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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心已遠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她,像傳說中的古堡一樣,靜謐地沉睡了千年。如同月光般孤寂,卻是那樣的淡然。在人世的焦灼中,緩緩流動着心跳的節奏。旁邊的摩天輪恰眼似眸,閃爍間旁觀着一座城市的變遷。巧克力似的時間,入口即溶,卻化不開那濃濃的情思。一切,都被揉進了她的微波中,帶向遠方。海河,就這樣默默地等待,就這樣詩化了悲哀。

  多少次經過她的身旁,也不過冷眼一瞥罷了,畢竟她是那樣的氣斂神閑,安靜的好似不存在一樣。但她並不介懷我的冷漠,當我再次與她邂逅在那個寒涼如水的夜晚時,她給了一個浮萍般的旅者最真實的安慰。

  那晚,摩天輪依舊閃爍,堪比星辰。海河旁依舊紛擾,人影攢動我和友人牽手漫步在海河岸邊,兩個女孩子的憂愁和委屈,彷彿只有這夜才能明白。“咱們坐坐吧。”友人提議。是啊,總是這樣行色匆匆的追逐,何時慢下腳步,欣賞過路旁的風景。這些年,我們錯過的,僅僅是這一彎海河嗎?是時候坐坐了。

  河邊濕氣很重,彷彿是想激醒迷茫的我們。但此時,我們只想沉醉。醉於這凄涼的夜色,醉於這腥鹹的海風,醉於這包容的海河。此時,我們置身於兩個夜空,天上一個,水裡一個。粼粼的,閃爍着和天上一樣的星光。也許裡面也有一個這樣的世界。一個充滿了茫然和忙碌的世界。所以海水會如此咸澀,是淚水的味道。

  摩天輪旋轉,像時間,在不經意間輪迴,霓虹燈閃爍,看似雜亂無章中,又有潛移默化的內容。時光倒帶,好像,很久以前,我在一個記不清是什麼的地方,和一個記不清是誰的人也看過一個這樣的摩天輪。但存留在記憶中的,僅僅是那變化無常的霓虹閃爍和當時興奮的心情。是的,那時是那樣沒心沒肺的興奮。不知那是和我在一起的她或他,現在何處。也不知道,當她或他再次在一個相似的夜晚看到一個相似的摩天輪時會不會記起那沒心沒肺的興奮呢?眼前,摩天輪還在悠閑的轉着,卻不知自己帶走了太多太多……

  夜漸漸深了,空中升起了一盞盞孔明燈,像沙鷗似的游弋在天地間,寂寞,執着。“咱們也許個願吧。”友人興起,拉着我說。我雖不以為意,但還是極認真的把願望一條條的寫在燈上,密密麻麻,像古代梵文一樣,我貪心的擠佔著燈上每一個可以落筆的空間。猛然間,腦海中衝出一個很久以前的冷笑話:“我的願望就是讓上帝再給我一千個願望。”我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

  空明燈帶着我們的心愿沉甸甸的起飛了。我們像小孩子一樣,用目光久久的追隨着它,彷彿這是一件及其神聖的事。周圍的世界已經模糊,好似黑夜中那一絲漸去漸遠的光亮就是我們的全部。知道它完全融於夜色。我們好像得到了回應似的,有了一絲安心。但更多的還是戀戀不捨。貪戀那若有似無的光亮,像一個吃完點心仍在舔手指的孩子。是轉身離開的時候了。我故意決絕,想將一切拋在身後,擔當我向前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了下來,像中了魔法似的,再次回頭,尋找那光亮,而此時的友人,也在同一時間,與我默契的回頭尋找。是的,也許,那盞燈真的承載了兩個孤獨的異鄉女孩子太多太多的情愫。

  夜更深了,是離開的時候了。生活就是這麼殘忍,再美的夜晚也無法留住匆匆的腳步。也許,人生就是應該有些遺憾吧,這樣才能留下些東西,當我們下次漫步時,可以細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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