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嬰涕

　　搬進新房的第三個月；總是在睡夢中聽到一些的聲音；忽遠忽近；有淺淺的哭泣聲；有輕輕的腳步聲；醒來卻又什麼也沒有聽到；把這個事情講給老公聽；老公笑我神經並勸導我；也許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還有就是休息不好產生出了幻覺；也許是和這段時間的失眠有關；慢慢我也就放鬆了下來。

　　接連的好幾天真的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漸漸的也就不再去理會；夜晚的長明燈昏暗的輻射出房間的格局；簡單而又溫馨的一室兩居；在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這個空間；這個是屬於我們的家；很滿足很幸福，把頭放在被子中偷偷的笑；再添上一個寶寶也許就更加完美了。甜甜的帶着這份滿足感迷迷糊糊進入了夢裡。

　　一雙小手；冰涼的小手；很清楚的感覺到在觸摸我；慌然醒來推掉枕前的一本書；碰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夜晚帶來心驚膽戰的聲響；老公惺忪中猛然坐起；問是不是做惡夢了；劇烈的心跳在胸腔猛烈地跳動；我搖頭也許是我又出現了幻覺；老公嘟囔着又重新睡下；這次不是很清楚是不是我的幻覺；但是很清楚的明白那雙小手的柔軟和光滑。輕輕滑下床；冰涼的地板生硬的觸及到腳板；帶來戰戰兢兢的站立；也許是害怕；也許是好奇；打開卧室的門；當客廳的燈光刺眼的放射時；靜靜環顧每個角落；安靜的可以聽到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緩緩出口氣也許我又出現幻覺；躺在床上吃了一些安神的藥物；才漸漸進入到夢裡。

　　早上醒來；老公很擔心的問我；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昨晚上那個聲響嚇人的很；我很歉意的說；干擾到你的休息了吧。老公說；要是不舒服趕緊的去找大夫看看；還有就是很奇怪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老公很驚奇的問道；恩；我以前是聽到聲音；這次是有人在摸我的臉；感覺是個孩子的手；老公一臉的驚愕；你別是遇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吧；一臉的恐慌；笑了笑安慰他；我還是神經過敏了；沒事的；老公聽到我一再的強調也就不再說什麼。走近廚房心裡還在慢慢忐忑不安。是我有了病；還是真的有什麼。恍惚中；盤子從手中滑落；粉碎的聲音特別的清脆；老公忙問有沒有傷到；我只是愣在那時；獃獃的站立在原地。老公彎下腰一點點拾起碎片；我也蹲下身子；這樣的角度我看到一個不和諧的裝飾；老公這裡為什麼和整體的格局不一樣；流理台下一個像是剛剛砌合的有一小塊的發黃痕迹；還滲透出潮濕的水珠；老公解釋道；也許是上一個業主自己有什麼打算。總感覺這堵牆的不和諧；可又不知道是在哪裡。

　　老公淺淺的酣睡聲；擾亂到看書的心情；吃下藥；關上燈；隨即整個房間陷進長明燈的朦朧中；似睡非睡翻了一個身；這時聽到了喊聲；媽媽 媽媽 不是很真切；我又出現幻覺；拉高被子蒙住了頭；睡眠睡眠什麼都不要理會；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凄慘。老公還在沉睡；絲毫沒有被影響到；我死死的窩在被單下；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什麼都沒有我需要睡眠；趕緊的睡；自己安撫催眠自己。這時又傳來腳步聲；由遠至近走到卧室門口。悄悄拉下被單；模糊的燈光下；從門縫下透過一個暗影的走動；來回的在門前徘徊。媽媽 媽媽那一聲聲稚嫩的聲音；帶着祈求的語氣；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掀開被單走了下去；猛然打開門；一個孩子；確切的說是一個3歲左右的女孩子；瑟瑟的眼神；穿着一條睡裙光腳站在門前；慢慢落下身子；她在畏懼悄悄的後退；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並且儘可能的讓自己微笑；是那雙手；當握住她的小手的時候；我就知道是這雙小手曾經撫摸我。媽媽 媽媽 我以後聽話；你別離開我；我自己好怕；奶奶的聲音透出對我的依賴；愛惜的拂拍着她的背；她是誰？又是從哪裡來？滿腹的疑問；孩子冰冷的身體讓我感到不寒而慄的顫抖；媽媽媽媽 我很疼；更加詭異的事情突然發生；孩子的口中在流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白色的裙擺上；小小的身體在痛苦的抖動；我慌亂的抹去血液卻越來越多的血液流出；怎麼辦怎麼辦？恐慌更有痛至心底的憐憫；我抱着她狂亂的嘶喊。

　　老婆；老婆 一陣搖擺；我恍恍惚惚中醒來；抱着老公放聲大哭；她在這裡；就在我們家裡；她死了；一個小女孩子；語無倫次的解釋；老公抱緊我；冷靜點；冷靜點；你做夢了；放鬆自己；我知道當時的自己一定忙亂瘋癲；我搖頭很肯定的告訴老公；我不是在做夢；她真的在；求你了；相信我相信我。或許老公真的也發現了什麼；也或者只是順從我。

　　聽說在一個地方被催眠可以看到曾經的景象；我選擇被催眠即使內心感到了恐懼和不安；但是更想去破解一些未知的事情；她的聲音很溫和甜蜜；帶來放鬆的意境；我漸漸進入睡眠的狀態。

　　這是我們的家但是卻又帶有陌生感；我聽到了呵斥；還有小小的嚶嚶哭泣聲音；我一點點走近；一個畫面；凶神惡煞樣的女人拉扯着小女孩纖細的胳膊左右的撕擺；不敢大聲哭；撇着嘴隨着每一次的碰撞發抖哽咽；住手；我在喊；可是沒有人會聽到；我想擋在她的身前；可是就像是一個空氣帶不來一丁點的保護；徒暴在進行；而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在發生。我哀求；咆哮 無力匍匐在地上哀嚎大哭；請住手；別再打；可是那雙手還在孩子身上肆虐；從哭泣到奄奄一息的閉眼承受；我看到了死亡的氣息；血液從口中慢慢延伸至腳下；也讓殘忍的暴行漸漸終止。沒有懊悔；沒有反省 ；更沒有看到她應該得到的關愛；冷冰冰的地板上；小小的人靜靜躺在那裡；沒有聲息。我看到了過程；也知道她的去向。

　　嗚咽中醒來；老公 醫師投來關切的目光。老公我知道她在哪裡；醫師和老公疑惑的對望；走出卧室來到了廚房門口；指向那個曾經讓我倍感疑惑的不和諧地方；她在那裡。

　　警察敲開那堵牆面；看到了令人吃驚的場面。捲曲着身體；靜靜的靠在內牆上；白色的睡袍；污濁不堪的血液污漬；捂着嘴淚水在決堤；是她；那個出現在幻覺中的小女孩。

　　一切恢復平靜；我也再不需要藥物的輔助；再沒有聽到怪異的聲音。那年冬天我懷孕；是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