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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日期》許未來最真摯的信件

手機:M版  分類:愛情散文  編輯:pp958

《無日期》許未來最真摯的信件 標籤:致加西亞的信

  無日期:署名樂天。

  自你離開之後,這是我第一次打開這些信件,無一封署名不是某年某月某日凌晨某點某分,而落款多變,大概皆源於我對你忽遠忽近的態度。當年的你深夜輾轉無眠,興許點着昏黃暗淡的白熾燈,一筆一句寫得刻骨銘心,誰料我卻抱了輕浮的態度,字句瀏覽得敷衍。多年以後的現在,我的輕率終於得到懲處,盞燈念你,頓覺割捨不下當時的真心,這暗夜的浮躁無不提醒我這個懷抱信戳的未眠人,紅顏彈指老,少年恰當時。而你我點滴無不是曾經,生死都只存在零碎的記憶里。偏偏浮出你棱廓分明的容顏,身穿深綠色的寬大校服,輕笑着站在某座塔前,一如從未離開一般,我卻看得陌生,好像你並不是這般樣子,又實在不願去揣測之後很多年你臉上常年不散的憂鬱究竟源於何人,我怕自己是那個罪魁禍首,儘管現在隻身在外的你早已忘記曾經何其深情。

  樂天。你這般稱呼自己,皆因愛極了《長恨歌》的深情。而我這般稱呼你,卻只是在這塵世里隨波逐流許久,逐漸不習剖白內心。只記得當時青蔥年華,你站在我身後,靜默看我,地上是散落一地的香灰。多年以後與我終究相逢,你言語輕嘆,那年終究是手中檀香燃得太盡興,以至於迷紅你的眼睛。你輕輕擁抱我,你說再見,卻是再也未曾謀面。

  你定是下了蠱,從此世上無一人真心待我。

  無日期:這是你第幾次離開我。

  行走在路上的人,動輒就缺少停留下來的決心,你的路途遙遙無期,卻拼盡多年怪責我不曾留心。這多年以來,我並不喜與人交流,內心澆灌了一座座難以僭越的城池,個中曲折便是連我自己都無從分辨。而你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你說再見,然後跟着塵煙四溢的汽車一起消失在喜慶的日光里,你沒有回頭,車身與我擦肩的時候我看到你靜寂的輪廓,我知道你終歸失去等待的耐心,或者,你從來沒有耐心停留過。而我內心這般堅信你是羸弱且沒有決心的人,但若真如此般,這七八年的光景,你又是如何日夜輾轉於黑暗之中。總算是我自己失了對任何人的信任,難怪你問我,何以如此患得患失,並且從未給過你信任。

  但恐怕連同你,也未曾給過你我半分信心。樂天,終究是命運多舛,你我擦肩一個又一個天亮。而今卻只留下寥寥層白紙黑字,內容多為寂寥傷懷之意,我隻身坐在書桌前,點一盞檯燈,終於一字一句讀得認真,第一封信件最後,有這樣一句話:夜已深,淚還瀆。便是我如今這般心情,若你知道這些是否會說真真是報應,多年以後方才暗自傷心。可是樂天,《藍顏》里有這樣一句話:我愛着她的年月,一直都做着她的知己。不愛她的年月,一直都做着她的情人。而你我卻連作為知己那一部分都提早失去,總算這夜深人靜連空氣都潮濕得這般分明。

  不告而別便是你我多年以來相處的姿態,便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薄情隨意,你大抵有難以言說的苦衷,卻從來收斂心思,任身邊的人如何旁敲側擊也不可輕易揣測。你悶了頭急急行走,卻還總是埋怨我疾步行走不曾為你停留半分。可是樂天,從你沉默的離開那日起,疾步如風的那個角色早已更換而你依舊懵然不知,並且一旦自欺欺人便是多年。

  這究竟是誰對誰不起,誰該比誰要傷心。

  無日期:從來未覺自己深情。

  前幾年偶爾收到你的短信,卻在很多年前已經不再認真的提起炭筆說起某年的運動會或者某道難解的習題。高一那年收到一塊翠玉,從相隔很遠的城市寄來,跟很多年前你贈予我的那塊甚是相似,小心保管至今,卻才猛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塊也是這樣,放在小小的紙袋裡,或許是某個快遞員的不小心,拆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分為二了,找不到人來責怪,甚至在整理物件的時候才驚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丟失。信封里除了幾張逐漸陌生的照片以外,沒有任何隻言片語,卻在密封線上,用黑色炭筆寫了個笑話,內容是什麼呢,好像當時覺得很冷。

  過新年的時候收到你的賀卡,賀卡上沒有字,只在包裝紙上寫了“新年快樂”,我很想寫封回信給你,告訴你這個城市很多年沒有下雪,並且,我可能要轉學到另外一座城市。最後還是沒有寫,我想把這些都藏在新年的鐘聲和煙火里,那年的冬天很冷,我時常在睡覺的時候夢見鋪天蓋地的雪,並且有一個羸弱的影子,一直衝我微笑,當然,微笑這個動作是我猜測的,他離我太遠,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你看,雖然所有人都鄙視我爛的不能再爛的記性,可我還是艱苦卓越的記得這些。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高三的寒假裡,見面的一兩個月以前,你給我發短信,你說是我,很簡單的兩個字。我拿着電話緊張的看了半天,這個和我同一個城市的號碼,有一瞬間讓我覺得熱淚盈眶。我沒有追問你從哪裡弄到的我的號碼,沒有問你這麼多年為何不回來看我,沒有問你是否過得還可以。我只回復了你四個字:你回來了。

  但你並沒有真的回來,你選擇的路太倉促,你只能大步大步的朝前行走,無論中途要割捨什麼,無論最終是否未得到任何。後來便是相見,約在我們一起上過學的學校里,學校重新修整過,以至於我都分不清四年級的時候我跟你到底坐在哪間教室里。這所學校唯一不變的便是後山的小佛堂,你說我們去走走。我說好。沉默的走了大段之後,你在我身後說話,你說小時候老師曾帶我們到這裡敬香,你拿着大把的檀香站在我身後,那時候你祈禱的是,生生世世能與我在一起。你向來是個早熟的人,你的腦子裡永遠比別人快一步想到所有事情。我低着頭不願意看你的眼睛,你看了我很久最後終於輕輕笑開,你說你知道我們終於回不去。

  你告訴我總有一個女孩子在這些年裡像是你的影子,你說你走累了終於想要在她身邊休息。我所有的語言都被你說的話磨合得失去傾訴的意義,我說那很好啊,我恭喜你。樂天,這麼多年以來我已經練就一身波瀾不驚的能力,並且我自持有這般能力所以常常口不對心。

  後來呢,後來便是說盡這世上所有的話也覺得失了意義。你過來擁抱我,眼淚掉在我的肩膀上,你叫我的名字,我從來沒發現這俗氣的幾個字也可以這樣破碎深情。

  每行走一步,我身邊都跟着我自己的影子。

  無日期:之後那些都不是你

  細數起來,十歲之前便識得你,多多少少已經是十幾年的光景,在一起朝夕相處卻也超不過三四年那樣多。其中有幾年自持悲傷,感慨殊途同歸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完滿的詞語,就算一開始便是背道而馳的姿勢,但這世界就像是旋轉的圓圈,早晚有一天在某個點上相遇。當然終於有一天明白這樣的重逢究竟如何可悲。樂天,我始終是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喜歡你,這多年,你贈予我的歡喜跟我贈給你的一樣多,所以你那麼多的悲傷因我而起,所以我們的快樂總是這般寥寥無幾。

  我認識很多不同的人,並且還要繼續結識,但往往是走一段路便要失去一些,然後再結實、再走失。這樣周而復始。很多人都有你悲傷深蹙的眉眼,卻沒有一個人是你。

  不喜歡坐在公交的最後一排座椅,不喜歡戴着耳機聽某個不知名的電台。投了幣便會尋找最靠近門的位子坐下來,閉上眼睛的同時用手緊緊的抓住包包的肩帶。耳朵里很謹慎的聽着某個聲音在開車的時候播報一下地址,到站的時候再重複一遍,心裡暗暗害怕坐過站或者下錯車。

  這算不算是強迫症的一種,包括強迫自己忘記那些有你存在過的日子。

  猜猜這些年我最喜歡哪個音樂人,哪怕我只是覺得他某首歌唱得深情。大學的時候有一段時日整天坐在電腦前,或者給網絡上某個陌生的人寫信,或者盯着跳到屏保的屏幕一坐就是一整天。在此之前給陌生人發過短信,也回復過不認識的人信息。不會很淡漠的在後面加句你是誰,然後還煞有其事的打上問號。並不是個擅長使用標點的人,就算是之後的這麼些年裡,也分不清某些句子後面是該加上問號還是感嘆呢,深知自己是個單調乏味得僅僅會使用句號逗號的人,但相比那些連標點都不用的人,是不是該暗生慶幸呢。

  比如,你過得好么。

  我很好,你呢。

  還是會恬不知恥的就加了句號了呢。

  會在半夜接到某個人的電話或者給某個人打過去,說些無關痛癢的哪怕只是說起天氣也能說幾個小時的話。卻在很多年以後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則手邊的電話都懶得看一眼,更別說是按着鍵盤給某個人發幾百字的短信。

  這些改變,都是再沒有你的參與,但我知道某個夜晚你必定在做着和我一樣的事,例如,洗臉刷牙關燈,然後失眠。

  無日期:那些被你歸還的句句標註的信紙。

  我現在給你寫的這篇文,中途間隔了兩場不大不小的考試,開了一個會,喝了幾杯咖啡,失眠了幾個夜晚,甚至,曾經煞有其事的停下來數了對面培訓班的人數,因此並不是個從一而終的人。秋天的陽光依舊過分刺眼,小時候的秋末已經很冷,有幾年十一月已經開始下雪,我那時候喜歡穿一件大紅色的棉襖,而你陪我度過的那個冬天,你身上穿的是無袖的針織毛衣。

  我是不是狹隘的過分的人,不然怎麼那麼輕易就懷疑別人的真誠。

  從來不輕易跟誰說我喜歡你或者我想你了之類的話語,對這樣的句子總是過分的認真,以至於不管出自何人之口,都覺得有虛情假意的成分。

  與你相關的東西都被收到一個玫瑰色的鐵盒子里,除了被丟失的第二封和第三封信,以及那根陪伴你很多年最後送給我的玉墜。我不喜歡玉或者翡翠的顏色,色澤太厚重。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沒有人還會在半夜給我打電話,也沒有再跟任何人談心到深夜,無話可說的時候,點着檯燈看那些曾被投遞出去又被退回來的信件。幾乎每一封上面都有標註,為著寫信人的隻言片語,若刻意省略了那些冗重的情感,你便是個很會寫字的人,所有的天長地久都說得像詩歌一樣動聽。

  最討厭便是那些稱呼別人為美女的人,某人這樣與我打招呼:嗨,美女。我想回答他的便是:給我滾。美女這個詞就好像小姐一樣隨便並且叫人鄙夷,當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無端生出的自卑。若你真心喜愛我,便是要連同我這不完美的容顏一起。

  而你是否已經談婚論嫁像很多人那樣,並且喜帖都不記得送我一張呢,那我是不是應該暗喜可以不用給你份子錢呢,可是如果真的邀請到我,寫着百年好合的紅包里又該疊上幾張份子錢呢。在好友訂婚那日我莫名其妙的想到這些問題。

  自然,你的婚禮我可能會小心眼的不想去參加的呀。

  無日期:晚安,我的少年。

  某年你在的城市遭遇大雪,雪球壓壞路面以及密密麻麻的電線,憋了心氣給你發信息,幾日以後的某個深夜才收到你的回復,你說,今天終於修復了電線。你說你在那個城市的一個小城鎮里。你說你一切安好。

  我才終於鬆了口氣,不再緊張兮兮的睡到半夜再爬起來看是否有未接來電或者短信。我不想承認我當時有多擔心你,我只是常常做夢,夢見你離我越來越遠,醒過來我就覺得很難過,儘管你的摸樣已經越來越不分明。

  南方是不是很喜歡下雨,尤其到半夜的時候,常常聽到玻璃窗搖晃發出的聲音。每次只要是這個時候,才相信四季終於有所分明。沒有成群結隊的飛鳥,除了荒蕪的千篇一律的濃綠。樂天,你居住的城市可是抬眼便能看到海。或者,跟我一樣窩在某片城墟里,深居簡出。你該有個深愛的女子,並且毫不避忌的跟她說起你年少時候痴迷的某個女子。然後她走過來給你一個擁抱,她說,親愛的,這些都過去了。

  可是樂天,在我說晚安之前,能否給我唱首歌呢。

  獻給漫長歲月里隻身行走的人。

  獻給喜歡烏鴉和貓的琉璃人生。

  若你終有一日收到這封信。

  洛桑的淺言薄語。

  二〇一二年某月某日。

  社團名稱: 晴閣文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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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社簡介:我們的喜怒哀樂,別人懂也好,不懂也罷。不必解釋,亦不比爭辯。只願堅持善良,我們不曾改變。若你安好,便是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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