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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生,做一株高粱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作者:傅玉善

  真的我想拿一些像模像樣的文字打扮打扮你一番,可我每次望着你,望着你,怎麼那些詞兒就全都忘的殆盡了呢?我懷疑自己對你的感情來,是不是還不夠純真呢?或許你就是一株高粱,一株普普通通的高粱忽視了呢?我把所有的思想翻了個遍,我的思想從未有過蛻變,感情沒有遷移。哦,那些想法只是我遠離你時一時的放浪與矯情,當來到你的面前,當看到實實在在的你時,想法只有唯一的:踏踏實實像你一樣做一株高粱——爺爺那塊土地里土生土長的一株高粱。

  我曾經陷入深深的冥想,爺爺目不識丁,一生簡單得連個感嘆符號也懶得打,好像就用一句話可概括一輩子。那樣安安靜靜,陪着親手種的一茬一茬的高粱,陪着那片粗曠的大地,簡單得那樣透明,純潔。然而,我想錯了,我曾經的幼稚無法詮釋爺爺的厚重與神秘。爺爺也有詩歌,也有散文,歌唱。爺爺用屈辱痛楚換得了子孫的榮耀;用落魄和光輝換得了家園的幸福。當我在高粱地里裝腔作勢,抒發自己的感慨時,爺爺總是眯縫着眼,那眼神洞察了我所有的虛榮。但是,還是讓我真真切切感覺到了溫暖,我的內心有一道彩虹飄過,牢牢控制着我的心跳,使我找不到理由隨波逐流......

  當人們說:爺爺的高粱喜獲豐收了!而爺爺一個勁糾正:他種下的不是高粱,而是詩歌......他說他要用高粱養育一位詩人。當爺爺曾經揮動的手不再生動,我屈膝愧疚跪在爺爺的靈前時,除了不爭氣的是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淚水。我最終沒有成為詩人,歌者,這是我在苟活,還是上蒼對爺爺的不公啊!但是,我還是清晰聽到了一首歌,一首詩......在茁壯的高粱地上空縈迴,那樣不知疲倦,那樣蜿蜒巡迴。這是上蒼給予爺爺的回應嗎?我最終無言......

  我常常想着你,念着你......想着,來生呀也做一株高粱,還在爺爺的那片深情的高粱地里,與你為伴體驗一遍勞動的艱難與苦楚。我握着你長劍一樣的手,和作家莫言一起梳理紅高粱那些苦澀的記憶,挨着你如幽竹的身段,嘗一嘗烈烈的高粱酒喊一喊淚流滿面的悲嗆......對死亡的麻木,對生存的渴望,竟然如此苛求,那是為了捍衛養育自己的高粱與鄉土。痛也罷,笑也罷,雖然算不得英雄也算得了一條好漢......

  黑夜又在漲潮,世界淹沒了,心在安靜的沉思底層生出許多念想,這些都是白日里無法深入的念想。這些厚重的念想,都是來自於對高粱的尊敬!高粱正直的身軀總鼓舞着我那種不屈不折的精神;碩大血紅的穗子讓我感覺到生命的殷實與存在;那千頭萬須的觸手,緊緊抓住土地,讓我有了堅毅與頑強的秉性。

  真的要以一種特殊的形式讚許高粱一下了,而我怎麼就做不到呢?因為我不敢以語言表達方式,我只能把她的感情種在心裡,深深的心裡邊......

  我在期望,殷殷地期望......

  來生,做一株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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