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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傷與悲壯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有時候,不堅強也是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懷,再剛毅的臉孔,再堅定的面容,有時候,也掩不住背後微微泛起的懦弱,蕩漾得圈圈起伏。這常常被視作生活中的潰敗,像一次無力回天後表示俯首稱臣的雙膝跪地,像一個戰死者一樣中彈應聲倒地后血流成河。

  隱約中看到的好像是靈魂帶動肉體的屈服,或是痛哭流涕后侵染出的鮮紅,但無論如何,可以承認失去,可以承認一往無前的使命戛然而止,可以承認追求的夢想一去無回,可這卻不代表任何能夠踐踏意志的懦弱,這不代表意味着潰不成軍的失敗,儘管表面上,它的陰暗面像半山的濃霧驅散不開,但生命不屈的陽光,意志不動的堅定,卻在它的映襯下更顯勇往無前,這讓一切看上去更似一場流血的榮譽,一次帶有殘缺的凱旋,儘管不是光輝熠熠,但驚心動魄般催人向前,這裡,沒有勝利,這裡,只聽得到一絲生命的樂曲在微微升起,縈繞於四周生靈,像極光一樣沐浴着天空大地。

  追尋后,在終點,臉上浮出不自然的苦笑,扭曲的常態另雙眼獃滯地凝望着冗長的過去,無盡的未來,站在現實的註腳上,不知道該附上怎樣一個標點,才能讓一切變得不至於令人莫名,也許世界永遠無法明白,只有在自己心中默許。

  如果說這是一種無以復加的哀傷,我寧願看做是一次歷盡千辛的悲壯,如果說這是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奈,我寧願看做是一次漫入心底的領悟。那似乎不是一個苦笑,而是對命運殆盡開玩笑似的嘲諷,對尊嚴存留不逝的欣慰,不管這是一個繞圈式的輪迴,只不過失而復得,回到從前,不管這是一次鼓足勇氣的掙扎,只不過半途跌落,望洋興嘆。侵濕的眼角,像一面透亮的鏡子,讓自己看到了屬於自己的真切。

  所有的戰爭衝突,所有的利益斡旋,所有的意識碰撞,所有的流言誤解,所有的種族膚色,所有的文化地域,所有的自私偉大,在一刻之間轟然倒塌,沒有了針鋒相對的高度,沒有了虎視眈眈的標尺,只剩下莊嚴凝重,和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聽,這就是寧靜的聲音,沒有萬籟俱寂的沉默,只剩震耳欲聾聲響背後對比出的堅定。

  這更像一場讓人洗禮的感動,因為把看似懦弱的東西化作了堅定,儘管它並不懦弱。誰說過淚水流過的地方就一定象徵著退開避讓,誰說過沒有到達山頂的人就一定意味着沒有勇攀高峰,誰說過不堅強背後就一定不是堅強......

  有人說要“敢動”,不要感動。

  但有時候,如果不感動,又如何“敢動”。

  人性的力量,悲催中散發著不屈的信念,抑鬱的角落中永遠折射着最悲壯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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