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如果有來生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又一個母親節，媽媽節日快樂！
??我知道我寫任何文字，母親都看不懂了。我知道我對她說任何話，她的回應如果有一句是恰當的，那麼我一天的心情都是朗朗寬慰的。姐姐說媽媽見她的第一句話會說：“微微來了。”第二句就是：“你是誰？”我慶幸地說：“媽媽還一次沒有把我認錯。”但是，剛吃完了飯，你問她：“媽媽吃飽了嗎？”她會大聲確定地說：“我還沒吃飯呢！”
??她風燭殘年了，女兒不得不接受生命的餘暉在媽媽的眼中混濁、黯淡，你無力拉住她的手，讓她永不老去。
??十年了，女兒無力讓媽媽清醒，因為醫生斷言你母親她就這樣了。成長中曾經的多少艱難困苦，在外表柔弱內心堅毅的媽媽的羽翼下，都能堅強從容應對。曾寫在日記本扉頁上一句話，：“只要你昂起頭，淚水也能化美酒。”一生刻在腦子裡並踐行和鼓勵自己。但每每想起和面對形容枯槁，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母親時，這句話這麼蒼白，綿軟無力。
??記不得多少次嚎啕大哭，數不清多少個春夏秋冬要媽媽醒醒……
??你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個結論。更不忍、不願、不能看着她這樣如行屍走肉一樣的生存。你手足無措，遍問醫生。你不再幻想，欲哭無淚。你無力回天，心也僵硬。
??姐姐面對你顫抖的嘴唇說：娃娃，堅強點，一定要堅強點。
??多少撕扯的痛，讓我漸漸的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有着夜鶯一樣的嗓音，永遠柔聲細雨、聰慧溫婉的母親不見了。過去時就是女兒心中那個美好的雕像，駐在心裡就夠了。眼前的她也許不可理喻，但她活生生，讓你心疼，因為她是曾經千般萬般疼你愛你的母親。
??她活着就好。
??她活生生就好。你心裡永遠有一個娘家，有一個記掛想念需要你照顧和疼愛的人。
??母親還是讓我慶幸，只能從夢中相見的父親給了女兒們太多的遺憾，奉獻燃燒了自己，卻未及享受成人後的孩子們的孝敬。
??如果有來生，我會讓母親遠離政治，不去哲學教研室和父親討論辯證。做園藝或自然科學，在泥土中親近和敬畏生命。
??如果有來生，我會讓父親陪伴母親更長一點。不會讓她孤寡大半生，她多麼需要愛人來疼。
??如果有來生，我會遂了她的心愿，不離她左右，和她共度後半生。
??如果有來生，我會讓女兒提前十年做醫生，沒有治不好的病。姥姥是她的第一個病人。
??如果有來生，我還會貪心的聽媽媽笑着對所有人說：“娃娃是我的開心丸！”讓姐姐嫉妒，一丸神丹，治好媽媽所有的病……
??媽媽，但願上天撒歡兒，讓您今天嘗遍天下所有的甜。哈，讓糖尿病休息一天。
??娃娃給您做飯。
??
?? 二〇〇七年五月十三日
(作者：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