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

手機:M版  分類:記事散文  編輯:小景

  小時候未上學之前以為唱歌就是猛吼,於是走在路上就會抬着頭吼。我想各地民歌也是在這種樸素幼稚中逐步誕生的吧。如果我能毫無知覺的一如既往地一直吼下去,或許現在也能吼一嗓子民歌吧。可惜我在上了學后就再沒有吼過。

  學校對我的音樂教育幾乎為空白,除了知道有莫扎特之外就一無所知,簡譜與我無外乎天書。等到高中學唱流行歌曲時發現已經變聲,高音早就不知不覺沒了,試着像小時候一樣尖叫發出的卻是鴨樣的濁響。失落之後就認命了,這東西與我註定無緣。

  音樂不能算是我生活的必須,沒有它我也能活得很好,當然有的話會獲得更好。室友手機音樂外放我就聽着,不過猶如環境背景音,甚至有時像噪音。可能我們的志趣相差太大。他們喜歡的叮叮咚咚一通嘈雜我不能忍受,我是安靜的,我聽音樂也只聽安靜的。不知為什麼更喜歡聽沒詞的演奏或聽不懂的外文歌,或許不用分出腦筋來思忖它是什麼意思,更能放鬆地聽。

  有時我也會有一絲熱情追尋音樂,但不會長久。大學軍訓遇到一個在學校拉二胡的老者,我覺好聽就過去和他攀談。老人似乎很樂意拉給我聽,因為這周圍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偶爾驚鴻一瞥,沒有人認認真真地聽他拉琴。於是竹林旁有時就會有一個老者坐着拉琴,一個青年拎着早點站在一旁。其實我聽不出什麼名堂,甚至有時連他換了一曲都不知道,時間長了我甚至生出一種隱隱的煩躁。

  我那時候的空沒那個就想,自己或許也可以學琴,平時拉着玩一玩。期待着早上見到那位老者,可是見到的不多。軍訓期間只見到過幾次,軍訓結束后就再也沒見過。漸漸的我也就忘了我還想學琴的念頭。

  有時我會想着音樂和它的民族文化的關係。自從中國連同她的文化一同遭受重創后,中國音樂就被冠以“民族音樂”的名號成為珍稀動物一般,只為存留,活力無存。我們的音樂理論,審美觀念,評論標準無一不是漢化的洋種,我們的“絲竹管弦”是苟活於殘存的典籍,沒落的民樂團還有瀕危的戲曲。

  翻一番典籍,民樂並非是在宮廷、戲樓中存活下來的,它活躍於民間,婚喪嫁娶,蓋房喬遷,登門及第,無論是喜是喪,總有民樂在其中。所以那個時代音樂一直流傳是因為人們一直需要。而如今,以我的家鄉為例,過節過年不鬧,喜事紅事不鬧,獨剩出殯一項:兩喇叭,一鼓,一鑼、一鈸,吹吹打打一路明白無誤的告訴眾人:送喪隊伍來啦,讓道。而我在縣城讀書時,城裡的喪樂已經是西洋的吹吹打打了,連帶樂人都是一身西洋制服。我不知道,鄉下的喪樂還有多少陽壽,喪樂的淪喪由什麼樂來送?

  前面不知不覺地就嚴肅了,總是不自覺思考一些自己無能為力又為之惋惜的事。或許這就是歷史的車輪,如果我心有不滿,想要螳臂當車,註定會被碾得粉碎。

  所以,靜靜的聽安靜的音樂,不知道唱的是什麼,大浪淘沙后又是班得瑞。如果我覺好聽,那是誰給我的審美觀呢?

  乙丑年三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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