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法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pp958

  一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就是天空中的流星,和一個人從內心深處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那種真情。

  流星、真情只能用心靈感受才會有所得。尤其是真情,無形無影,難以用語言表述,只有親身體驗到過的人,才能夠感覺到那種夢幻般的美妙滋味。

  古往今來,人們不知疲倦地捕捉、欣賞、歌詠天空中的流星和人世間的真情。有幸看到流星、得到真情的人,他們幾乎都是用心靈珍惜,用靈魂收藏,尤其是男女之間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那種玄奧的真情。

  初戀、友情、婚姻不一定就是愛情。但是,愛情卻覆蓋了初戀、友情、婚姻。

  有些人的愛情,一生都沒有形成事實婚姻,確實是挺遺憾的。有些人的婚姻,一輩子都沒有愛情,確實是挺悲哀的。

  愛情並不是以一個人的思想意志為轉移的,而是由兩顆心自然而然所融合成的那麼一種通靈的情感。

  愛情沒有預謀,沒有計劃,是天籟之音,是靈動的彩虹,是高山流水,是汪洋大海。愛情是不可褻瀆的神靈,是宇宙的恩賜。

  人的思想和情感是複雜的,一會兒是輕風,一會兒又是細雨;一會兒是迷霧,一會兒又是冰雪……

  現實生活當中,人們面對着一個漂亮、瀟洒的異性,心中邪念偶爾閃現,思想意識一時之間越出軌道,幾乎每一個成年人都有過,只不過一些虛偽的人,他們不肯承認自己的心理活動罷了。

  現實生活當中,很少有人用口頭語言,或者是用文字將自己的內心情感,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情感赤裸裸地公佈於世人。這是為什麼呢?簡單地說,不外就是社會世俗的名利場在作怪而已。再就是,當事人害怕自己的愛人、兒女誤解、鄙棄自己,擔心親朋好友把自己視為一個說話不靠譜的大八卦。

  二

  我這多半輩子以來的工作、生活,混得普普通通,普通得連自己都不好意思去見一些江東父老了。

  這些年來,在經濟上,我混得連那些胸無點墨,滿腹邪惡,沒臉沒皮,沒有人性的暴發戶都不如。那些整天只知道在官場上阿諛奉承,陽奉陰違,失去人性氣味的阿貓阿狗,都比我有權、有勢、有錢。

  不過,話又說起來了,我這多半輩子混得也還不能算是一窮二白,最起碼還是要比那個孔乙己強一些。我有老婆,有兒子,有幾間房屋,每個月還有一份微薄的固定薪水養家糊口。

  以前,我偶爾要去天天樂小酒館里喝幾杯散酒的時候,就會打電話邀請一兩個臭味相投的窮朋友來做陪。每當我喝酒喝到勁頭上,遇見小乞丐,就會毫不吝嗇地抓幾把茴香豆給他嘗嘗。盤子里沒有酒肴了,就會挺豪氣地放開喉嚨大聲地喊一聲:“老闆娘,再給我上盤茴香豆。”如果喝酒喝的異常興奮,還得要上一碗五香豆腐乾,另外在上一碟泡菜。口袋裡沒有幾個零花錢,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到小酒館里灌一肚子燒酒的。我常跟老婆孩子說:“窮人,要窮得有自尊、有身份。”

  今天是農曆的二月初二,是龍抬頭的日子,老天爺從早上就把明媚的太陽給放了出來,陽光普照,晴空萬里。十點來鍾,有個同學打電話約我去喝閑酒。這麼好的天氣,我巴不得有個酒場去玩玩。放下同學的電話,第一個反應,那就是趕緊關閉手機,以免讓老婆打來電話攪了酒場。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慌三忙四地穿上外套,鎖上辦公室的門,下了樓,出了公司大院,叫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國際飯店而去。

  私人請客,公家掏錢,場面當然比較排場。這種聚會我還是挺高興的,心裡也稍微平衡一些。公家的鈔票,我不跟着他們去花幾張,別人也照花不誤嗎。

  私人請客,私人掏錢,講排場的酒宴,我每一次吃喝完了之後,心裡總會彆扭好幾天,好長時間都不好意思去見請客的人。為什麼?因為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誰的家裡頭都不會有多少閑錢,一場講排場的酒宴,就會花去人家一個月,或者是半個月的工資,那樣的酒場,我吃喝得不舒服。

  幾個同學集會,剛見面的時候,大家都難免要相互寒暄那麼幾句。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了點酒意,什麼話兒也就都是竹桶倒豆子,直來直去地喊叫了。什麼社會熱點問題,單位人事矛盾,男女私情,儘管觀點不一,但誰都能夠相互包容誰。人到中年,誰都懂得遠交近攻的處事訣竅,誰都明白人與人之間相互溝通,相互幫忙,相互得利的道理。

  幾個同學都是來自各個單位里的體面人物,平時各忙各的工作,各忙各的生活,一般情況下都沒有什麼密切的私人來往,誰也不欠誰的什麼人情,誰也不求誰辦什麼事情,誰也用不着防着誰,誰也沒有什麼思想顧慮。這樣的聚會,氣氛融洽。

  氣氛融洽的主要原因,就是誰都知道自己不是社會上的過江龍,在這個龍抬頭的日子裡,一個個貪吃貪喝的小蟲子熬過了三九天也很不容易。再就是,大家酒勁上了頭,對一些功名利祿的問題也就看得不是有多麼重要了,也就不會有誰來責怪誰說話不入流了。另外就是,在座的幾位女同學,都是風韻不減當年的俏麗佳人,她們藉著酒意再來忽悠幾句夢話,酒場的氣氛也就更加和諧了。

  三

  下午回到公司,我暈兒呱唧地沏上一杯熱茶,坐在沙發椅子上,翹着二郎腿,點支香煙,順手拿張報紙,戴上老花鏡,有知無味地看了起來。

  市裡正在開人大、政協會議。風聲、雨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事事關心。就在我無聊地琢磨起市裡的政治、經濟和人事安排等等重大問題的時候,好像是沒有聽見敲門聲,屋裡就坐下了一位絕色西施。

  我的酒興還有餘波,一眼看見西施,精神頭就又掀起了浪花。我們倆三言兩語地扯閑篇,不約而同地就扯到了情愛話題。我的話如滔滔江水一瀉千里,酒話、實話、情話、夢話、真心話,話得我心花怒放。

  西施低着頭羞答答地說:“我真害怕你了。男人喝了一點酒,說話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啊。”

  我笑着回答說:“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一首朦朧詩。情愛更是講緣分的,你今天所說的話,不也逗得我直樂嗎。”

  西施讓我漫無邊際地侃得滿臉通紅,秋波頻頻。西施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射出了火焰般燙人的金光,令我春意蕩漾;西施那種甜美、溫柔、消魂的嗓音,醉我心神。西施的那種眼神,那種語音,是一個女人陶醉在真情實感當中所釋放出來的海市蜃樓。西施的那種特殊信息,特殊電流,特殊磁場讓我回味無窮。只要是美麗的情感,短暫也是永恆。

  男女雙方共同在剎那之間所釋放出來的紅火藍花,只有當事人才能夠深切地感覺到、體會到、捕捉到,再高級的演員也演不出來那種真實情感的美妙感覺。

  人世間有許多男女之間爆炸似的情感火花就好像是流星,是七彩雲,有生也有死,有長也有短。長者一生不間斷,不足為奇。短者幾天、幾個月,一生不再有,也不足為怪。奇怪的是,為什麼有的人就不懂得珍惜自己曾經所得到過的那些真摯情感哪?為什麼有些人會白白地讓美妙、美麗、美好的情感流星飛逝了哪?

  我尋思着,男女雙方兩情相愛,朝夕廝守自然很好,如果男女雙方貌合神離,長年累月朝夕相處,又有什麼幸福可言?人們僅以花前月下,朝夕廝守來衡量男女之間情愛的真摯與否,是不是未免把情愛問題看得太簡單了呢?其實,人世間真正的情愛,那是不會因為種種原因結合不到一起而損傷絲毫的。

  人世間的悲劇、喜劇、滑稽劇、肥皂劇,別管什麼劇,總之,都是由男人和女人在這個社會大舞台上串演的。角色,都是由兩個人的性格、品德和思想觀念所選定的。劇情,那就只能是由緣分、命運和歲月來安排了。

  尋找和享受真情感覺的生活十分明媚,真情的感覺,就像是和煦的春風吹佛着人們的心靈,就像是清純的露水一樣能洗滌人們的靈魂。

  好酒不貪,好色不亂,風流不下流。帶着這種思想觀念直面人生,活得坦誠,活的愉快,活的有趣味。

  說實在的,人生在世,沒有必要乞求什麼人來理解自己的心態和言行。俗語說得好:“抬起頭,走自己的路,隨便別人說什麼,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不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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