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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冷心,卻也是一種美麗

手機:M版  分類:愛情散文  編輯:pp958

  夜色朦朧,月如彎鉤,江畔河的風靜悄悄的拂面而過,陣陣涼風,習習寒意,一種透心的涼由心而生,酸酸的,深深的,在黑暗的心湖中醞釀,膨脹成冬日裡厚厚的冰層。濃濃的夜色,五彩的燈光,月色下倒映着燈火的河水,河面行駛着夜遊的綵船,馬達不時發出沉寂的低吟,遠處,白天車水馬龍的江畔橋,搖身變成五光十色的巨龍,牢牢獨守這寂寞的江畔河。燈光闌珊處,那人在何方?五彩繽紛時,心又往哪裡去?燭火通明間,情又何處歸?

  無心而眠,望着璀璨的燈色,越發的感受着、回想起默默的一個人的時候。那是怎樣的一個夜晚,悲傷、凄涼、心酸、委屈,一個人默默承受,沒有人,沒有陪伴在我身旁,夜裡,校園的夜包藏了太多的高樓、樹木、影子,全都是那樣擁擠與醜陋。為何,心與心的距離這般遙遠,為何理解與包容變得如此陌生與奢侈,為何仇恨的種子又要在一夜之間變成參天大樹?

  無人理解,我從小的孤獨,一個人,什麼都是一個人,文體課上,一個人坐在木棉樹下,看着同學們興高采烈的在操場上奔跑,玩着各種遊戲,我的心跳停止了,我的人生歌唱的韻律停止在最低沉的音符,我心酸的寂寞可以融化千年的冰霜。木棉樹下,坐着一個女孩,絕世而獨立,隔世而漠然,離世而心酸。木棉樹下,坐着一個女孩,捧一把淚水當作安慰,摘一朵木棉當作歡樂,看一片浮雲當作釋然。

  走在林蔭小道上,風兒輕輕吹過,葉兒翩翩搖擺,獨自,一個人,這小道啊,如此的安靜,如此的寒意飄飄,如此的悲戚枉然。眼淚,含在眼眶裡,刺痛了眼睛,刺痛了心;眼淚,含在皮膚里,風乾了毛孔,風乾了心靈;眼淚,含在嘴裡,苦澀了味覺,苦澀了神經。

  坐在春雨里的小公園,任雨絲吹打着我的臉,靜靜的,靜靜的,看遠處的天空如此的陰霾,看泥沼里的小蝌蚪快迅的搖着尾巴,看那公園中央的老樹獨自撐起巨大的身軀,看粉紅的亭子浪漫的飛翔,看透潤的水滴在樹葉間至上而下的旅程,聽鳥兒潤澤耳猶的噪音……可是,心底流淌着帶着冰塊的江河,我想,要用心靈的春天喚醒沉睡的蝌蚪,可是它從不曾帶給我一絲希望的喜悅;我想,用內心的生機感受老樹的堅強,可是它從不曾傳遞我力量的支撐;我想用風一樣的自由吹起亭子的飛翔,可是它從不曾打開寂寞的桎梏;我想用心靈的快樂看待春雨的旅程,可是它從不曾給予我寧靜的滋潤……拚命的,拚命的用美好的眼光,積極的態度看待美好的事物,只是,心裡那冷冷的寒冷一直未能融化……

  那個夜晚,我用狠狠的一巴掌結束了與從小欺負我的他多年的愁怨,換來的卻是眾人的指責與不解。那巴掌,其實我醞釀了很久,在心底,一直想找一個機會,給他痛快的一擊,為什麼註定我永遠是弱者,我永遠就要被欺凌,可是這樣做換來的卻是更深的寂寞與悲涼。我的心好痛,好痛,沒有人理解我,理解我的過去,理解我孤獨的靈魂,理解我想要與人心靈相通的快感,理解我被人重視的急切,理解我壓抑已久的對人與人之間那些錯綜複雜又微妙無比的關係與困惑。

  到底,我錯在哪裡?到底,我的命運為何如此坎坷?到底,人生的路為何一波又三折?到底,我渴望的那個人,回眸深處,會在燈火闌珊處等着我嗎?到底,我要飄向何處?到底情感的歸宿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夜深,涼風更比冬雪寒,吹醒我飄搖的思緒,一件棉衣披在我身前,回頭,是母親溫柔的目光。明亮的燈光照着母親的臉,那張經過無數雨雪風霜的臉,蒼白的髮絲在燈光下零落地散亂,因思慮過度再也無法鬆開的皺緊的眉頭,眼皮深深的耷拉着,雙眼被紅色的息肉遮擋得模糊不清,那是一雙怎樣渾濁的眼睛,那是一雙流過多少辛酸淚水的眼睛,那是一雙給予我多少柔情深愛的眼睛,那是一雙隱藏着多少為家為我操勞神傷的眼睛!

  二十幾年前,母親生下了我,對我有生育之恩;二十幾年間,母親含辛茹苦為我奉獻了大半生的青春,對我有養育之恩;生病這十幾年來,母親對我細心呵護,關懷備至,散盡家財,已過花甲之年,還要四處打工,緊衣縮食,如今我的身體已有了明顯的好轉,母親卻已百病纏身,我的心死過一次,又被母親救起,她對我有如恩同再造。

  父親已經拋棄了我們,幾個月才回來一次,留下我們母女相依為命。為何我的心如此狹隘,只顧着自己的悲傷與孤獨,卻冷落了操勞一生的母親?為何我的心如此的冷漠,從未為母親買過一件衣裳?為何我的心如此自私,從未為母親說一句溫暖的話語?為何我只沉醉在物是人非,煙花冷雨的回憶中,卻忘記了為歷盡滄海桑田的母親分擔一些痛苦與歡樂?

  我深深深深的自責,當我向母親傾述我的寂寞時,為何我沒有想過母親的心也寂寞,也在泣血流淚?當我被寂寞折磨得煩躁不堪的時候,為何我沒有想過母親用她溫暖的懷抱緊緊摟住我、用她寬大而粗糙的雙手為我抹去眼淚?當我空虛與孤獨難以自拔的時候,母親在校園裡帶着我領略四季的變幻,看春色盎然,感受夏日荷花生機,領略秋色美景,觸摸晚冬暖暖陽光!在寂寞難耐時,看蓮花大佛,游灕江山水,觀連州溶洞,坐在大海金色的沙灘上,看雲捲雲舒,感受的海的粼粼波光,海風之大,海浪之高,海味之鮮,海的胸懷,海的氣度,海的飄逸與美麗!

  人生,何嘗不是要像海一樣,要做一個像海一樣的青年,縱然要忍受寂寞與苦難,可是心越大,激情越澎湃,心胸越寬廣,冰封的心靈就會長出一顆看穿一切的種子。心有多大,愛就有多深。愛有多深,寂寞的心湖就會泛起多大的浪花,美麗的浪花,其實,寂寞也可以很美麗,很從容,很淡定,如果想着一生中有母親的陪伴,無論生死,無論健康或病痛,都有她的相伴相隨,兩個人的寂寞,也會擦出春天的火花!

  原來,不用尋找,那個人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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