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殺手
手機:M版 分類:另類小說 編輯:pp958
什麼時候,我的意識存在那個印像,我便不知不覺地去模仿它,我的一切行為也不知不覺受它左右和指揮,不久,我便在那個印像中憂鬱而終。
——題記
在一次文學交流會上,認識張小閑時,讓我感到大大意外——她居然是美女,那種容易讓人一見種情的美。張小閑是一個不錯的作家,她的作品我讀了不少,似乎都與死亡有關,紙涼手背的文字讓我記憶很深,我實在想不通,一個如此看透人生的人會有那麼一張溫柔美麗的臉。寫作與長相無關,看來是我錯了。那天我就坐在她身邊,走的時候當然不會忘記要她的名片。
後來,因為自己忙於搬家,這事我似乎忘了。大約一個月後,我接到張小閑的電話。她說她剛來到北京,想拜訪我。拜訪——文化人經常用的自謙詞——這讓我慚愧,憑她的名氣,用不着來討好我。不過接到她的電話,我發現自己一直都想見到她。
我走進咖啡廳的時候,張小閑已經早到了。我看見她坐在靠窗的桌邊,穿着灰白色的大衣,圍着一條淺紫色的圍布,戴着淡黃色太陽鏡,兩眼望着窗外在沉思,那姿態是科教書般的美。
我用手理了理頭髮,打着招呼快步向她走去。
她轉過頭,笑了笑然後站起來示意我坐下。
“什麼時候到的?”我在她對面坐下后問道。
“剛下飛機就給你打了電話。”
“看得出我有面子。”我說了句客套話,然後問道:“來北京是出差吧。”
“算是吧。”
“你的書不錯,我可是你的粉絲了。”我邊開玩笑邊討好地說。
“別逗我開心了,我似乎很絕望了。”
“你寫的都是死亡的話題,讀起來讓人心裡很沉。”我談起她的小說。
“你是這樣想的?”她笑了笑。
“是,可這與你外貌和美麗一點也不對稱,你更像是寫都市題材的作家”
“怎麼,這與寫作沒什麼聯繫吧。”
“是沒有,可你無邪的眼神根本與死亡無關。”
“孔子慈仁嗎?”她看了看我問道。
“仁學大師,當然慈仁。”
“可他也殺過人!”
“你是說《荀子 宥坐》記載的關於他殺害少正卯的事吧。”
“是的。”
“這是他家一言之說,未必就是真的。”
“你看見我了,應該相信這是真的。”她笑了起來。
“看來,因為你我得改寫歷史觀了。”我開了個玩笑后,換個話題問道:“你怎麼能把死亡的感覺寫的如此真實?”
“我每次寫死亡的時候,想着自己快要死亡,有時候寫到認真的時候,一點輕微在響動,都讓我以為自己不小心碰及到某個人的靈魂。”
“可是死亡時的情景那是很難寫的。”
“想象吧。西方有一個作家,說死亡時會看到一束通向另一個世界的白光,這還不是想象的。”
“可痛呢?死亡時的痛,那最難寫,而你寫的那樣逼真,好像你親身經歷過一樣。”
“《自殺》那部書看過嗎?”
“看過,你的作品我全讀過,講的是一個女人因為絕望,一直想着如何自殺的事,女人自殺時的情景讓我難忘。”
“嗯,那個女人一直計劃着如何自殺,努力尋找自殺的機會。後來,我發現是自己一直想着自殺,寫到最後的時候,我真的自殺過。”
“這是真的?”
“當然是,小說里女人自殺時的情景其實就是對自己的描寫。”
“難怪你的小說會如此吸引人。”
“親身體會吧。”
“最近在寫什麼大作?”
“正在寫個長篇,叫《女殺手》”
“《女殺手》?這個書名很恐怖的。”我說道:“是否能告知一些。”
“寫的一是個女人從小就夢想着作一個職業女殺手,而她陰差陽錯卻成了一名銀行職員,她似乎並不甘心,就一直收集關於殺手的資料,連平時的着裝也像一個女殺手,甚至還偷偷地買了一把槍,她總是想,有一天她要去殺一個人,成為真正的殺手。”
“後來呢,你打算怎麼安排她的命運?”
“我當然要了卻她的願望,你知道的,我的小說都是悲劇。”
“什麼時候出版,到時得送我一本。”
“快寫了,我正在寫她計劃去殺一個人。”
“這個情節很有挑戰性。”
“是的,可我想象不出來她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她並不是經過訓練的殺手。”
“這,這是很難寫的,你不可能親自去殺人。”
“哈哈,還真想試試。”她大聲笑了笑,然後不經意地問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呵,死在你手下,做鬼也風流吧。”看到她那張美麗的臉,我不由自主地和她開起玩笑來。
“你少貧嘴吧。”
“你住在哪個賓館?”我們聊了一陣后,我問道。
“剛下飛機,還沒去安排。”
“你知道我不會把你丟在大街上。”我笑了笑。
到了十點多,她打了個呵欠,對我說:“我們走吧。”
然後我們走出咖啡訂,我帶到她到了一個五星級酒店,為她訂好房,便準備和離開她,這時她對我說:“怎麼,沒想到送我到房間去,你可沒有你的文章那樣大度。”
“那不是。因為你是女……。”我不好意思回道。
“怕什麼?你心裡有鬼。”
“不,不……”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快幫我提包吧,那包很沉的。”她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背說。
我像個聽話的小孩,提起包便跟在她身後。走進房間,她要我先看看電視,自己卻提起行禮包進入了衛生間,我想她可能正在沖涼,坐在床頭不由想入非非,也許會和她發生點什麼浪漫故事。大約五分鐘,她穿着一套黑色的緊身服走了出來,臉上換上了黑色墨鏡,一幅殺手裝扮。我笑了起來:“怎麼才洗澡,卻扮起殺手來,不過還挺像的。”
她沒有吱聲,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把槍,黑黑的槍口對着我。
“不錯,你更合適當演員。”我還開着玩笑。
“我要殺了你。”她很嚴肅地說道。
“殺我?不要開玩笑了,我的美女作家。”
“誰開玩笑。”她那張美麗的臉突然變的很可怕,走近我身前,用槍頂着我的頭,歷聲對我說:“你想試試槍是不是真的?”
我已經感覺到涼冷的槍口了,覺得她不是開玩笑,不由感到恐懼起來:“真的要殺我?”
“對。”她冷冰冰地說道。
“你想找到寫作的經驗?”
“知道還問!”
“我可以當你的試驗品,不過你殺我之前,我想知道一些答案,你可以告訴我吧。”我努力使自己慎定下了,冷靜的說道。
“你問吧。”她用槍頂着我的頭說。
“你不僅想尋找寫作的經驗,你從小就想成為女殺手。”
“你猜對了,我覺得做一個女殺手感覺很不錯。”
“為什麼選擇殺我?”
“你不是說很想知道我創作的經歷嗎?”
“我是想知道,但我現在知道你《女殺手》一定寫不成功。”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成為殺手了。”
“可我並沒有殺過人。”
“你持槍的鎮定像是殺了無數人的殺手。”
“你說謊。”她顯得有點激動。
“沒有,不過你殺不了我。”
“憑什麼?”
“你轉身看看吧,警察就站在你身後,就在你去衛生間換裝的時候,我早報了警,還悄悄的把門打開,因為我在咖啡廳的時候,就知道你在計劃殺一個人。”
她不經意地扭過頭,在她轉頭的瞬間,我避開她的槍口,奮力搶下她手中的槍,然後把她推到在地,打開門逃了出去。
一個月後,我在網站上看到一條消息:張小閑飲彈自殺,《女殺手》含恨而終。大約又過了十來天,我收到張小閑臨死前寫給我的一封信,信很短,只有幾句話:如你所說,我終寫不成《女殺手》,我早沒有殺人時的恐懼。或許本不該去寫《女殺手》,如同我不該崇拜女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