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淚，六月的雪》——化蝶，莫飛(上)_1800字

“梓！梓！你醒了沒有啊！快起來呀！下雪了！”伴隨着“篤篤”的敲門聲，阿飛輕靈的聲音傳入正在睡夢中的我的耳朵。　

　“何事這樣嚷嚷？”我半夢半醒之間，打着哈欠，不耐地詢問。　

　“梓，下雪了！下雪了，你快出來看啊！好美哦~”　

　“雪而已，有何稀奇？！”我正準備躺下，忽然間一震，睡意全無。忙推開窗，望着窗外皚皚的白雪，我的心涼了半截，身子直哆嗦。　

　“哎呀！”阿飛見我抱緊身子，急忙推門而入，“梓你也真是的，這麼冷的天要趕緊穿好棉衣　

啊！”她為我披上厚厚的冬衣。　

　“阿……飛……”　

　“怎麼了？”　

　“你不會離我而去，是嗎？”我抱住她，微微地發抖。　

　“你怎麼了？阿梓？我當然不會離開你啊！你的手好冰，我去拿熱水。”　

　“不要！不要。”我慌張地驚叫。　

　“你到底怎麼了？生病了嗎？！我去找大夫……”“不是，不是，不是……”我用盡全身氣力抱住她，手臂因為太過用力而輕微顫抖。　

　阿飛被我死死抱住，沒法脫身，於是就輕輕拍拍我的背。“梓，你相信我嗎？相信阿飛嗎？”她問。　

　　“……我相信。”　

　“那麼放開手，聽我的好嗎？”阿飛像是教一個小孩子一樣，一步一步。　

　我猶豫，但想到我是相信她的，便放開了手。　

　“阿梓，能告訴我怎麼了嗎？”她拉我坐下，像個姐姐一樣。　

　我沉默了，望着窗外的雪，隨後又反問一句：“阿飛，我怕了。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我總是覺得，有一日我再也見不到你，觸不到你……”　

　她也沉默了，良久，才轉頭對我微笑：“梓認為我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嗎？阿飛離不開梓，梓離不開阿飛。不是嗎？”　

　“是啊……”是啊，但是天意……卻不在人心。　

　好像能讀懂我心中所想般，她又補充道：“就算我們受命於天，只要懂得反抗，就有機會擺脫命運的牽制。”　

　“嗯……”渺茫的機會嗎？是啊。　

　“那阿梓我們去梳洗下，然後吃早點！”　

　“好。”我眯着眼笑了，眼睛里會藏太多的悲哀，不能讓她見着。而且剛才的我是失控了，不能夠如此。　

　午後，天空晴朗，彷彿方才的大雪從未存在。但一眼望去，一片白茫茫提醒我，一切並非幻覺。　

　“阿飛，隨我上山。”“好。”……　

　我們住在山腳下，此處人煙甚少，小鎮雖離此處很近，卻無人趕經過。此山名為“仙梯”，原因是從四處望山，山都是高聳入雲，看不到頂端。據說，是有仙人居住在此，若有人上山打擾，必遭滅頂之災。　

　其實，山看之雖高，實卻只不過為障眼法。仙人確有，但並無甚滅頂之災。一切，只不過是凡夫俗子的空想罷了。　

　我之前曾來過山頂一次，加上此次，便為兩次。　

　上山之路並不便捷，蒼木蔥翠、怪石嶙峋，更有異獸出沒。想我上次前往，便是狼狽不堪。但此次不同了，我已把路記下，而異獸害怕阿飛。　

　山頂，被世人稱作“雲頂”。那裡，有一座別緻小屋，屋前栽種一排楊柳，頗有一番詩情畫意。　

　“阿飛，你在此候着，不要走動，我去去便回。”說罷，我輕敲杉木門，推開，抬步進門。　

　屋內，與三年前的擺設一模一樣。推開一處珠簾，錦衣美婦挽袖沏茶。　

　“上仙。”我叫道。　

　她望向我，抬手示意我坐下。　

　“上仙，小女子此次前來……”　

　“吾明白。”她給我也沏了一杯上好茗茶，“汝等此番上山來，吾早已料到，但吾不可幫也。”　

　“為甚？”我急了　

　“汝忘了？三年前吾把靈蝶交於你時，曾對汝講，天命難違，吾不可幫。”上仙悠然道出，不顧我一臉慘白。　

　“上仙，可有辦法？”　

　“有。”　

　“……求求您，再幫小女子這一次吧！”我顫抖着哀求。　

　她緩緩搖頭，華美的面容上無帶一絲憐憫。　

　“上仙……！”　

　“汝等可以下山去了。”她起身，對我說，“汝如要跪也可，但此次吾絕不會心軟。”然後揮一揮衣袂，我便趴在了門外。　

　“上仙！上仙！”我拚命敲打着木門，直到確定她不可能開門，才魂不守舍地走到了阿飛身邊。顯然她被我嚇到了，從剛才我趴在地上到現在都一直瞪大了雙眼望着我。　

　“梓……怎麼了？！”阿飛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忙攙扶着我，往下山路走。　

　“阿，飛……阿飛……”我哽咽着，呼喊她的名字。　

　“梓，阿梓？！什麼事？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呀！”她慌了，不知我怎麼了。　

　“想不想聽一個故事？”我笑着問，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梓……好吧，你說吧。”　

　我的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朦朦朧朧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