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沉默

　　一

　　小慧看着燈光中自己的影子產生了一種奇特的迷亂，“一切都將變得虛空，愛或恨！”她自言自語地念叨着那句話。然後開始詛咒這個要命的時間，這個緩解過去痛苦的時間。

　　小慧自認是一個克制力很強的女人，即使婚後也不會蓄意地採用一般女人動情的方式，她從不誘惑自己的男人，也幾少主動地迎合男人的要求。雖不冷漠，也不排斥，小慧只是默默地在她合法男人的面前默默地一顆一顆的解開紐扣。對這個合法的男人，小慧似乎有一種歉疚。

　　小慧穿着單薄的睡衣，那個合法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而當他脫掉外衣，將她溫存地擁在懷裡時，小慧發現她是多麼渴望男人走開！

　　橙紅的燈光下，內在的傾向————那個歉疚的念頭佔了上風，然而他是合法的，她任由他撥光了自己的衣服。男人沉入了夢鄉，小慧悄悄起身，撲到在沙發上，盡情傾瀉自己的痛楚。

　　二

　　小慧知道自己不是演員，自己只是不折不扣的良家婦女，但她喜歡在愛情的面前演戲。

　　當王子傑說她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的時候，她覺得一語中氐。不過她否認了他的說法，她說她愛了，這個說法她自己也是不會信的。

　　王子傑是她婚後的另一個男人————確切地說應該叫情人，一個公務員，她選擇和他有這樣的一段為世人不齒的婚外情理由很簡單，小慧喜歡他的的性感，男人性感不僅僅是相貌，在小慧的眼裡駕車的男人才是性感的。王子傑長得不帥，但他自己有輛白色的雅閣，小慧喜歡安靜地坐他旁邊，看他駕車的神態，便有一種衝動，然後他們擁吻————

　　王子傑說他們有點象日本的那篇小說《失樂園》里的男女！小慧就想：“是不是狗男女呢？”

　　三

　　小慧每每想到王子傑對自己的剖析，就會想起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儘管是自己的第一個，現在小慧依然會在回憶的剎拿任嘲弄的微笑懸浮於嘴角。

　　那是數天前的的晚上，昏暗的燈光中，他緊緊地抱着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不無激動地喘息着，手指有點發窘，搜索着她神奇的部位，當她回吻着他，引誘着他，男人越發的大膽試圖開墾這片未開墾的土地。男人的慾望達到了顛峰，小慧卻在那5秒種的時間內，把他置入了懸崖邊，男人的慾望滑到了谷底。而且，小慧是不察覺地冷笑着推開了他，猶如狠狠地給了他一嘴巴。

　　這片未開墾的土地最終讓那個男人做了拓荒者。在送小慧回家的路上，男人說了一大堆討好的話，而小慧卻充耳未聞，反倒在心裡更冷酷地看着愛情。

　　小慧後來也問自己為什麼會在第一次面對愛情時，竟是那樣的從容自己的冷笑。

　　四

　　小慧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絕情的人，她與愛情的相遇只是一種路過。

　　第一個男人於她在內心深處的沉默和冷笑驅走後，是另一個男人瘋狂的追尋。她也在短暫的時間內迷失了自己，她愛他什麼呢？是性吧？男人比她小几個月，陽光野性，每一次的狂歡迷亂，奔放不羈的激情之後，小慧都會有一種通徹心扉的快樂，那魂飛雲天的眩暈幾乎要沁入每一個毛孔。她想這應該是人性最本質的快樂————性愛！

　　小慧卻依然斷定自己是不會愛上這個男人的，瀕臨分手之際，無論男人如何苦苦哀求與挽留，無論如何不遠千山萬里的找尋，小慧還是毫無悔意地走開了。

　　男人在她床頭留下了幾顆牙印，她也最後一次象徵性地在依在他的懷裡，說了一些不着邊際的安慰祝福的話，而心裡的冷笑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

　　五

　　小慧耳朵里是合法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她的愧疚不是因為她不愛眼前這個男人，她只是愧疚自己是一個內心不太正常的女人，她溫和的表象似乎總充斥着一個邪惡的念頭。這個邪惡的念頭比殺人的場面更讓人驚粟，她為自己那顆不相信愛情的心而萌生的邪惡念頭激動不已，激動是帶着殘忍的笑容向她走來的。

　　六

　　小慧暫時平息了痛楚，躺回了合法男人的身邊。

　　她再一次斷定自己是不會相信愛情的，但她相信她會和眼前這個帶她進城的男人斯守一生。而過去就讓它帶進墳墓，但它絕不會腐爛，它會象木乃伊沉睡千年萬年，到最後依然完整。

　　“過去永遠新鮮地活着，儘管沒人了解它的底蘊！”小慧喃喃自語。

　　透過濃重的夜色，小慧恍惚看到了城牆上冉冉升起的太陽，男人翻了個身，沒有理會小慧的冷笑，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