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念那一段近距離

　　莫名的浮現一串串思緒，總想循着它的旋律牽出一絲半縷，卻找不着腦海中畫面的始，亦尋不到結束的末，反覆循環，像是嵌套的無數齒輪在分分秒秒轉動着，如此便是失眠的夜。

　　——文/紫墨傾殤

　　刺骨的冷透着夜的寒繾綣無盡黑夜，我捲縮在這已被忽視的一角，耳邊回蕩着隱隱傷悲的響聲，靜靜地，呼吸變得孱弱，心臟的跳動似有似無地帶動着夜的起伏，半點暗黑的熒光於無形中在慢慢扼殺這雙殘舊的瞳眸，隻字一語在閃動的光標后緩緩拉開未眠的序幕……

　　寂靜的夜，平淡如水，沒有拉長了誰的影子，一個人獨處不會顯得格外孤零；沒有為誰傷心難過，淚就不會濕透了綉枕；也沒有為還未出現的人細思邂逅，遐想江南雨巷油紙傘的愛戀情結；縱然也沒有絞盡腦汁的研文磨墨，一展才如八斗的高，更沒有墨筆素寫兩三行紅箋小字，字裡行間儘是脈脈含情的愛意。我想，只是一如既往的活着。

　　翻開夜的捲軸，點落的墨總是消散，遲遲未能凝聚成吸引你眼球的過去，墨色淡然如一，與艷麗的色彩相比總是格格不入，一幕幕沒有透過眼，隔着心潛入你期待已久的熟悉劇景里。而你，亦像翻書般，把我黏連閉合的心一點一點的撕扯，一筆一筆的劃開，順着頁眉，血在滴，一滴，兩滴，滴落成流。

　　血流總是沿着頁的邊緣循環，這樣你便能一直翻動着，可誰知曉，我的包圍還是不能將你留住，沒有半點猶豫，合上滿是翻頁痕迹的頁面，跳過邊緣，甚是連卷首也未投向絲毫餘光。或許，鮮紅的渲染會讓你短暫的停留，而我無半點驚擾之意，生恐這血腥的顏色會讓你迷失。

　　此時，你已離開，而我卻在戀念那一段近距離。是喜，是悅。縱然那只是轉眼間的瞥見，而我沒有再次回頭，只想留住一瞬間美的初見，因為我知道那是你，離我很近的你。縱然那只是近距離的相守，而我也沒有吱聲搭訕，只想靜靜地感知你的存在，因為我知道那是不會停留的你。亦是悲，亦是傷。有的僅僅是匆忙一眼，便知前世的戀。有的僅僅是擦肩而過，轉眼便是念。

　　絮亂繁瑣的思緒在不停的反覆交織，我也久久不能入眠，顫動的心跳，孱弱的呼吸，慢慢攤開五指，寒意席捲而來，不禁掖掖被角，攏攏身軀捲縮成一團。零度的夜為何沒有凍結這該死的困擾，腦海中滿是這不該有的悸動，我想，它應該被鐵鏈圈鎖着，被寒冰塵封着。或者用解不開的結捆綁着，放進信封中蓋上郵戳，填上沒有返回的地址，遠去，遠去。

　　揮之不去的戀念，幾番相思相憶，於是縱里尋你千百度，徘徊在你過往的門檻外，細細游弋在你留下的記憶中，點點滴滴，步步深入，還是被拒之於千里，恍然發現我還是在原處，知曉你世界的門緊閉着，我還在等待，還在期待。

　　風輕輕地吹，夜已臨近三更，而我仍然未眠。滴答滴答，檯燈上轉動的時針似乎在呼喚，釋懷，隨着冷風釋懷，從沉靜中醒來，舒展緊鎖的眉頭，順着皺痕，冰冷的指尖在眉心印記處慢慢地將之撫平，抹去一切，莫戀，莫念。

　　那一段近距離，離我太遠太遠，遠到我今生無法觸及。我不是老三，你亦不是靜秋，沒有開始一段純真的愛情，不存在不離不舍，相擁淚別，那段距離遠到江河兩岸，兩個世界之外。我不是梁山伯，你亦不是祝英台，沒有生死化蝶的相戀，不存在比翼雙飛，白頭偕老那段距離遠到生與死，時間的跨越。我不是牛郎，你亦不是織女，沒有越過千萬年的愛戀，不存在心生彼此，心戀相寄，那段距離遠到鵲橋兩岸，銀河之外。

　　那一段近距離，也離我很近很近，近到門裡門外。近到仿若能觸摸到你的容顏。近到不存在空隙。

　　夜已深，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活着。慢慢的進入催眠入睡狀態。閉上眼睛，放鬆全身，我是一株木棉花，輕盈的，隨着微微風，輕輕地飄着，輕輕的，很輕，很輕……飄向很遠方，很遠，很遠……

　　：失眠之夜執筆

　　201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