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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進監獄的警察

手機:M版  分類:長篇連載  編輯:pp958

  A、罕見的牢房片斷

  縣城有兩個派出所,吳中良在城中派出所當副所長。27歲的吳中良,正當事業如日中天之際,因未婚而愛好嫖娼。他發現自己得了嫖娼依賴症,有時,他也試圖戒掉這種惡習,但隨即就出現了情緒煩躁、失眠的癥狀。這日他身穿便服,嫖娼后不但不付嫖金,反而扇了賣淫女一記耳光,卻被縣城開發區派出所捕了個正着。

  開發區派出所李所長是個秉公執法、鐵面無私的人,儘管吳中良苦苦哀求放他一馬,李所長仍然充耳不聞。突然,李所長板起面孔,拍案道:“罰款5000元,治安拘留15天!”吳中良咬牙切齒,罵李所長不給面子,辦事不通情達理!

  吳中良被關進拘留所4號牢房。他一被推進牢房,就聽到身後“哐當”一聲巨響,欄柵鐵門被鎖起來了。

  一進牢房后他聞到一股霉臭、汗臭、尿臭的牢房臭味,不禁為自己要在這裡呆上半月之久而長嘆一聲。他放眼一掃,看見地鋪上的被子臟污不堪,牢房裡面已經關着5個犯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其中一個叫阿斌的犯人,就是被他前幾天抓住親自送進拘留所的。

  這5個年輕犯人平時遊手好閒,時常在網吧、歌舞廳、夜總會等娛樂場所鬧事、打架鬥毆,拘留所成了他們的第二“賓館”。他們一見吳中良進來,頓時噓了一聲,吃驚非常,不由面面相覷。鑒於吳中良的身分和威風,他們都縮到牆角蹲下。

  “咦——,吳副所長,你進來幹什麼?”過了一會阿斌疑惑地問,“不是提審犯人吧?”

  身材高大的吳中良無語,怒目瞪了對方一眼。

  “哦——,原來你也成了犯人!”阿斌奚落道。這一說,其他幾個犯人恍然大悟,頓時來了精神,七嘴八舌說開了。“你肯定是‘花案’事發被關了進來”、“你經常嫖娼不給錢,賣淫女告你強姦,別說蹲拘留所,你還要坐大牢呢”、“你還記得我嗎?半年前你抓住我,把我打得頭破血流”、“我的左耳就是被你一拳打聾的”、“你不就是憑那身虎皮嗎?若要單挑的話,其實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嘿嘿,嘿……我要讓你嘗嘗我鐵拳的滋味,以雪昔日之恨”。5個犯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嘲諷了一陣,忽然刷地站了起來,虎視眈眈,摩拳擦掌。

  吳中良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若是以往,他早就沖將上去,對他們拳打腳踢了!只是此時此刻,自己孤單一人,已不具備警察的身分,對方人多勢眾……他不願再想下去。

  “你們可別亂來!”底氣不足的吳中良大喝一聲,“犯人打犯人也是犯法的!”“這個,我們比你懂!”阿斌冷笑幾聲,“以前你以公安的身分,痛打我們這些落水狗,我們不還手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們知道自己犯了法,不應該與公安對抗!以前你打人不犯法,現在你也可以打我呀,同樣不犯法!”5個犯人笑了幾聲。

  阿斌繼續說:“眼前就不同了,你跟我們是同類,而且你犯的又是人人唾棄的‘花案’,我們當然要給你拳腳交加的安慰,不然怎對得起你呢?!”說罷一揮手。5個犯人一齊沖了上去,揮動拳頭,朝吳中良的面門、頭部、胸部、腹部,一陣猛打,一個犯人彎腰摟住吳中良的雙腿,頭朝他的腹部一頂,把他放翻在地上。都穿着皮鞋的5個犯人,朝倒地的吳中良猛踢。

  “別打了、別打了,有什麼事好好商量……”吳中良慘聲哀求。“有什麼好商量的?!不打白不打,打了白打。”5個犯人邊打邊說。

  “救命啊……救命啊……”吳中良發出凄厲的呼救聲。5個犯人並不顧忌,依然抬腿猛踢,阿斌說:“我們是在向你學習,我們以前喊救命,你就往死里打。現在你嘗到了苦頭,也懂得喊救命了!”

  呼救聲驚動了看守警官,一犯人說管教警官來了。5個犯人便各自佯裝倒在地上,抱頭打滾,口中發出呼救聲:“救命啊,吳中良打人啦——救命啊……”“到底是誰打誰?”警官來到門邊問。“吳中良打我們!”5個犯人都這樣說。被打得鼻青臉腫,鼻孔和嘴角都流出了鮮血的吳中良,爬到門邊說:“救救我,是他們打我……”警官站在門外,口頭教訓了5個犯人一番,正欲離去,吳中良趕忙說:“別忙走,救救我,看在以往我跟你們鄭所長的份上,讓我換一個牢房。”警官應了一聲,說要請示所長,轉身走了。

  5個犯人倏地彈跳起身,走到吳中良身邊,阿斌說:“起來,別裝死!”吳中良艱難地爬起身坐在地上。阿斌又說:“幫我們把皮鞋頭擦亮!”吳中良不從,被踢了一腳,只好硬着頭皮用衣袖幫5個犯人擦亮鞋頭。

  5個犯人得意地笑了笑,阿斌說:“吳中良,你不會忘記吧,你曾經踢我們的時候,你就是要我們幫你擦鞋頭,擦亮了皮鞋頭你再踢!”阿斌說完,一腳把吳中良揣倒,5個犯人又是一陣猛踢。吳中良喊道:“別打了,我給你們跪下。”5個犯人立即停住腳。

  吳中良痛苦地爬起來,跪在他們面前。5個犯人滿足地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犯人說:“以前我曾經給你下跪過,你反而踢了我一腳心窩,害得我昏了過去!”說畢,上前一腳把吳中良踢翻,5個犯人抬腿又一陣猛踢。“救命啊……我不想活了……”吳中良又一次呼救。

  那警官返回時,又見5個犯人躺在地上,還聽到他們說吳中良打人。吳中良又是一番訴苦。警官敷衍一番,打開牢門。吳中良站不起身,爬了出去。警官關好門,架起吳中良到8號牢房……

  警官走不多久,8號牢房又傳出吳中良的呼救聲。警官急忙趕來,又是一番口頭教訓,然後把吳中良轉到14號牢房。結果,不多時,吳中良依舊在14號牢房發出凄慘的呼救聲。

  鄭所長來了,把4號、8號、14號牢房的犯人統統放出來,教訓了一番。鄭所長心知肚明,吳中良平時做事目無法紀,為了顯示個人成績,經常暗中毒打作案嫌疑人逼供,不論把吳中良關到哪一號牢房,這些犯人為報一箭之仇,抱着被加刑的危險,也要痛打吳中良一頓。於是,鄭所長騰出14號牢房,單獨關押吳中良一人。吳中良的哥哥獲悉情況后,帶上刀傷葯來看望他……

  B、索債的“柔之的哥”

  被刑事拘留者,舊的走了,新的又來。吳中良好不容易熬了半個月,才盼來李所長開麵包車來“接”他出去。半小時后,吳中良在開發區派出所的財務室里,用5000元換來一張罰單。吳中良離所走到街上,無意中瞟見阿斌坐在“柔之的”(搭客的人力三輪車)上。“等一會我穿上制服,就狠狠地揍你一頓,以雪牢房之恥!”吳中良心中想着,便加快了腳步,前往城中派出所。

  吳中良一跨進城中派出所門口,就碰到了頂頭上司羅所長。他硬着頭皮,準備承受比自己年紀大一倍的羅所長的批評。誰知,面無表情的羅所長,拿出一份下崗通知書遞給他,冷聲說:“吳中良,自本縣公安部門規定有下崗以來,你是第一位!你好自為之吧!”頓了頓,“所里的單身宿舍緊得很,你必須在一月內搬出宿舍!”

  吳中良看了一遍下崗通知書,頓時如五雷轟頂,呆若木雞,頭腦一片空白。稍後,他想挽回敗局,卻聽見羅所長說:“這樣的處罰,算是最輕的了。萬一賣淫女和賭徒告發,法院一定會判你強姦罪和以公謀私罪!”吳中良又是一驚,旋即憶起,曾經和羅所長去抓賭徒時,自己暗中把賭攤上的1.5萬多元錢裝進了腰包,不由冷汗淋漓……

  吳中良瞅見原來的同事向他射來冷漠的眼光,此時對自己以往所作所為之事有幾分後悔了。

  吳中良欲哭無淚,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反覆考慮今後幹什麼為生?到了這個份上,在沒有辦法的辦法下,只要能賺錢,不違法的事他都願意去干。他苦思冥想了一夜,終於靈感一動,有了主意。

  翌日他到商店買了一輛腳踏三輪車,請修理店的人裝上車篷,又去辦了相應的手續,第三天便踏上三輪車,做起“柔之的”的生意。時值開發區正在建設之中,人流量較大。城區到開發區一公里地,來回往返都有客人乘車,每位收費1元。他每天清早出門,到午夜時分歌舞廳散場,他才收工。經營了三天時間,共收入260元錢。他很滿意,暗自決定就這樣一直幹下去,但願不要出意外之事。

  第四天中午,吳中良靠路邊停車,下了客人,就見有4輛“柔之的”圍了上來。他看見是同行,正想打招呼,卻見4位“柔之的哥”殺氣騰騰,手上都握着一條二尺長的鋼管。其中一位厲聲說:“吳中良,我們要找你算賬!”有幾分驚詫的吳中良,情急之中,下意識地一摸腰間想拔手槍,隨即才醒悟到自己早就不是警察了!

  那人又說:“你還認得我嗎?”吳中良認真盯了對方一眼:“哦,阿超,您好!”“你記得我就好。”阿超說,“以前你坐我的車,不付錢不說,反而一掌把我推到路邊的臭水溝里!”另一位說:“我們這幾個‘柔之的’的車,你有事無事都坐過不止一次,甚至坐上車叫我們在城裡轉悠,但你從未付過錢。像你這樣無德的人,不能經營‘柔之的’!”

  吳中良說:“事情都過去了,我以前趾高氣揚的確不對,我向你們道歉,該賠多少錢,你們說個數。”阿超說:“不是道歉和賠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吳中良說:“自己已經走投無路,望眾位高抬貴手,留條生路。”阿超說:“任何人都可以經營‘柔之的’,唯獨你吳中良不行,若不信就砸爛車子。”

  吳中良說:“你們敢胡來我就報警!”阿超說:“是否報警是你的自由,我們並不在乎!你經常胡來,我們就胡來一次!”話音落定,4人上前推開吳中良,舉起鋼管……吳中良掏出手機,一邊向110報警,一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車被他們用鋼管亂砸,車篷被砸爛,車胎被小刀捅穿……

  一分鐘后,110警車趕到。4個“柔之的哥”並不逃跑,而是要警方給評理。吳中良看到車子已經完全損壞,對警方說是自己錯在先,不願起訴也不願追究肇事者的責任,只要今後大家不成為仇人就行了。

  來了不少圍觀者,阿斌也在其中,他對身邊的熟人說:“看來牢房那一頓拳腳,沒有白打,吳中良開始轉變了!”既然報了案,警方不管受害者態度如何,還是把4位肇事者帶走了。

  C、上岸后的賣淫女要解心頭之恨

  圍觀者逐漸散去,吳中良瞧見工頭黃老闆轉身離開,就叫住他,上前遞給他一支香煙。他知道黃老闆正在開發區承建3幢住宅樓,管的工人不少,就請求黃老闆安排一個工作,混口飯吃。

  黃老闆勸他,說打工很辛苦,不如買一輛兩輪摩托車搭客,又輕鬆又體面,來錢也快當。吳中良說再苦再累也願干。黃老闆笑了笑,說:“我也不怕你見笑,實話對你說吧。(下轉11版)

  你當副所長時,我們經常請你吃喝,為的是讓別人看到我們朋友多,我們辦其他事情就較為方便了,就是小偷小摸也不敢輕易到我們工地盜竊……其實,我也沒請你幫辦過什麼事……現在你下崗了,我們當然可以收留你干很輕鬆的事情,可是,很多人都認識你,你下崗的原因都傳開了,若我們跟你在一起,別人怎麼看待我們?!讓縣裡的主要領導見了,尤其是讓城建局局長見了,我們以後很難接到工程……”

  吳中良為以往的行為深感後悔,若是正常下崗,這種尖酸刻薄的話,這種遭人當面譏諷的事,就不存在了。吳中良問心有愧,同時為人情的冷漠而沉思。

  “大哥,你這破車還要嗎?當廢鐵賣給我吧!?”一個收買廢品的人問。這問話,把吳中良從沉思中拉回現實:“‘柔之的’的生意做不成了,車子不能再用,你想要就拿走吧!”

  幾天後,吳中良買了一輛摩托車,到長途汽車客運站搭客。一個星期下來,他算了一下,生意不錯,比經營“柔之的”賺錢多一點。

  這天中午,太陽火辣辣的,一個背着坤包相貌有點熟悉的女子從車站出來,請吳中良的車去七八公里遠的一個村莊。女客上車后,吳中良開車離開公路,進入林間小道,朝村莊而去。天氣太熱,林間陰涼,他把頭盔脫下來掛在車把上。

  行駛了三四公里,一路上都不見行人。女客說路不好走,開慢點,太顛簸了。吳中良放慢車速,女客說還是顛簸,他又減了一半車速。

  就在此時,三輛摩托車超過了他們,司機都是女子,橫車攔在前面停下。吳中良停穩車,一腳踏地,女客便下車站在車后。前面一位女司機說:“吳中良,今天我們要收拾你!我們幾個都是讓你白睡了一夜的人,今天向你討回公道!”吳中良聞聲一驚,抬眼定神看見是三個賣淫女,霎時認識到自己的確理虧,便低聲說:“阿丹……我以前確實放蕩,對不住你們,多有得罪,請你們原諒,同時也請你們別告發我。你們說個數,我一定賠償!”

  三個女子呸了一聲,鄙棄、輕蔑地冷笑了幾聲,阿丹說:“現在我們都上岸了,有了歸宿,不會再討要那些骯髒的錢。我們要揍你一頓,以解心頭之恨!”吳中良還想繼續賠禮道歉,女客卻迅速地悄悄從坤包里拉出一支啤酒,手握瓶頸,高高舉起,猛然朝吳中良的後腦砸下,“啪”的一聲響,啤酒瓶碎裂,啤酒飛濺,同時也浸濕了吳中良後腦上的頭髮。吳中良只覺眼冒金星,天昏地暗,搖搖晃晃一會,連人帶車倒在地上。女客和三個女子,上前一陣拳打腳踢。

  昏迷的吳中良並不知道疼痛。她們打了一陣,阿丹說:“夠了,已經解恨,再打下去會鬧出人命的。”女客坐上阿丹的車,四輛車朝來路絕塵而去。

  D、嫖娼是親人最憎恨之事

  過了好一會兒,吳中良從昏迷中醒來,憶起先前之事,只覺渾身疼痛,彷彿筋骨碎斷。他艱難地爬起身,一摸頭,被擊處起了個大包、淌下的少許血已經幹了,掀起衣服看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不敢報案,啞子吃黃連,有苦難言,打掉牙齒吞進肚裡……

  吳中良回宿舍休養了三四天。知道他負傷的人不少,以往那些所謂的朋友,甚至原來的同事,竟然沒有一人來看望他,他又一次感到自己孤獨無援,以及人情的冷漠。唯有阿斌帶上幾個小混混上門來閑聊幾句,送上一些補品。

  吳中良深知,用摩托車搭客的生意不能再做了,那是一個極其容易被人算計的行業。難道要回家務農?吳中良家在源村,距離縣城僅十多公里,家庭富裕,父母健在,姐已嫁人,哥已成家。他思之再三,毅然決定離開這個惹是生非的縣城,回農村過隱居的生活。

  這日上午,吳中良寫上一張退出宿舍的紙條,用房門鑰匙壓在桌上,把收拾好的簡單行李裝進行李包內,掩上房門騎摩托車回源村。一路上他憶起父母慈祥的面孔、村民尤其是村主任和治保主任待人的熱切……

  剛一進村,他就瞧見好幾張熟悉的面孔。以往村民都向他熱情地打招呼,小孩都叫他警察叔叔,現在他們卻都投來複雜的眼光。吳中良不禁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隨即加大車速,一溜煙駛到自家的院門外。

  剛架好車,就見父親手持一條趕牛的鞭子怒氣沖沖地走到眼前,口中罵道:“你這狗東西,不要踏進我的家門!你竟敢去嫖娼,做這種鄉下人最憎恨的事!”說著就揮動牛鞭劈頭蓋臉地抽打吳中良。

  吳中良站着沒動,任憑父親抽打。他母親也出來了,又哭又罵:“你這挨刀的不孝之子,給你介紹多好的姑娘你都嫌人家這樣那樣不好,卻跟那些眾人的老婆去鬼混……”罵聲、哭聲和鞭打聲引來了不少村民圍觀,他父親便停止了鞭打。

  村主任和治保主任也來了,他倆先後指責了吳中良一番,說他知法犯法,對村民造成極大的影響。吳中良被震得耳朵都快聾了,尤其是父母說他“丟人現眼,別再回這個家來”,其聲音如雷貫耳。看來家是回不成了,他只好騎上摩托車離開生他養他的源村。

  E、猛然醒悟為時未晚

  到遙遠的城市去打工,別人就不知道自己陰暗的歷史了。吳中良主意拿定,開車到縣城舊摩托車交易市場,低價把摩托車賣了。

  吳中良提着行李袋來到長途汽車客運站大門口,突然看見羅所長推着一個被反剪雙手扣着手銬的人。那人高大,說自己無罪,卻不肯上警車,羅所長便扇了他一記耳光。對於打人和嫖娼這類惡習,吳中良在下崗后就徹底戒掉了。以往羅所長在審訊時經常痛打作案嫌疑人的那一幕幕,在吳中良腦海里一閃而過。

  這時吳中良上前勸說:“羅所長,請你別再肆意打人!我實在看不下去執法人員這樣橫行霸道!”羅所長循聲轉臉過來,瞪了吳中良一眼:“你管得着嗎?!”吳中良說:“我以前的惡習,都是跟你學的,現在我已經嘗到惡果了。”“他媽的,你的下崗,是否懷疑老子在搞你的鬼?!我就是要打給你看!”羅所長說完,轉身朝戴手銬人的腹部猛擊一拳。戴手銬人疼痛得“哎喲”一聲跌坐在地上。吳中良忍無可忍,放下行李,一拳朝羅所長的面門擊去。

  猝不及防的羅所長,被這一拳擊得倒退了幾步,鼻血也流了出來,他倏地掏出手槍,指着吳中良。“你開槍吧,你有膽量就開槍吧!”被父母拋棄、被熟人瞧不起、被生活折騰得走投無路的吳中良,面無懼色,“你不敢開槍你就是孬種!”“你敢打警察,我要拘留你,還要起訴你,判你重刑!”“好啊,悉聽尊便!”吳中良冷笑幾聲,“你還記得嗎,嫖娼惡習我是跟你學的。還有,一次我跟你去抓賭,你私藏了3萬多元賭資,我也暗中藏了1.5萬多元,這些我們都可以公堂上見!”羅所長頓時啞然,冷汗漉漉,他萬萬沒想到,不要命的吳中良居然會來這一手。他不由垂下槍口:“你胡說八道!”

  圍觀的人很多。阿丹擠到前面,拍了一下吳中良的肩頭,說:“吳中良,我們與你的事已經扯平了,我們不會為難你。”轉臉對着羅所長,“羅所長,你不要以為有一把手槍就可以耀武揚威的!告訴你,我們幾個女子,”指了一下跟她來的四個女子,“要跟你過不去。如果你棄官為民,這事可了,否則,我們幾個要請律師起訴你嫖娼!”

  一輛市公安局的警車經過此處,警車停下,從車上下來三個警察,擠進人群聽到了後面這幾句話。其中一位是市公安局局長,他粗略問了一下情況后,把羅所長、吳中良、那位戴手銬者和阿丹等五人,全部帶到縣公安局。

  兩個小時后,吳中良出來到銀行領出1.7萬多元錢,返回公安局上交,1.5萬多元錢是抓賭時私藏的賭資退款,2000元作為嫖娼罰款。吳中良因主動交待並揭發羅所長的犯罪事實,故而得到從寬處理。羅所長被送進看守所關押,等候處理。

  阿丹等五人和吳中良出了公安局。阿丹問吳中良準備到哪裡去?吳中良說到遙遠的地方去謀生。阿丹問有朋友送行嗎?吳中良一時語塞,眼眶有點濕潤了。

  在阿丹的再三追問下,他慚愧地說:“只因我執法犯法釀成了惡果,父母把我驅出門外,熟人、鄉親對我另眼看待,可以說目前我已經沒有一個朋友了!”阿丹笑着說:“我們就是你的朋友!”“你們?”吳中良懷疑自己聽走了耳。“是的,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阿丹說。“還有我們幾個,都是你的朋友。”阿斌和幾個人迎面走來止住腳步,“我們幾個不再無所事事,準備這幾天就經營‘柔之的’。”“好哇——”阿丹說,“阿斌,你們混了三四年,終於肯浪子回頭了。任何人,包括我們這些曾經失足的年輕人,只要認真做人,都會有許多朋友,社會也不會拋棄我們……”

  十多分鐘后,吳中良坐上長途班車,阿斌、阿丹等人站在車子外面,微微向他招手再見,吳中良的眼眶又一次濕潤了,班車緩緩離站而去,吳中良不由得潸然淚下……吳中良漫無目的,踏上了茫茫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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