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小子的前衛女友

　　阿蘇說找不摻水分的美女，要麼去女洗澡間，要麼去海邊，要麼去健美俱樂部。阿蘇是老闆的兒子，對本市的美女耳熟能詳，他的話我絕對相信。女洗澡間我是不能去的，嘿嘿，原因眾所周知；海邊太遠，也不能去；於是我選擇了健美俱樂部。花60塊錢買了一個月的健身票，我四處掃描着走進健身房。

　　跑步機上的女孩像風中搖曳的玫瑰映入了我的眼帘。她穿着玫瑰色的露臍裝，火紅的長發個性十足。在有節奏的慢跑中，豐滿的胸部像起伏的波浪，明艷的小臉上掛着點點汗珠。我從沒見過如此讓人心動的女孩，一瞬間就像遇到了磁石的鐵塊，“啪”地一聲被吸引過去。

　　“我敢說我是你見過最美的美女！”女孩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說。我有點暈了，面露獃滯地傻笑回答：“難道我不是你所見過的最酷的帥哥嗎？”

　　女孩笑得花枝亂顫，“我們是有緣的，要不這個城市有這麼多健美俱樂部我們怎麼會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個俱樂部呢？”我用周杰倫式的眼神盯着她喋喋不休。

　　“很正常啊，你看，來的男女這麼多，難道他們都是有緣的嗎？”女孩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我心裡在壞壞地笑，可臉上卻表情不變。

　　“哪兒不一樣啊？”女孩狡詐地眨着眼睛問。神情有點“貓戲耗子”的意思。管它呢？如果她是貓，我願做她爪下的耗子。“他們是普通人，我們不同，我是酷哥你是美女。誰都知道酷哥配美女啊。”我語重心長地繼續開導。

　　“好吧！看在你很酷的份上，我考慮一下再回答你吧。”女孩認真地端詳了我50秒后，甩出了這句讓我眩暈的話。

　　那天晚上，當我驢喘着把女孩送回住處時，她竟然伸出柔軟的小手為我擦汗，美麗的大眼睛里滿是感動。心慌意亂中，一向伶牙俐齒的我竟然不知該說點什麼才好。“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吧？”我吃驚地抬起頭，女孩烏黑的長睫毛垂下來，臉上竟然出現與之極不協調的羞怯。心裡最深處的柔情在瞬間泛濫成災，我想我是真的愛上她了。

　　女孩叫菲兒，是售樓小姐，是衣着和思想都很前衛的那種女孩，前衛我喜歡，陽光美貌我更喜歡。於是一來二去我們有了第一次性愛，我沒想到這麼前衛的女孩竟然是處女。當時我激動的語無倫次，發誓要愛她一輩子。她斜斜地瞅了我一眼后，滿不在乎地說：並不是我對你非常喜歡，不過湊巧你需要的時候我也需要罷了。激動萬分的我頓時被當頭澆下了一盆涼水，渾身冰冷

　　另類的菲兒想法跟一般的女孩確實不同，她很少用我的錢，卻從不缺錢。家裡各樣稀奇古怪的時裝足可以開一家時裝店。我懷疑錢的來源，就拐彎抹角的打探，可每次都被她一眼識破，嬉皮笑臉的跟我說什麼女子愛財取之有道的話。

　　我對此不能不疑心重重，誰都知道女孩變壞就有錢的道理。於是儘管她不讓我去她的公司，我還是打算去探探底，現在我強烈的感覺出我們之間已經不只是同居那麼簡單了。

　　就在這時，菲兒休假了，一星期的時間，她鬧着要去海邊，費用AA制。“為什麼AA制？我又不是出不起錢。”我剛說出這話，菲兒就一臉鄙夷的反駁我：“婚內都有隱私權了，還那麼大男子主義。”我有點臉紅，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不過我們還是如期來到海邊，沙灘上美景誘人，身着三點式的泳裝讓菲兒成了焦點。我不得不小聲說：“寶貝，咱能不能換個保守點的泳衣？”“為什麼？難道我的不夠美嗎？”菲兒清脆的嗓音惹的幾個半大小子沖她連連怪叫。

　　我落荒而逃，躲進太陽傘下吸煙。就在這時，阿蘇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親熱地搗我一拳后說：“你小子好清閑，跑這兒度假來了！”我好久不見他了，聽說前些日子他去了國外。“肯定是跟哪個妞一起來的吧？”阿蘇一臉壞笑。“是女朋友。”我認真地解釋。

　　遠遠看到菲兒后，阿蘇用一種很曖昧的眼神看着我說：“你小子運氣不錯，這妞可是出名的主兒，一般人搞不定她。”他輕佻的語氣讓我心裡很難受，正想問他是怎麼認識菲兒的，話還沒出口，菲兒就大叫着口渴沖了過來。

　　“嗨！菲兒！”阿蘇的叫聲讓菲兒紅撲撲的小臉上蒙了一層陰雲。見狀，阿蘇識趣地站起來打着哈哈離開了。“你們認識？”我問。“他曾是我的客戶。”菲兒臉上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從海邊回來的第三天，我去了菲兒的公司，菲兒接待客戶去了。我閑着無聊，就有一搭無一搭跟一個相貌平庸的售樓小姐聊天。我發現她的業務提成並不高，不知怎麼忽然想起阿蘇的眼神，菲兒取之有道的錢，就假裝不經意地問：“你們之間的收入懸殊很大嗎？”

　　女孩撇撇嘴，用蔑視的眼神盯着門口那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同事說：“我沒她們手腕高，她們是另類時尚的新人類，敢用一切手段簽單。”她的話印證了我的預感，我苦笑着搖搖頭，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菲兒的錢是這樣賺來的。

　　沮喪地下摟去推自行車，忽然接到菲兒驚慌失措的電話，她讓我趕緊去，說自己碰到了一個難纏的客戶。我心急如焚，急匆匆地趕到她所說的酒店，推開門，一眼看見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抱着拚命掙扎的菲兒，旁邊幾個黑衣人一臉麻木地看着他們。“放開她！”氣沖牛斗的我衝上去就是一拳，那醉醺醺的男人像一截木頭一樣“咣當”一下摔倒在地上，身體很快蜷縮起來，兩隻手緊緊地攥住心口，臉色頓時變得蠟黃。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旁邊幾個衝上來的保鏢揍暈了。

　　在醫院裡醒來的時候，床前除了流淚的菲兒還有警察。那人死了，我那拳打發了他的心臟病。經過律師的交涉，如果免於刑事拘留，就要賠償對方50萬元精神損失費。50萬元，對於一個在公司打工的小職員來說，真是天文數字。在固定的期限里，我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只湊了20萬。最後的三天，我準備去坐牢。

　　這天晚上，菲兒問我還差多少錢。我苦笑着說還差30萬。菲兒很內疚地小聲咕噥道：“如果不是以前我花錢大手大腳，其實湊30萬也不是很難的。”我強笑着說：“不要緊，你就當我去坐牢掙錢好了。”

　　“不！我不讓你去坐牢。”菲兒哭着撲到我懷裡，緊緊地抱住我，好像生怕我忽然消失了一樣。

　　半夜我被一陣低低的抽泣聲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菲兒坐在床邊哭。

　　為了菲兒，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找阿蘇借錢。阿蘇用一種說不出來多噁心的目光看着我說：“有菲兒這棵搖錢樹，30萬算什麼？再有30萬她也能幫你搞定。”我像吃了死蒼蠅，酒杯里剩下的酒在我麻利的動作中潑在了他油光發亮的小髮型上。

　　揣着一肚子氣回家時，菲兒正在鏡前試一件價格名貴的晚禮服。打開冰箱，裡面除了前些日子買的她愛吃的冰淇淋外，什麼吃的都沒有。我強壓着火氣問她準備去哪兒？她漫不經心地說要去參加一個狂歡聚會，今晚不回來了。我沉悶地坐在沙發上，任怒火將自己的五臟六腑燒得焦糊。

　　像賊一樣尾隨着菲兒下樓，眼睜睜看着她鑽進一輛豪華的奔馳，感覺裡面開車的男人年齡像她的老爸。

　　“跟在那輛車後面。”我鐵青着臉對出租車司機說。我們跟着車子來到了一座豪華的別墅前。菲兒親熱地挽着老男人的胳膊走了進去。

　　“夥計，不要太難過，為這種女人不值。”下車時，出租車司機不放心的開導了我一句。我別提多窩火了，發泄般拚命砸門，一個保姆模樣的人把我領進了客廳。寬大的沙發上，菲兒正靠在那個男人的肩上數錢，我衝上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錢扔到地上說：“我早說過不用你的錢，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做？人是要有自尊的，前衛也好，時尚也好，都不應為了錢出賣自己。我愛你！我能容忍你的一切，但不能容忍你這樣出賣自己。”說著說著我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菲兒吃驚地坐直身子，手足無措的看着我。

　　“明天我就要去坐牢了，找個像跟我一樣愛你的人嫁掉吧，別再為了錢出賣自己了。”

　　我掉頭狂奔出房門的時候，眼淚簌簌而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是我第一次為一個女孩落淚。

　　第二天，收拾好日常用品我來到派出所門口，意外地發現菲兒跟那個男人也在。菲兒一改往日的風格，穿了件很淑女的米色長裙。看到我的時候，她淺笑盈盈地對我說：“這是我老爸。”天！我暈！“該不是你認的乾爹吧？”我費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問。

　　“去死！”菲兒手中的坤包直直的向我砸來……

　　結婚那天，我偷偷問菲兒為什麼會愛上我這個窮小子。她神秘一笑說：“你是第二個用自行車帶我回家的成年男人。”心裡一沉，我警覺地問：“第一個是誰？”

　　“哈哈哈！”菲兒調皮地大笑三聲后說：“第一個是我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