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稔熟時節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得得9

  金秋九到十月,家鄉隴東地區正是收穫的好季節,金燦燦的玉米在風中捧棒而舞,紅通通的蘋果在暖陽中點頭微笑,圓鼓鼓的豆子在秋風中畢剝作響,彎彎的糜子穀子在田野里點頭哈腰,長得枝枝叉叉的麻籽和稔像未曾修剪的樹……。

  每年國慶放假,正當別人外出旅遊之時,便是我收穫稔的好時節,也是一年四季中除過夏收和秋播外參加勞動、在老家呆的時間最長的日子了。

  稔,是隴東地區主要的油料作物,籽粒圓且小,出油率較高,每公斤可榨約八兩油,可直接種植,也可於小麥收穫后移栽,因其油味香,亦可做香油,在家鄉種植的面積較大。

  今年依然和往年一樣,趁着天氣晴好,吃過午飯,便一手拿着鐮刀,一手扶着肩上的扁擔,順着蜿蜒的山路向地里走去。只見秋日的太陽暖暖的照着寂靜的山村,一大片一大片平整的土地,秋播的小麥已透出地面,嫩綠嫩綠的,遠遠看去,顯得是十分的細膩與乾淨。山谷里的樹葉一大片一大片的已經枯黃,有些樹木的葉片早已落去,只剩下可以一眼就可洞察的枝。地埂邊的土地一部分乾的刷白,一部分濕得黝黑,一簇簇金黃的菊花就盛開在這斑駁陸離的崖壁上,還有紫色的牽牛花拉起長長的藤蔓,依依不捨地握着崖邊小草的手,生怕它們會離開自己似的。快至溝底,路兩邊的草已將路面的大半部分侵佔,枯黃的草葉放肆地伸展着手臂,小貓似的蹭着人的小腿。酸棗已熟透,大部分已在秋風的搖曳中落去,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挑在技頭上,隨便摘一個放進嘴裡,不需咀嚼,滿嘴的酸足以讓人打個激靈。

  剛剛走到稔地邊,一群野雞撲楞楞地呱呱叫着向遠方飛去,在空曠的山谷拉下一長串迴音,把行走的人驚得一時回不過神來,獃獃地立在那裡,望着野雞遠去的背影,是我倉促的腳步,擾了它們的美夢吧!

  由於這片稔是夏收后移栽的,成熟的很不均勻,有些已經干成了褐色,有些依然綠如茵,裡面的稔籽還是白色的。媽媽說:“若能再成熟幾天就好了”,爸爸說:“乘着咱們人多,不管綠黃,一塊兒割了吧,反正這幾天霜期也快來了。”

  說干就干,先用鐮刀割下較苗條的稔桿打爻,鋪在地上,然後再一棵一棵地割,堆在一起,捆成小梱。這割稔還有小小的講究,用力不能太大,大了會將稔籽彈掉,但小了遇到莖枝較粗些的,便將鐮刀夾住,弄不好會將鐮刃子扳一個大豁口。雖然已是深秋,但中午的太陽還依舊灼熱,尤其是在太陽下干出力的活兒,更覺其熱不亞於夏天。只一會兒功夫,我已是汗流浹背,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散亂在臉上,不由人一遍遍用手去撥,以至於讓沾滿稔味和泥土的手將臉和脖子弄得癢酥酥的難受。

  我一邊割一邊和媽媽拉着家常,割一會兒,就坐下喝喝水,展展腰,吃點隨身攜帶的大棗。快近晚飯時分,我們才將這一整塊地的稔割完,然後整齊地立在地里。往年割完后便要一擔一擔的擔回去,今年由於山陡路窄,濕稔又太重,擔運困難,爸爸決定等三五日稔完全風乾后,拿上棚布和袋子,鋪在地上將稔籽扳下來拿回場里晾曬,將稔桿垛在地邊,等冬天農閑時再拉回家去當柴燒。

  雖然收穫的過程很辛苦,但想到用稔油炸的香噴噴的熱油餅,以及用擀麵杖將稔擀細后烙的油糊圈,還有用炒熟的稔擀細與糖和在一起蒸的甜包子,一切疲勞都頃刻間煙消雲散,只留下豐收的喜悅和勞動后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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