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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江湖

手機:M版  分類:世俗評說  編輯:pp958

  (一)

  偶得閑來無事,單位一位喜歡讀書的小助理跑過來聊我在空間里的文章,不知不覺就聊起了最近的新書。

  “你看過郭敬明的新書《臨界·爵跡》嗎?”她問我。

  “我不讀郭敬明的。”說實在話,我聽都沒聽過這本書。

  “為什麼?你是不是以為他的書太小兒科?只適合小孩子讀?”

  其實我不覺得郭敬明的文章小兒科,早先讀過幾篇,覺得他很有才氣。

  “我是不屑一讀,因為抄襲門。”我正言。

  “你真的相信郭敬明涉嫌抄襲?”

  “不是涉嫌抄襲,是法律判決他抄襲。”我依稀記得2006年北京高院的終審判決郭敬明在涉嫌抄襲案件中敗訴了。

  “那是法律的淺薄,為什麼所謂的原作寫的不好,而郭敬明的書那麼暢銷,你上網看看,讀者自有公論。”她的話嚇壞我了。我真的不理解郭敬明是怎樣的有魅力,居然讓他的書迷否定了我們這個社會歷經千辛萬苦剛剛建立起來的知識產權法規體系。

  如果不是因為她也痴迷於古文學詩詞還有一點兒文學修養我真的不屑於再聊了。

  “首先,以寫的更好來判定是否抄襲是你的思路有問題,中學的時候有一次地理考試同桌抄我的試卷,我的地理一直是第一名,他常常不及格,但那一次他抄了我的試卷后他高我一分成了第一名,因為在抄的時候他發現了我粗心的一個判斷題錯誤並悄悄改掉了。一個考試經常不及格的同學都能靠着抄襲得第一,何況郭敬明同學?其次,對於文人,品德與骨氣是內在的永恆的魅力,文辭與才氣是外現的美麗,我們之所以敬重魯迅而不讀郭沫若絕不是因為魯迅寫的更好。”我有點兒正義凜然。

  說完了想一想挺無聊,匆匆打發她幹活去。人家很多小讀者都這樣的虛懷若谷這樣寬大處理了郭敬明,別跟自己擰了!

  (二)

  有一段時間妻子從網上讀了幾篇一個叫安意如的女人寫的詩詞賞析文章,說是寫的很美,便跑去書店購回三大本安意如的新作,一邊誦讀一邊向我推薦。

  但我看了天涯社區上那個叫江湖夜雨的作者的文章,讀了安意如的博客里關與她涉嫌抄襲的所謂解釋——

  “他(江湖夜雨)是我這個冬天遇見的驚艷之一,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正式認識和再見。他找到我,說你書里的好多觀點和我一樣,引用了我的,沒做申明吧。我一想,哦,是。怯怯地向他道歉,面對偶像做檢討。結果他寬大處理了我。”

  我絕望了,對於抄襲行為,才女安意如,就這樣被自己寬大處理了。

  自此,就再也不想看到她的文字了。

  (三)

  有一段時間,在剛上初中的時候,讀《三國演義》,受兒時看大戲聽姥爺講故事的影響,剛開始自是崇拜諸葛亮喜歡關雲長佩服劉玄德,至於曹孟德,姦邪的不要臉。但看到中間的時候,注意到這樣一個故事——

  張松去許都求見曹操,曹操見張松矮小,相貌又丑,便有意冷落他,邊洗足邊接見,使張松憋了一肚子氣。次日,曹操掌庫主簿楊修拿出曹操新著兵書《孟德新書》給張松看,意欲顯示曹操的才華。張松看了一遍即記了下來,故意笑曰:“此書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誦,何為新書?此是戰國無名氏所作。”楊修不信,張松說:“如不信,我試誦之。”遂將《孟德新書》從頭至尾朗誦一遍,並無一字差錯。楊修大驚,就去告知曹操,曹操奇怪地說:“莫非古人和我想的都一樣?”認為自己的書沒有新意,就讓人把那本書燒了。

  其實曹操上了張松的大當:張松用他驚人的記憶力,把整部《孟德新書》硬是背了下來。

  我讀過這一章,沒有覺得曹操太傻,自此我開始喜歡並佩服曹孟德了。也是自此,我慢慢從《三國演義》里品味出了新的味道,開始痴迷了,一遍又一遍的讀。

  (四)

  小時候是在村裡小學校讀書,三年級的時候學寫作文。有一回放暑假,老師布置了暑假作業——寫一篇作文反映自己的暑假生活,要寫有意義的事。開學了,自然有很多同學交不上作業要受罰——那時候很多同學都是邊耕邊讀,家長只在乎莊稼的收成,孩子在假期里除了幫着干農活就是玩,沒人在乎什麼作業。而能交上作業的,就安排一節課由自己朗誦作文給大家聽。

  有一個且貪玩且滑頭的夥伴朗誦了自己的作文——《打獵》,寫的很流暢,但馬上就被好學的同學舉報了——他抄了四年級語文課本上的一篇課文,題目都原封不動。

  現在想想也難怪,那時候很多夥伴家裡所有的書除了自己的課本就是年年一本老黃曆,想抄一篇文章都難,只好找高年級的同學借一本來抄,不想還沒過老師的關,就被好學的同學給逮着了。

  結果很慘,他不但被老師狠狠打了手掌,而且還被同學們嘲笑,課間遊戲的時候都只能當“賊”,平常他都是做“官”的。連那些交不上作業的夥伴都可以昂首挺胸的嘲諷他幾句。

  (五)

  寫到這裡,笑一笑,是無奈;再笑一笑,是悲哀。

  也抄他一回,是歌詞——“不是我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再抄他一回,是一句電影台詞——“如今的江湖,已經不是我們的江湖了……”

  (六)

  如果不是那個80后的小同事提起來,我真的不願面對這些問題——原因很簡單,不是讓我對這個時代產生了懷疑,而是我越來越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說到這裡,還是不服,再說他幾句!

  (七)

  打開網頁,看笑話!

  關於80後作家,網上評論紛紜。一些文化界的前輩甚至“呼籲各方不要對80后的成長太苛刻”,着實讓人不知其所云。這個時代對於“80后”作家的成長是太苛刻了嗎?從郭敬明順利加入作協我實在是看不出哪一點上太苛刻了。

  誠然,作為享受了改革開放的成果的第一代人80后,沒有必要再強調讓他們不斷地憶苦思甜。生活奢侈一點沒關係,因為社會壓力太大;好逸惡勞一點也沒關係,會享受人生也不是錯。但這絕不能代表他可以去偷也沒關係,去騙也沒關係——這不是苛刻吧?這哪兒跟哪兒呀?

  文藝的市場化運作、出版商的炒作、作家追求經濟價值追求生活享受在這樣的時代都無可厚非,但是,公司運作進行寫作,找來一些寫手進行“借鑒”,甚至於抄襲模仿——這還是作家嗎?這還是文學嗎?

  我們在爭論文化現象、文化市場的傳統與現實孰是孰非的時候,忘記了我們最應該爭論的是文化人是否需要繼續秉承一個起碼的道德水準道德底線。

  沒有了道德底線,這是怎樣的一種文化!

  (八)

  很關注我的蘭州老鄉朱軍主播的央視專欄《藝術人生》,有幾期特別節目《人生課堂》是安排80后的作家對話80歲后的老藝術家,有郭敬明對話黃永玉,有安意如對話周有光——我不明白了,就算郭敬明有臉見黃永玉,那真正算得上老藝術家的黃永玉還真的敢面對郭敬明,勇氣可嘉呀。

  上課的時候,學生郭敬明坦言自己在很多時候會受人非議,並且挨過很多罵,老師黃永玉安慰他說,別難過,我挨的罵也不少。——我說老黃老師,你該問問學生為什麼會挨罵,你告訴學生成功最重要的是勤奮,你的學生課後說他認為最重要的是機遇,這是80歲后的和80后的見解不同,但是,你應該告訴他一個最基本的前提:就是文化人要有高尚的道德品質休養,這是一個亘古不變的真理。就像周有光老先生對安意如的教導“女孩子跟男孩子都是一樣的,必須要誠實。我們的大學不是訓練一個專家的,我們是訓練你作為一個有高尚人格的人。”

  老黃老師,你真的老了!

  老鄉朱軍,你選的80后可真有代表性!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時代?

  (九)

  對於年輕的作家,應該寬容一些,這樣才有作家成長的土壤。但是寬容絕不意味着可以無原則的丟棄我們優秀的祖先秉承了千年的優秀文化傳統,我之所以敬佩《三國演義》中的曹孟德,不是因為他的政治雄才他的軍事韜略,只是他在另一面作為一個文化人傻傻的遵循着文化創作的基本道德。

  他真的很傻!後世人看不到《孟德新書》中他對於軍事戰略的貢獻,歷史看到的,只有幾句古詩,零落。這個浮躁的時代鮮有人把他尊為偉大的軍事家,後人總在爭論他是一個奸雄抑或是一個梟雄。

  但這些,絕不是歷史的悲哀,而是文明的驕傲!

  (十)

  最近網上看到很多文章在評價郭沫若,有批判的、嘲諷的、同情的,七嘴八舌,秋後算賬。

  我算同情的一類,在那樣一個時代,能逼着文學巨匠老舍投湖自盡的時代,博古通今、才氣橫溢的郭老苟且偷生,算不得錯!

  為了生存,郭老丟棄的是文化人至高無上的骨氣,而為了名利,郭敬明缺乏的是文化人最基本的職業道德。為什麼這個時代可以寬容郭敬明,獨獨不放過郭沫若。

  對孩子要寵愛有加,對死了的老人,苛刻一點沒什麼。

  是這個樣子吧!

  《結尾》

  最近,網絡視頻熱播馬雲與80後面對面,看了幾集,不錯。馬雲鼓勵80后:你們能夠建立起中國社會的價值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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