,空洞的山口裡沒有火車的煙霧,用黑色塗滿了出口和入口,沒有火車,多了幾分落寞和寂寥,聽不見汽笛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失落與迷茫。不知道這鐵軌通向何方,將我的思念與傷感拉長,埋進了地下或送到了天堂。

  水,竹筏,竹竿(離域的水上情)

  水上的竹筏,竹筏上的竹竿,三物與江南水鄉聯繫甚緊,這裡不知怎地會有。

  站在竹筏上,搖擺不定的雙腳靜悄悄地落在水面,輕點水面卻見不到漣漪,原來這竹排並非玲瓏。兩支竹筏搭在筏身,像是子牙的釣竿,釣起了夏日的困情,將它放入手中,無聲息地融化在水裡。拾起一根,用力向下撐,沒有感覺,再用力一推,有泥沙的死跡從竿的那端傳來。南方的水不是這樣吧!急急從水中抽出,看不到泥沙,只有透明的水珠濺起,變幻着各種形狀。平靜的水面上,它們自由了,用它們的聲音發出了最甜的笑聲。那笑容不知不覺掛在嘴邊。竹竿中空,水從一端匆匆趕到另一端,似乎是血液的流動,卻多了一份清涼。人沒有理由地來了興緻,無所顧及的喊起了號子,“嘿呦嘿呦”,是北方的漢子奪取了南方才子的多情,用汗水與河水把竹竿與竹筏連為一體,而我們的喊聲留在了水上的波汶中。

  當竹筏停在崖壁旁,崖下有凹進去的山岩,這是水多年的沖刷留下的印跡,而那裡面的水倒映着崖壁的壁底,裡面是藏着唱着歌謠的水神還是蕩漾着我們在這裡的青春。

  懸空閣,佛廟(佛的信仰)

  懸空閣顧名思義,是懸在山崖上的閣樓。大多的懸空閣必是懸空寺,而我看上的卻是一個紅漆的小亭,它是長廊的轉點,可是它卻被包在岩石之中,只是一個很小的角落。

  它見不到陽光,難道佛祖也有遮陽的嗜好?看不到亭中的牌匾所題何字,或許是哪位佛家弟子手題的普渡眾生,不知道日日經過此處的他們有沒有望到身後山那邊的太陽,似乎黑暗溢滿了那無辜的小亭,可不想誰說看到那四個字閃閃發光了。

  心中的佛寺絕不會依河而建,可這地方卻看到了佛寺。未敢進去參拜,只是在門外駐足,寺廟的古門上貼着對聯,是想像中淡泊的顏色,那字體雋秀,只是落了塵埃,無人打理的樣子出賣了寺廟的真實,破舊的對聯只剩下一半在門上招搖,像在呼喚過路的遊客。門內的台階上有厚厚的灰塵,還有一個很深的腳印,看到這裡我就離開了,我知道那是當地的人信仰,不能觸犯。

  離開的時候,我回身鞠躬,既沒有拜佛也沒有燒香,彷彿我告訴某人我來過了,而並沒有相信那些凡世的灰塵是那個人的奇迹。

  木板,鐵鏈,要樁,水車,洞(人造的虛無)

  木板市用兩根鐵鏈相連吊在水面上。

  鐵鏈市用鐵環製成,用一根鏈相連吊在水面上。

  木樁是靜置在水中的。

  水車是在水邊旋轉着。

  這一切只是孤單的影子,當無人問津時,無論有風有雨,它們都毫無表情地不動。是孤單的驚悚還是疲倦的哀傷,不能想,它們在夜深人靜時,像星星一樣數着月亮。

  洞中是不知深淺的水,沒有人,沒有聲,在洞的中間懸着一層迷霧的霧,似乎一直通向裡面,而裡面以似乎出現一隻竹筏,這種事只在人的夢中見過。

  醉酒,睡覺,夢(雙是一程孤獨)

  印象成為了往日時光的日曆,而沒有被重複的翻過,一生只有一次,下一次會不斷改變。不敢承認下一次會是怎樣。我的旅程終究一人,徒有的孤獨拉長了我的時間,寓之與山水間可是醉翁之意?何不大醉而歸?

  回程的路上,我睡著了,這一日終究成為了印象。

  其實我不孤獨,夢中夢到了只有名字的她,是遠方的人,也是腳下的家。一聲聲,呼喚我自己的名字。

  而今,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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