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麼？ ( 散 文 )

　　家是什麼？ ( 散 文 )

　　張 軍

　　家是一個永恆實在的老處女，家是一個花枝招展的小女孩。

　　家是一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家是一名青春涌動的美少女。

　　家是一位獨身自潔的老女士，家是一位功高福大的好奶奶。

　　家是夏的一片雲，秋的一把穗，冬的一掛冰，春的一場雨。

　　家是完滿不了也完結不了的。

　　家完滿不了。家永不知足，慾壑難填。家眼看要完滿了，忽晴空一靂，中梁夭折；或日薄西山，氣息難全。鰥寡孤獨，中外可見；悲歡離合，古今同然。

　　家也完結不了。離開了老家，建立起新家；樹大孽丫，老人把兒女從大家分岀，小樹自強，兒女把小家建得風風光光；拆散一個家，是為了組裝另一個家；雲遊天下，便四海為家，獨身一人，便自成一家。

　　家，永遠是家。

　　你有油畫的濃彩，國畫的端莊，水粉的凝重，水彩的輕靈。

　　你是波瀾壯闊的交響樂。你是柔情纏綿的小夜曲。

　　你是五彩斑斕的畫，優美抒情的詩，跌宕多姿的舞，油鹽醬醋的歌。

　　家，憤恨時砸爛你，高興時裝潢你；消沉時冷落你，激動時擁抱你；悲傷時詛咒你，快樂時感激你；貧賤時嫌棄你，高貴時炫耀你；外遇時背叛你，忠貞時珍愛你；賭氣時拋棄你，順心時拉攏你；富有時收買你，窮困時依靠你……

　　你是酸甜苦辣的薈萃，你是風雨雷電的共鳴。

　　你是避風的港灣，遠航的桅帆，安卧的美榻，戰鬥的利劍。你是起飛的跑道，白鴿的鈴哨，火紅的太陽，也是十五的月亮，溜圓溜圓。

　　你，頌揚美的，稱讚好的，容忍丑的，包藏壞的。你，熱愛真的，喜歡善的，戳穿假的，痛恨惡的。

　　你，吸納一切，又洞察一切。

　　家喲，永遠的家。

　　1994-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