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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兒熟了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七月十五棗紅圈,八月十五曬半干。”這是我們山東老家的俗語,今天是八月初四,正好是棗兒又脆又甜的時候,看着這光亮亮的棗兒,我的思緒又飛回了家鄉,飛回了幼時那棵大棗樹上。

  小時候,院子的邊沿,有一棵大棗樹,樹身恰好嵌在土院牆裡。每年不等棗兒熟,我和大弟弟就無數次的爬上那棵棗樹了。樹上有兩個大的分枝,一枝朝南伸展,一枝朝北繁衍,北邊的這個枝頭上,又分開兩個叉,向東延伸的那個樹枝,好像是故意的,就在分叉的地方平平的長成一個橫着的“小板凳”,就是這個小板凳,成了我每年的快樂的樂園。

  坐在那個小板凳上,嘎吱嘎吱的咀嚼着脆脆甜甜的棗兒,與小朋友們分享着,喜樂着。有時摘下許多,熬成一鍋甜甜的棗粥,或者用開水煮熟了,裝在兜里,當成零食吃……

  掛在棗樹最上面的棗兒,我們摘不到,於是,就在他們全身紅透了的時候,我們就用木杆敲打,或者站在樹上使勁的搖晃樹枝,這時,棗兒們就齊刷刷的落到地上,打着滾兒的滿地跑,那圓圓的紅紅的棗兒,混雜在滿地掉落的綠綠的棗葉中,像一個個胖嘟嘟的調皮的小娃娃,咧着嘴,眨着眼睛,笑眯眯的和我們做着迷藏。這時候,最高興的莫過於那些爬不上樹的小不點們,他們在樹下撒着歡兒的跑着,笑着,撿着棗兒,一把一把的,一兜一兜的,吃着,鬧着,叫着,唱着。後來,盆兒滿了,小籃子也滿了,每個人的兜兒也都裝滿了。

  吃不完的棗兒,被大人們曬在高粱棵子織成的席子上,待到過年蒸饃饃的那一天,她們就被派上了用場。一個個漂亮的棗花饃饃,像孔雀展開的尾屏,更像家鄉人一年勝過一年的好日子,一層比一層高。把燙熟了的棗兒抓一把包進一個特大的饃饃里,一般家裡有幾個人就包幾個,這就是二月二的大饃饃。“二月二,不幹活,撅着個腚,吃大饃。”這順口溜,我還記着呢。

  如今,當年的我已經是人到中年,秋風中舉着自己將熟的棗兒,搖曳在人生的秋天裡。

  每次回家過年,我都會站在那棵老去的棗樹下面發獃。它已經近乎枯死,寥落的幾個小枝,在蒼老的樹榦上寂寞的迎着風兒,那個“小板凳”依然還在,每每看着它,我的心都會酸酸的。我自從出嫁,就很少再光顧它,它像一個老人,陽間的壽命好像正在倒數,但它似乎不甘,它在等待着什麼。我隱約的知道,它在等我回去,等我再一次坐在那個它為我預備的“小板凳”上,等我抱着它的腰身,等我站在它的肩上,等我嘩嘩的搖動它的枝頭,等着那一地歡樂的笑聲。

  等着我,我的少年時光,我魂牽夢繞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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