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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之夢

手機:M版  分類:另類小說  編輯:小景

時光之夢 標籤:新教育之夢

  他在湖底沉睡了千年,當他從黑暗深處爬出來時,他依然是千年以前的記憶。“我的名字,是什麼?”他記憶猶新。望望四周,自己身處環山之中,此時天不甚寒,晴空萬里,眼前湖水波光粼粼,似乎還是千年以前的情景。“我的劍,在哪裡?”他的手開始顫抖,他找不到了。

  樹的影子在他腳下飄搖,風吹得他很舒服,難得此時,沒有仇恨,沒有殺戮,沒有一絲牽挂。他的手握成拳頭,又輕輕鬆開了。

  山間傳來一片歌聲:“清香煮酒哎,飲一杯為誰?紅顏一笑哎,英名淡無味。山裡呦,拔劍掃塵灰;水裡呦,靜靜無痕傷累累,傷累累……”

  聽那人,歌聲嘹亮,底氣充沛,他也忍不住高歌一曲:“山闊平湖清,天朗小舟寧。千年風霜雪,一覺消乾淨。哈哈,哈哈!”

  那撐舟之人聽得有人應歌,且聲音不凡,便轉了舵,朝岸邊駛來。“兄弟是誰?從哪裡來?怎麼衣服這麼破舊?”接連三個問題,他不知從何答起。他低頭望望自己的身子,衣衫襤褸,雙足冼地,形如乞丐。他說:“在下姓葛名狩,字子學,楚國吳郡浦縣人士。流落江湖,獨自居住,不知現在是何朝何代?”那人一聽這番話,從兜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書記,我在巡湖呢,碰到一瘋子,可能是縣裡醫院精神科跑出來的。”手機里的聲音唧唧咋咋,那人一個勁兒地點頭說:“是,是!”然後掛了。

  “此乃何物?汝何以對之說話不休?”

  那人說:“看你病得不輕,去我家住幾日。書記說啊,這幾天忙得很,過些日子再把你送回縣裡醫院。”狩說:“醫院?”那人搖頭苦笑,說:“不說這些了。你叫什麼來着?剛才說得太快,而且你的名字挺奇怪。”狩又說一遍:“在下姓葛名狩,字子學,楚國……”那人制止道:“好了,好了。說到這裡就行了。葛狩?卻不知這字怎麼寫,我還是叫你子學好了。”狩說:“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我啊?別人叫我‘撐船徐大叔’。我在這一帶專負責巡湖,因為有些娃娃不懂事,在這裡游水,容易出事。我還要監管漁夫們,守好漁期,不要亂來。”

  狩說:“不知身任何職?”徐大叔呆住了,說:“不知道。總之每個月領500塊薪水。很不錯了!”

  葛狩遂上了小船,和徐某同行。行過三山,忽見一小兒站立懸崖邊,上下不能,徐大叔驚呼:“跳跳!你怎麼上那兒去了!?快下來!”山上尚有幾個孩童,均不知所措。狩說:“大叔,此子是誰?”徐大叔道:“那是我侄兒!我們徐家就這一脈傳宗接代的!怎麼辦,怎麼辦?”狩說:“狩自有計較。”只見葛狩右腳一踏船頭,蹬出數丈,一手抓住峭壁一角,用力復飛上三丈;右手抱跳跳,雙腳不停,直攀山頂。

  徐大叔驚異無言,山頂孩童已歡呼雀躍。回家問跳跳,跳跳說:“我的彈珠滾了下去,我去下面撿。但到了下面就不知道怎麼上來了,我怕死了!叔叔,你好厲害啊!”狩謙說:“小事而已。”徐大叔幾欲跪倒,說:“兄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呢!若不嫌棄,就常住在我們家吧。”狩惶恐扶起,說:“徐大叔客氣!某現無去處,暫住汝家,便叨擾了!”問及此地,徐大叔答:“這裡是新疆省天山山南的賈家村,剛才那湖叫:‘天山天池’,是我們這一帶的勝景。”葛狩悠悠嘆道:“這裡現下叫天山……”

  次日徐大叔為葛狩添置了幾件新衣,與以往穿的大不相同,款式奇特簡單,做工卻精細,用料也舒服,狩自謝過。徐大叔說:“這點小意思算什麼!子學以後就不要當自己是外人了。”自此,葛狩在天山住下。他救人之英勇事迹傳遍賈家村,鄰村也有不少人稱讚。狩白天與徐大叔同去巡湖,晚歸教跳跳一些強身之道;生活閑適,倒也快樂。

  一日天氣轉熱,葛狩見一群孩童在玩水,也想暢遊一番。遂寬帶解衣,游入天池。只覺湖水冰涼刺骨,遊了片刻卻周身火熱沸騰,狩忖:“此乃習練內功的絕佳之地!”又游少頃,探出頭來,見岸上一女子發束披肩,姿態窈窕,呼喚一小兒回家。少女回頭一望,正好見到葛狩,便報之一笑。此笑傾國傾城。狩謂其他尚在游水的孩童說:“那位姑娘是誰?”答:“是二胖子的姐姐,叫秀娟。”

  熱天轉眼便過,葛狩仍時常在湖邊散步,等秀娟,也順便思考:“我的劍,在哪裡?在天池池底嗎?”黃天不負有心人,秀娟那日路過湖邊撞見狩,便出聲招呼一聲。狩喜說:“姑娘可好?”二人談話投機,農家女不擅言語,只傾聽,偶問幾句,狩則滔滔不絕,盡說些奇人異事。秀娟已聽人說,葛狩英勇無比,但思維奇特,應該是個春秋戰國的歷史學家後來患上了失憶症,除談吐以外其他一切,便不做理會,中間追問細節,狩說得身臨其境,秀娟笑而不答。此笑再傾城國。

  時候不早,二人約好明天同時同地再相會。次日狩先到,秀娟逾時不至,狩急,坐樹下慢慢等。不多時,見三、四男子持棒朝葛狩奔來,神情皆憤怒。當先一人手腳粗大,面目孔武卻無力,大聲喝道:“你就是葛子學吧!竟敢勾引我老婆!先嘗嘗我棒子的厲害!”他一聲令下,旁邊三個男子一涌而上將狩圍於核心,自己一棒朝狩揮舞過來。狩右手一探,捏住棍棒一端,猛力拉,那大漢應勢而倒。大漢亂聲爬起,狩已衝出包圍,問道:“你是誰?和秀娟到底什麼關係?”大漢叫道:“都說她是我老婆啦!”狩說:“秀娟是黃花閨女,又怎會是你老婆?”大漢一呆,道:“遲早也是!”狩冷笑:“原來是自己私訂,卻不知秀娟是否同意。”大漢更怒,又一棒揮來,狩退一步,抓住棍棒,內力到處,棍棒斷裂成數截。旁人亦揮棒來助,狩以重手快掌之法各扇眾人一耳光,打得他們昏死在地,唯剩那領頭大漢站立原地,嚇得雙腳僵硬不能行。眾人醒來,與大漢狼狽而逃。

  葛狩鬱悶不已,回到家中問徐大叔此事,答:“秀娟啊,那可是個好姑娘家!漂亮又能幹,哪個小夥子娶了她就是福氣。你說的那個大漢準是她表哥,人不壞,但出名的暴躁,碰上子學你那是他自討苦吃啊!哈哈。”答完還兀自嘮叨:“雖然說政府不讓近情結婚,但我們這鄉下地方,管他什麼狗屁政府,更不用說計劃生育了。‘政府’倆字的意思在我們這裡可有新解,就是‘整個兒腐敗’,但咱們村委書記還是好的,是咱們的青天大老爺!我們這裡沒什麼娛樂,晚上只有干那事,所以孩子越來越多。要不是前些年老漢我發高燒弄壞了身子,老婆跑了,我早就再娶一個了。”

  葛狩想:“秀娟的表哥一定會為難她,我得去尋她。”便又問了秀娟村子的地址。次日一大早欲行,卻逢大雨傾盆,等雨過,已是正午,用過午膳,一人帶來一封書信給狩,無署名。狩拆開來看,獨見數幅圖畫。第一幅,畫一英俊男子身立湖水之中,一女子回眸一笑;第二幅,畫一男一女池邊樹下,相對攀談;第三幅,畫四名男子圍住一男子,情景稍與那日不同;第四幅,畫一女子被迫入轎,自己半掀蓋頭,淚流滿面,馬上新郎官乃一持棒大漢。狩自忖:“娟不會寫字,卻善丹青,不負我心!原來她表哥要逼婚,看來我要立刻啟程!”其實那並非丹青,而是鉛筆素描,秀娟跟村裡教師學的。

  到了馬家村,葛狩打聽了秀娟家所在,徑直而去,至,見二男守其門。狩繞屋而行,窗下輕聲呼娟,秀娟喜,隔窗說:“是子學嗎?”狩答:“正是。為什麼不開窗?”秀娟急道:“窗門都反鎖了,怎麼辦?”狩道:“勿急。”雙手扶窗,暗使內勁,窗鎖自斷,狩從窗而入,秀娟撲入懷中。狩耳語:“此地不宜說話。”二人遂從窗戶出了去,倆傻逼還在前門守着。

  秀娟在葛狩懷中,只覺耳邊生風,兩旁道路樹木飛快向後,她說:“子學,你在哪裡學來的本事?”狩笑答:“一座山上,我師父傳授的。”奔了許久,狩把娟放下來,娟依然依偎在懷。此時正是:朗朗明月照佳人,寥寥紅塵牽姻緣。葛狩托着娟的臉龐,深深一吻,雙手下摸,內力到處,衣服盡脫。正是:清風月夜,處子失貞。色而不淫,託付終生。櫻紅裹布,天地為證。

  草叢,夜半。秀娟哭了起來,狩問原因,娟只是搖頭不答,狩鬱悶。

  說守屋二人不見了秀娟,急忙報告娟表哥馬季超,超說:“趕快派人四處去搜啊!”季超母說:“肯定是秀娟偷的那個漢子搶走了,得派一人前去賈家村候着,其餘的人在附近找。”超說:“媽媽說的對!”便喚一家丁去了賈家村。

  葛狩自攜秀娟回到家中,徐大叔見二人親密,笑說:“子學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狩說:“秀娟在這住上些時日,待我辦妥事情再搬出去住,徐大叔可方便?”徐大叔說:“子學又來見外了!”

  馬家家丁察覺,飛速回報,馬季超立刻派人連夜趕來,或曰:“那個葛狩手上功夫厲害,我們先睡一晚,養足精神再戰!大家還要商量商量,以防萬一。”眾人遂夜宿廟宇中,並定下敗狩之計。

  這日黃昏,葛狩出去買菜,徐公巡湖,跳跳出去玩了,只秀娟一人在家。馬季超等七人等到了此絕佳時機,一涌而入,綁了秀娟,用布塞其口,抬着往馬家村而去。狩回家不見秀娟,屋裡混亂不堪,知道是馬季超所為,扔下酒肉,也往馬家村奔去。

  “必走小路!”葛狩這麼想,果然在小路上碰到馬季超一行人。馬季超眾人加快腳步,狩直追,忽然腳下一軟,卻是一陷阱,身子直墜而下。然而狩輕功亦了得,剛剛下去就彈了起來,馬家眾人皆所不料,狩已落在人前。馬季超怒氣衝天,從屁股後面掏出一把二尺西瓜刀向狩虛劈,其他隨從六人也各自掏刀,有菜刀、豬食刀、鐮刀等,大小不一,長短不等。娟見馬季超出刀,嚇得昏了過去,狩甚為擔憂,但見馬家等人陣勢,不禁大笑:“一群烏合之眾!”

  馬季超率先出刀,卻連葛狩半片衣襟也削不下來,眾人齊上也是如此。不出三招,馬家等人的刀盡數被狩奪去,扔出數百米外,留那把馬季超用的西瓜刀在手,狩說:“莫要欺人太甚!這便走吧!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和秀娟!”馬季超失刀亦勇,赤手上撲,狩見此狀,眼中閃過片刻殺意,迎着馬季超前沖之勢,一刀捅入其左胸下數二、三肋骨之間,此乃心臟之所在!馬季超就此被狩一刀斃命,迅捷無比。

  血,從馬季超的胸口流出,滑過西瓜刀,滴在葛狩的鞋子上。那血,是那麼的熟悉!親切!狩本該忘卻的記憶忽然歷歷在目:十歲時飢荒,殺父母食之;十三歲被收入殺手組織“泰山殿”門下;十四歲已揚名四海;十八歲暗殺其師,成為最年輕、最無情的“泰山殿”門主。

  葛狩自己心裡一驚,鬆開了握着西瓜刀的右手,那刀還兀自留在馬季超身上。馬家隨從見了血,肯定是死了人,沒命地往外跑。葛狩驚慌只是片刻,隨即臉上微笑,心裡卻在狂笑,眼中殺氣騰騰。馬季超至死還站立着,狩重新握住西瓜刀,緩緩抽出,他聞到濃郁的血腥味,讓他精神舒爽。

  葛狩正式回來了!他繞過馬季超站立的屍體,奔向那些逃命的人們,他們在面對死亡時是那麼恐懼,狩自言自語:“何須驚慌,人孰無一死?”他一刀一個,乾淨利落,他舔了舔西瓜刀上的血,疑是西瓜汁,竟如此可口!

  秀娟醒了,看見馬季超站立着,胸口的血還在流淌,苦於口中塞有粗布無法叫喊,險些又昏過去。葛狩搶上去,左掌對準娟的背心為其推宮過血,又拿去粗布,解了繩索,右手始終緊握西瓜刀。秀娟稍好些,見狩拿着西瓜刀,驚道:“你……你殺了人?他們……他們是你殺的?”狩坦然答:“不錯。”秀娟胸口透不過氣來,說:“你……你……你和他們有爭執,也不用殺人啊!”狩奇之,說:“殺幾個人又有何妨?”娟無言以對,只說:“再怎麼說,他,他也是我表哥啊……”她驚嚇過度,已經來不及哭泣。狩說:“這樣的表哥,殺了才合天理。”娟粗喘幾口氣,淚雨直下,卻無聲息,她說:“子學,你去鎮上的公安局自首吧。”狩已在現代呆了些時日,知道公安局乃官府者也,便說:“你要我自己去官府束手就擒?”娟說:“是的。公安局遲早也會抓住你的。”說罷繼續哭。狩說:“你會去報密嗎?”娟伸手擦了擦眼睛的淚水,依然止不住,說:“我……我不知道……”

  葛狩自忖:“自古女人如衣服,不能因一女子而毀我一生!必須滅口。”但思及那晚深情,西瓜刀不忍下砍。秀娟察覺異樣,問:“子學,你怎麼了?”狩又忖:“女子不過一玩物,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死守此女!”心意一決,不再作其它思索。狩說:“我和你再快活最後一次,你這便去了吧!”娟不明其意,只見狩放下西瓜刀,來扒自己的衣服,便死力掙扎。狩說:“那晚從我,現今為何不從?”娟說:“那晚是心甘情願,你現在這叫強姦!”狩不理,內力到處,衣服成碎片,挪好姿勢,恣意妄為。娟掙扎之外復大叫,狩點其啞穴。風雲至半,娟痛苦啜泣,狩解其啞穴問情由,娟說:“你把我的手握脫臼了……”狩一分神,再難興奮;鬆手,娟軟癱在地,適才她掙扎過度,此時外力突然一失,便精神崩潰,待狩穿好衣褲,娟已死去多時。

  葛狩撕下馬季超身上的衣服,為秀娟裹好,擇一靜謐之處葬了,並磕頭三個。狩又回到殺人現場,將七具男屍一併脫到二裡外的荒草地用火燒了,刀具均丟入山谷之中,除了讓他重新認識自己的,西瓜刀。

  自此,天山多了一起難解懸案。

  天池湖水畔,一個男人依樹而坐,端詳着手中一把西瓜刀,“我的劍,又回來了。”

  “我的名字?哈哈,我本來就沒有名字。那時候,別人稱我作‘星獵’,楚國吳郡浦縣人士,楚莊王部下第一殺手!”他對着湖水,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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