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的守護

　　7月20日AM7:35

　　不變的守護，從最初到最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你是我唯一的愛。

　　小沁，我親愛的，你還沒有起來呢，站在你窗下已經很久了，月亮在這片土地上冉冉升起，籠罩在整個夜色上的是色彩柔和的天空。但是還沒有見到你拉開窗帘，這證明你還沒有起來呢。早晨一定要喝牛奶哦，對你蒼白的臉色很有好處。

　　小沁今天要到哪裡呢？是要去找那個人嗎，你說過，只會愛着我一個人，你並不喜歡他吧？我知道你相信我一定是愛着你的，所以才會去找他，到現在，我還不能夠接受你去喜歡別人。

　　你終於起床了，我看到你的身影了。

　　我會天天這樣守着你的，因為我只能陪你十三天。

　　AM10:00

　　你最讓我感動的是，即使我什麼都不說，你也知道我的心事，有些祝福你和他的話，並不是我的真心話。

　　舒適的白棉布睡衣鬆鬆的罩在細細的身體上，隔着晨霧能夠看到，這個愛喝牛奶的女孩臉上有流暢的肌膚，揉了揉憂鬱的長頭髮，就看不到了。

　　“對不起，我又遲到了。”她笑嘻嘻出現在他的面前，眨了眨眼睛，他穿着灰色的T-shirt，黑色的短褲和白色的籃球鞋，正直的站在門口，等着她。這張被牛奶浸泡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就順便捏了一下，然後就拉着她的手進去了。

　　她就像一個火山岩一樣，若有所失的跟着他，一刻不停的溶解他，這讓他感到焦躁，他鬆開手，說：“別這樣，手都出汗了。”她尷尬的將手拿出來。看到自己的掌心果然有汗水。

　　喝着他們喜歡的香芋奶茶，面對而坐，她說：“你過來坐吧，坐我旁邊……好不好？”

　　他看了她很久，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個，那個出現在他眼前的她的大眼睛，她僵硬的垂下了頭，羞澀的，等待着他。

　　“搞什麼，這麼濃的妝！”一聲低低的嘟囔。

　　咦？她眨了眨眼睛，心裡嘀咕。“把臉擦了我才坐過去。”他平心靜氣地訓斥，晃着他長長的腿說。

　　她笑着央求他：“你最好了，別這樣，坐過來吧，”甩着他的手，像小孩一樣，“過來坐嘛！”

　　“真是沒有辦法！”他嘆口氣然後坐在她的身邊，一坐下就說：“真得很恐怖，像鬼一樣，嚇死人了！”

　　“哎呀，你真是的，你怎麼這樣說呀！”

　　“本來就是這樣！”

　　突然，她抱住他，像個橡皮糖一樣，用那冰冰的潤潤的嘴唇粘住了他的，他睜大了眼睛，她很久才從他的嘴唇邊離開，她安靜的靠在他的身上，他撫摸着她的頭髮，一切寧靜安好。

　　他跳了起來，哇哇的大叫：“你你你你你你……你做什麼！”

　　她的臉一下紅了，用力拽着他坐下來，這樣的他使他們尷尬。他一坐下說：“你對我非禮！”

　　羞死人了！

　　“不是不可以，”他一本正經的眯着眼睛說：“但是，換個地方嘛！”

　　她又急又氣的砸着他，他一把拉她過去，頭也不回的出了茶餐廳。

　　PM8:20

　　你有聽到嗎，天空是那樣的藍，海是那樣的廣，你要永遠保持着笑容，要不然我會哭的，要不然我會哭的。

　　小沁對不起，這麼晚才來看你，在做什麼呢，又在看電視呀？在你的床頭，放着大大的棕色的小熊，並且你給它穿了深藍色的外套。只有我送你的熊還在床頭，別的都在地上了，紫色的記事本，黃色的布狗，一本牛津字典，一個小包，一個斜挎包……小沁，你的房子真得不是一般的亂呀，而且你還總是乾淨可愛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笑了，然後開始幫你整理東西。

　　今天我悄悄的跟着你啦，當然我不會給你說，但是和你約會的那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對不對？和他站在一起，連我都會認不出誰是誰呢！

　　你今天總說“怎麼這樣呀”，是不一樣的嘛！因為我是不會這樣對待你的。愛你的凡是不會這樣的。

　　我不會見到你的時候，什麼都不說，我會摸着你的頭說：“你呀，真是的！”

　　和你坐座位的時候，我會做在你的旁邊，不會讓你來拉我。

　　我不會讓你來吻我，而是會主動去吻你。

　　我不會說那些讓你下不來台的話，因為我知道你不是能說會道的女孩子，所以要是那樣逗你，你會不知所措，很害臊的。

　　小傻瓜，當然是不一樣的，儘管他什麼都知道，但是因為我愛你的方式和他不同。明天他肯定不會來見你，因為在他身邊有很多的事情，但是我可以來看你，現在我的每一個鐘頭都是為你而過的，明天會保護你的，所以你就別皺眉了，開心一點啊！

　　7月21日AM5:08

　　看到你孤單的身影讓我感到心碎，每一次在人群中找到你，我都不知道對誰感激——讓我遇到你。

　　今天因為要來看你所以我特別的早起了，小沁肯定要睡到很久呢，所以，我會很安靜的等你起來的。

　　街上的濕氣很重，一點點的浸到我的骨髓里。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僅僅是七月的寒氣，你也許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樣的站在你家的樓底下，因為寒冷時我的身體僵硬，目瞪口呆的站着，每次看到了從狹窄的灰黃色的巷口穿出來的你，就不知什麼樣的力量把我向前推，我是如何把發抖的身體硬是從肢體里扯出，然後對你說：“你回來了，很冷吧！”很多次，都是這樣，你一定覺得我很傻氣吧，但是這樣的鬥爭儘管只有幾秒鐘，對我卻像有一個世紀之久。但是，為了見到你，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小沁，沒有關係，無論讓我等多久，只要我看到你的身影，就可以了。不願意錯過了第一個見到你的可能，我願意一直的待在你的身邊，即是什麼都不能夠做，也願意安靜的守護你。

　　你出門了，都已經這麼晚了，去哪裡呢？我跟在你的身後上了公交車，你以前對我說最好的交通就是上海了，有地鐵呀，而且沒有色狼。是呀，你總是會遇到色狼或者小偷這類的人，弄得我每一次都好擔心呀！看，又來了，我生氣地站了過去，沒有人注意到我，也沒有人怪我踩了他們的腳，我用雙手撐在你站立的周圍，給你一個籠罩。

　　可是我知道，你是不會注意到我的，這點讓我很傷心。我經常覺得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儘管別人說我長得有點像裴勇俊，而且有很好的家世，並且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是似乎你，並不在意我。周圍的女孩子都在為我獻殷勤的時候，你的眼光總是淡淡的，穿着淺色的服裝在我面前經過，就像美妙的風，但是你卻不會吹在我的身上。有一次，你回過頭，用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接觸了一兩秒鐘，我的目光就再也不願意和你分開了，你問了我一道題，我在你的目光下解答出來，看到你感激的眼神，我的心跳也跟着停止。就這樣你又輕易的轉過去了，就像現在，又向我這邊看了一眼，但是我們沒有眼神交匯，我僅僅是撲捉瞬間。

　　下車了，你走了很久，終於穿過了熱鬧的街道，拐了進去。是教堂，我只帶你來了一次，你就記得了。

　　安靜的坐在教堂的第七排椅子上，終於可以在神的目光下自由的呼吸了。我看到你，虔誠的祈禱，就連祈禱的手勢也是我教給你的，當時我們都在祈禱，透過眼睛的縫隙看到了你明亮而寧好的眼神。那個樣子，讓我經常在回憶中想起。

　　小沁，你知道嗎，我當時祈禱的是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希望我可以拉着你的手一直的幸福。這個願望和信念，一直促使我去努力，我就是為了讓你得到最大的幸福而一直努力。儘管我知道，我和你的愛情最後只會為我們雙方帶來眼淚和悲傷，就算是在最幸福的時候，我也這麼覺得，但是就算是為了你經歷苦難，我也覺得是幸福，……和你在一起，我不是為了作樂的，這樣的苦難，我早就知道，因此不覺得是苦。

　　你怎麼落淚了，看着前面的你，我輕輕的靠了過去，現在你就在我的眼前。

　　我的呼吸也隨之停止。

　　“凡，你來看我了？”

　　“是的。”在你面前，我很坦誠。

　　“我很想你，凡，真得好想你，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留在你的身邊，可是怎麼對我那麼冷淡呢？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怎麼從你的眼中看不到我的身影？”

　　“不是的，我很喜歡你，想好好的心疼你。我的眼中只是你呀！”我着急得說。

　　“可是我怎麼感覺不到呢！你怎麼總是想逃開我？”你壓抑住自己的氣息，站了起來，我也覺得突然有什麼東西和我的身體分離。

　　外面開始車水馬龍，鬧市上場了，你緊緊地抱着包，從人群中像一個小貓咪一樣，孤單的行走。

　　有多少次，你是這樣孤單的行走呢，我的小沁？也許我現在應該走過去抱住你，也許這樣你就會哭不出來了。

　　PM9:00

　　還有好多話來不及對你講，還有好多禮物來不及給你送，一切都來得太突然，甚至來不及對你解釋，對不起，對不起。

　　你終於回家了，其實家裡也沒有別的人，我已經在你家等候了很久了。你打開電視，洗澡，氤氳的水氣讓你很舒服，小沁，洗完澡要擦乾身體，你每次都是這樣濕漉漉的出來，所以上次就得了濕疹，很難好的。

　　你滴着頭髮的水走了出來，對着我站的位置笑，這樣子，讓我很想擁有你，儘管我從來沒有。因為你說：“告訴你哦，別染指我。”我就不敢了，對你只是單純的好，不再奢求你的什麼，怕你生氣，怕你哭，眼淚滴在我的心裡，那麼我會疼的。

　　你總是不安的看着手機，是等待電話和短信吧，你不安的樣子，讓我很過意不去，我想，小沁，我真的，讓你也這樣的不安和擔心過嗎？心中充滿了自責，我知道“對不起”這樣的話現在聽起來多麼的沒有用，其實，我們都在黑夜中等待了太久太久，而那句話，我直到發生了那件事也沒有對你說過，我讓你在夜裡流了多少的淚水，而我卻一次也沒有辦法幫你拭乾，要是沒有那件事，我想我會去做到的。

　　你給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編輯短信，我很想阻止你，可是小沁，我沒有這樣的權利，任何人都有尋找愛，拒絕愛的權利，我不能夠干涉你，我沒有讓你感到歸屬，你當然就會覺得我是在管制你了。

　　過一會兒果然手機開始閃爍了，我看看短信，他說：“我在外面，正在忙着，你在家呢，早點休息吧。”

　　你臉上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我給你倒的水你也沒有發現。

　　7月24日AM8:00

　　兩隻牙刷就像平常一樣安靜的躺在鏡子前，等你，我會等你的，等你回來。

　　對不起呀，小沁。我起晚了，昨天，我一直等到你睡下我才睡覺的，你不睡下我是不能夠安心的睡覺的，你昨天為了他，忙到了那麼晚才睡覺的，傻瓜，你以前也是這樣對待我的？忙到了兩點做日本壽司給我吃嗎？

　　他在等你了，這個傢伙也是起得很早呀！你又是習慣性的奔跑，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把壽司盒遞到他的手裡。

　　“什麼東西？”他眯着眼睛的樣子，讓你很害怕，我知道你怕他很挑剔的說話，但是我覺得這傢伙一定會傷你的心，他隔着飯盒看了一下，說：“這麼奇怪的飯呀呀！”然後就放在一邊了。

　　你也並沒有死心，打開飯盒，說：“我為你做了很久呢，吃一點吧！”你緊緊地看着他，最後他還是說了：“我，我吃不下。”

　　你溫柔的對他說：“吃一點，嗯，出來這麼久了，肯定餓了，先吃一點。”你夾起一個壽司，把它遞到他的嘴裡，他平淡得嚼了幾下，最後，說：“米太多了。”

　　“下次我會注意的。”果然，你的心情立刻跌到谷底，委屈極了。

　　我都想把那個人打一頓，手都被他氣抖了，小沁這麼辛苦得給你做飯，無論怎麼樣你都要感激呀！我的手舉在他的頭上，就要落下，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教訓他！

　　可是，小沁又像平常一樣帶着月亮一樣明亮的笑臉說：“你只要健康的，我就開心了！”

　　手抖了一下，回憶倒轉了一下。

　　小沁，記不記得第一次給我帶來親手做的飯，你是怎麼說的？你興高采烈的說：“凡，只要你吃得很開心，身體很健康，讓我做什麼我都覺得很幸福。”因為她家裡沒有方便的保溫飯盒，大冬天的只能夠用毛巾一層層的包裹，於是她就抱來了一個很“大”的飯盒，慢慢的一點點地打開的時候，我才看到，小沁炒的米粉。

　　那一瞬間，我感泣的吻了她的手。

　　因為我曾經給小沁說過，我希望一大堆人圍着火邊，吃熱騰騰的炒米粉，看不到米粉，只看到一個腦袋一個腦袋在那裡擠着，嗯，米粉最好是星舟炒法，還有好吃的滴着醬汁的魷魚絲，金黃的米粉……

　　其實小沁，那天你炒的米粉，已經算不上米粉了，不是一條一條涇渭分明，而是一團一團的錯綜交叉，但是我想着這就是小沁炒的，怎麼樣我都會吃完。小沁你當時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我什麼都沒有說就吃掉了。我看你，你的眼中也是有着緊張而不安淚水的。

　　知不知道，我叫你小沁，就是因為，“沁”字的結構——你是我心裡讓我流淚的人啊！從那一刻起，我就把這個名字給你了，從那一刻起，我才發現，小沁你對我的感情竟然也埋藏的那麼深，這令我，都沒有察覺。每當想到這個念頭，你愛我！小沁你也是深深的愛着我!這念頭，就讓一陣感動的顫慄劃過我的胸臆。

　　現在，這個傢伙，居然不去吃你這樣精心準備的壽司，還讓你做了那麼久，我一想到，心中升起了一團火，拿起身邊的椅子就要向他身上砸。

　　“哐”到了地上，這傢伙和我的反映一樣的快。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過去的。最後，小沁抱着他的手臂到了大廈下面。

　　這是一座很繁華的大廈，小沁不經常來逛，你們就這樣在商場里逛了二圈，最後坐在了商場前面的台階上。

　　站在你們的身後，看着小沁緊緊地抱着他，你是覺得他總是想跑對不對？小沁，你是敏感的女孩子，你感覺到他對你不夠喜歡，但是你又說不上來，凡應該是愛你的呀，怎麼會這樣？所以就抱着他抱得這樣緊，但是天氣很熱的，他會說你的。

　　果然，他抖了抖胳膊，說：“你讓我動一下，好熱！你別靠的我這麼緊。”“不嘛，”你嘟起了嘴，嬌艷欲滴的樣子，最後你讓了步，因為他的眼中充滿了冷漠，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

　　你們坐了很久，你最後忍不住為他留下了眼淚，他慢慢的猶豫地說：“別哭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你驚愕的看着他，就像一個陌生人，那睜大的眼睛中充滿恐懼，哽咽得說：“我錯了，我走了。”你慢慢的從他胸前離開，我已經看到你的心在怎樣的破碎。

　　我真得很想走到你的面前，告訴你一切的真相，但是我不能夠看到你絕望的延伸，真相是可以摧毀人的希望。

　　我感到了徹骨的緊縮，一動不動的閉上眼睛，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靜靜的坐在車上，連續着很久都一動不動。

　　小沁，我的靈魂可不可以不帶走，可不可以不讓你這樣傷心？

　　PM10:30

　　只有我的牙刷在承受着痛苦，究竟這是為什麼，是誰與你持續着你的愛？

　　我不知道如何才讓我停止心痛，小沁，你知道你多麼簡單嗎，你什麼樣的心情都瞞不住我，小沁，每次我猜中你的心事，每次我緊緊地抱着你的時候，你都會感動地在我面前傾注淚水，你的悲傷也只會讓我看到。

　　其實我一直有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存在，難道是為了讓我受苦嗎？家世顯赫有什麼用，我長得很帥有什麼用，得到別人的羨慕和讚賞有什麼用？我過的是多麼的辛苦，有時就想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但是直到遇到你，我才發現，無論我選怎樣的路，都是為了讓你得到幸福，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我自己有存在的價值了！

　　所以，我不許你再傷心了，可是我沒有做到，你還在哭，小沁，我怎麼做你才不這樣悲傷？

　　你開始給他電話，很快就掛機了，因為我們都聽到了“對方已關機”這樣的聲訊服務。

　　你對着手機愣愣的發了幾個眼神，我以前都是不關機的，而且，我也會在很晚才睡覺，睡覺前一定會給你晚安吻，不論是什麼形式的，可是他卻就這樣關機了。聽到關機聲，你肯定是很難過的，那聲音刺耳的使人想哭。

　　我不關機那是因為，不想你在黑夜的時候，想念我卻不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出了事我卻不能夠做什麼，不想你因為睡在孤單的床上，而輾轉難眠。小沁，我現在真的好想好想抱抱你，給你一點安心的感覺。

　　因為我家世的原因，你一直覺得我就是那個憂鬱而孤單的少年，你曾說過，我就是從城堡中來的微笑的天使，來尋找你這隻流浪的貓咪，然後保護你的。可是你知道嗎，我是被那陰謀卷進去的人，從來都不可能和與我年紀相仿的人談心事，太早太早就發現，在那裡，在靠近燈燭輝煌之處，就是漆黑的身影，太早的時候，當我穿過黑黝黝的門廳，看到那些身材高大的身穿便裝的人，我就已經沒有了朗聲大笑的可能，所以，我不可能做你的天使，但是可以做你的守護，儘管我知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因為連我自己也不能夠保護，但是我一定會守護你到最後。

　　真的，我會一直守護你的，直到我灰飛煙滅，我從來不騙人的。

　　你終於睡下了，我悄悄的吻了你，我走了你也不知道。

　　8月3號PM10；45

　　我內心最想吶喊的，就是能夠找到你的身影，然後告訴你，我愛你。到現在心中還是記得我愛你這句話，可是就連在夢裡也不能看到你。

　　現在又哭了，是不是，小沁？因為很快他又要走了，你們會有半年見不到，和你在這一起的十三天，是多麼的開心，而我不得不走了。

　　小沁，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那個人雖然和我很像，但是你是不是總會想到我呀？

　　我再看看你吧，真得很捨不得你。

　　哦，你在寫日記，別哭了，一邊哭一邊寫，有多麼讓我傷心。在你這樣感情真摯而又細膩的人的身上，有時往往有一種潔身自好的固執，不願意暴露自己，甚至對心愛的人以不願意展示自己的溫情。往往就會變成溫柔多情的文字。

　　“……他和之前的他不同，之前的他走路的時候總是很漂移的眼神，現在的他目光很堅定；之前的他會抱我在他腿上，然後笑着說，老婆你好小呀，現在的他總是把我扔在一邊，讓我看不到他的臉；之前的他總是會牽我的手，不論手上是不是因為雙方用力而生出汗，他都會拉着我的手，現在的他總是走在我前面，不去搭理身後的那個我；之前的他總是會坐在我旁邊，現在的他喜歡和我坐對面；之前的他很疼愛我，現在的他不夠關心我；之前的他心中只有一個人，就是我；現在的他開始注意別的女孩子……究竟這是為什麼，怎麼一下子就不是原來呢？”

　　小沁，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我被那個陰謀卷了進去，家族的罪孽降臨到我的身上。從此就不一樣了，我只能守護你到今晚。

　　你看着筆發獃，然後就開始喝酒，你以前是從來不喝酒的，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喝酒？看着你喝掉了一瓶啤酒，臉上泛出了紅潤，最後筆從你的手中滑落。我抖動着抱住了你，你抖了一下，卻沒有清醒，就這樣緊緊的包圍着你，空調的冷氣很涼。“好溫暖，好熟悉”你含糊不清地說。

　　“小沁，”我終於決定出現在你面前，讓你看到我，我發出了聲音：“小沁，是我，我是凡，我，馬上就要徹底的離開你了……真的，最終上帝沒有答應讓我保護你的願望。”

　　“為什麼不留下，為什麼不能保護我？”你睜大眼睛看着我。

　　“小沁，你聽我說，現在見到的凡，他已經不是我了，他是另一個人，但是記憶讓我帶走了，因為記憶里有你的影子，這是我唯一的東西，別的都已經給現在的凡了。也許不再擁有之前的記憶就不是凡了，但是相信我，他也會愛上你的，他是我的另一個靈魂，只要擁有我的身體，就會擁有愛你的感覺。他是和我有這麼多的不同。所以別再那麼孩子氣，也別那麼的敏感纖細，不然他會讓你傷心的，小沁，你好不容易才到了現在，所以，你別再有任何的不測。”

　　“我僅僅是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僅僅是要照顧你，我願意給你做飯，儘管不夠聰明，做飯很慢，但是我會給你做的，不論做到多晚，我都會給你做的。”你聲音已經沙啞了，“無論怎麼樣……我愛你，我愛你！”

　　我沒有辦法再聽下去，我覺得難過極了，有什麼東西按捺不住，急着要湧出來，於是，我轉果身軀，很久很久，我不再說話。我很想回應你的那句話，也告訴你“我愛你”，但是我沒有。

　　我抖着聲音說：“小沁我捨不得讓你做到這麼晚，以後早點睡覺，好不好？”沒有回應，我轉身，看到你也轉過去了，但是很快，我就聽到寂靜的空氣里傳出了一陣壓抑到不能再壓抑的，嗚咽的喘息聲，然後就是吸鼻涕的聲音。

　　我多希望，自己能夠緊緊地抱住這個顫抖到快要散架的身體，讓你這輩子都不能夠忘記我的溫暖，但是，我不能。

　　我只能夠站在這裡，和你保持着界限，硬着心腸看着你抽着鼻涕給我說：“我會每天的等你，你狠心的殺死了從前的自己，而我愛你！”

　　“小沁，現在的凡可以永遠的保護你，他不會這樣的愛你，就不會再半夜裡發瘋一樣的開車，要來見你，他就不會和我一樣的被家族卷進去而出事！現在你看到的我，聽到的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了！以後讓他來照顧你，這樣的話，我會放心的走！小沁，你清醒一點！”我大聲的嘶啞的叫着，我用力的喊着，聲音已經沙啞：“小沁，我會一直守着你的，會一直守着你的，一直，直到我灰飛煙滅！”

　　“你，已經，死了？”

　　一句話，將我擊得粉碎，我不知道怎麼在他面前站立或者呼吸，我轉過去，只聽到後面安靜的沒了聲音，但是我不敢面對她的眼神。

　　“凡，”我連呼吸都停止了，她說：“來，來抱我。”

　　我轉過身，沒有看她，花貓一樣的臉，而是直接將她的臉按在我的胸膛上，陣陣心痛劃過胸臆。

　　我鼻子一酸，眼淚終於也掉了下來：“你想我的時候就吹吹風吧，我會像風一樣，總是陪伴着你。”

　　沒有去擦眼淚，而是讓這陣心痛劃過我的胸臆，而在心臟某一處，一股濕濕的，熱熱得鮮血向下滴，這種看不見的暗流，就不快也不猛，向眼淚一樣，一同向下涌，我緊緊地抱着小沁，等待着，等待着這暗流不再滴也不再涌的時刻，等待胸前的跳躍不再動，不再滴……

　　圓圓的月亮照在小沁的窗前，八月的天空升起了一輪白太陽，一絲絲的浮雲掛在上面，輕輕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