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遠處看風景

　　〈一〉

　　在正式交往前，涵暗戀風很久了。

　　風是學校男籃隊長，1。82的個子，長得很帥氣，一臉男子的剛骨氣，他笑的時候卻很陽光，很有親和力。

　　“他有着寬寬的肩膀，靠着一定很結實。他有着很好看的笑容，給人感覺很溫曖。我想他一定很堅強。只要遠遠地看着他，我就一天很開心。”涵第一次見到風的時候在日記本里寫道，放下筆，搓一搓手，她走到窗前，心裡想着風，一個不知道名姓的陽光男孩。

　　〈二〉

　　涵是那種很有內涵的女孩子。她長得嬌小玲瓏，清清爽爽，她的美麗需要人去細細品味。也許他是不可能去注意到她的吧。

　　涵很愛文學。她溫柔，文靜，善解人意，她低頭看書的神情很專註，她獨特的氣質也在此時得到了展現。她在班裡的人緣也很好。班裡的男孩都有很喜歡和她接觸。涵也是一個很愛幻想，很浪漫的女孩——也許這緣於她的文學細胞。她對自己喜歡的事情很執著，她也很想信自己的直覺就如她相信一見鍾情一樣。

　　到大學一個多月了，班裡的男孩有向她示好的，她溫柔而委婉的拒絕了，既顧全了他們的自尊也贏回了他們對她的尊重。她想，她對他們沒有感覺，那麼為什麼要去接受呢。

　　她只是把自己的心放在風的身上。雖然她依然不知道他是那個年級，那個系，叫什麼，但是見到他之後她心中就有了一個密秘。

　　涵感覺，她和風之間一定會有什麼。

　　〈三〉

　　“我今天知道了，原來他是化學系的，並且他是大二的，高我一屆。他還是籃球隊隊長。沒有想到才大二就是院男籃隊長了，好棒！他的籃球打得真是好極了，他的身手真敏捷。整個球賽簡直就是他一個人的表演賽，而他們系也因為他在而贏了。我想他的學習也一定很好。”在看完學校的系與系之間的籃球賽后，涵在日記里寫道。她嘴角噙着笑，臉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紅。她為自己知道了更多他的情況而高興，但更讓她開心的還是他高她一屆。這可以說明，他比她大，他比她成熟，他可以很好的照顧她。寫完日記后，涵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對他有什麼幻想嗎？不，我甚至都不認識他，這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涵愛上了籃球。她也經常找班裡的男孩玩籃球。他們都很樂意教她玩。

　　涵很聰明，她學對技巧性的動作掌握得很快，於是她很快被發掘為系女籃的一員。

　　“我想讓他注意我。而讓他注意我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我打好籃球，這樣我和他有了共同的愛好才可能有共同的話題也才會相處得更好。”涵練完球，累得腰酸背疼的時候趴在床上，在日記里寫道。然後，她不禁臉上發燒，她想，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就真的對他沒有幻想嗎？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和他的相處呢？

　　〈四〉

　　每年一次的新生籃球賽開始了。

　　涵因為平時的勤奮練習，也因為天生聰明再加上精神動力，她當之無愧的是系女籃主力隊員。

　　一個循環賽下來，涵所在的B組所向披糜，她們以B組第一出線，這是她們經濟管里系最好的名次，其中，涵功不可沒。

　　化學系的女生一向以猛著稱。她們同樣以A組第一出線。

　　於是經管系和化學系開始了激烈的冠亞軍爭奪賽。

　　風來了。

　　當他的身影一出現在球場的時候，涵就看到他了。“我要讓你大吃一驚的，我要讓你注意到我的。”涵在心裡堅定地說。她也很開心，開心他來看球賽；但她也很失落，他是來指點她的對手和她抗爭的，不是來為她加油的。

　　涵在場上發揮得很好。她只是一個嬌小的女孩，但在場上的身手卻不容小覷。她像一條魚一樣靈活地穿行在那一群高大的女生中間。她也頻頻進球，為系裡爭得了一分又一分。經管系的男子扯着嗓子對她大聲喝彩。在半場休息的時候，她似無意的瞟了風一眼，她看到他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涵微微動了一下嘴唇，若無其事地走開，她心裡美極了。

　　下半場涵愈戰愈勇，她們經管系也配合得越來越好。相反，一向以猛，以狠，以穩著稱的化學系女生卻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她們越打越急，頻頻傳錯球，比分越拉越大。

　　風也着急了，大聲喊着：“穩住！穩住！不要着急！”但那也無濟於事了。

　　化學系第一次輸了，輸給了從未出過線的經管系。

　　比賽結束后，風“別有深意”的看了涵一眼。涵心裡一動。

　　〈五〉

　　以後在校園裡偶爾碰到時，風都要多看涵一眼。那眼神很有深意，似乎想把涵看透。

　　涵猜想，風一定是奇怪像她這樣小巧的女孩籃球怎麼會打得那麼好呢？因為她系很多男孩就這麼說的，但涵多麼需望他是因為欣賞她想要認識她才會對她另眼相看。但她心裡有一絲得意了，風終於注意到她的存在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晚上，宿舍的女孩都在興緻勃勃的討論着白天發生的事。她們當然有提到風。消息靈通的女孩說，他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他的家裡很有錢，他長得又帥，典型的學校“黃金五老五”，可惜他已經名草有主，那是外語系的系花。她們說他們倆個真是很般配的一對。

　　涵聽得心裡沉沉的。她一直沒有吭氣。當她們問到她時，她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是嗎？”她不相信那是真的。

　　〈六〉

　　事實還是不容涵的抗拒。

　　涵親眼看到風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很親密的走在校園裡。想必那就是所謂的外語系系花吧。風看上去滿臉的幸福。

　　以後，涵經常看到他們在一起。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上自習。他看起來對女孩很體貼。那細緻的關心的動作刺痛涵的心。

　　涵在對自己說，也許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要不怎麼會這樣對他放不下呢。因為涵相信，喜歡一個人是對他無限的想念。但是，涵也不想做那種破壞他幸福的事。她只是在心裡默默地品嘗着自己的痛苦。

　　喜歡涵的男孩依然有很多，向她示好的也不少。涵依然很溫柔的拒絕了他們。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大二。

　　大二是女生生活的分水嶺。

　　有很多的女孩有了男朋友，忙着約會。而涵的孑然一身，她小心冀冀的守護着自己的蜜秘。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她心裡有沒有誰。但那又有什麼要緊的呢，對於涵來說，她心裡有一個人已經足夠。

　　〈七〉

　　在學習之餘，涵除了文學，就是去打球。

　　同班的男生經常約她去打球。她的球技也提高得很快。

　　每天早上，她都起得很早去練球。因為風愛打球，因為風的球打得很棒。雖然他的身邊已有一位女子想伴，雖然他的心是屬於那一位女子的，但是，只要能打球，就好像和他在一起。

　　在一個人打球的時候，涵腦海里總是不斷浮現着他漂亮的傳球和瀟洒上籃的身影，那身影趕也趕不走。於是，她模仿着這個身影練習。

　　也許是上天被涵的痴心感動。籃球真的把他們聯繫到一起了。

　　那是一天早上，涵照例很早就在球場上練球。這是她形成的習慣了。就是她一個人，也玩得很瘋。她要把心頭那傷都發泄在這球上。

　　“早上好。能和你一起玩球嗎？”是風充滿磁性的聲音。

　　涵回過頭，壓抑着心頭的激動，盡量使自己顯得很平靜。“好呀。”她笑着回答。

　　他們似乎有着與生俱來的默契，在場上玩得很開心。他也給了涵很多技術上的指點。

　　在要回去的時候，風說：“我知道你叫涵。我在一年前就認識你了。看不出你這麼嬌弱的女孩卻這麼厲害。我發現你幾乎每天早上都在練球。好像你很喜歡籃球。和你交個朋友可以嗎？我們可以相互切磋球技。忘了告訴你，我叫風。”

　　一種異樣的感動從心底升起。雖然風不屬於她，但是他卻主動的和她做朋友了。涵高興的同意了。他們約好，只要不下雨就每天早上來打球。

　　“風，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我也早知道你的名字了。我更知道你除了籃球外學習也很棒。我還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外語系系花。打籃球是為了拉近和你的距離。而為了今天的結果，我已經等了一年了……”涵晚上在日記中有些心酸地寫道。

　　〈八〉

　　以後的日子裡，他們經常在一起打球。

　　他們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風給她講他的家，給她講有趣的化學實驗，給她講他的女朋友，他說他們是大一時開始的，當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喜歡上了她。他講他是多麼的愛着他的女朋友，他遇見她是多麼的幸福。他講她是一個很任性的女孩但卻讓他不由得想去保護她。涵聽得心裡澀澀的，但臉上還是含着笑。

　　她也給他講她的故事。她說她想去做一名流浪的作家。

　　風笑了。說她的想法太浪漫。他說，像她這樣的好女孩，為什麼會想着去流浪呢，難道就沒有男朋友拴住她。

　　涵說，愛我的人，我沒有感覺，我愛的人名草有主。

　　她問他，一個女孩子應該是選擇去愛還是選擇被愛。

　　風想了想說，被愛。他說女人因被愛而甜蜜，男人因去愛而幸福。女人不能沒有男人的疼，她們也最怕沒有男人寵愛。

　　涵淡淡的說了一句：“是嗎？”她說她不這樣認為。她說女子也有選擇去愛的權力。選擇一個自己愛的人，也許會很累，但卻是對自己的感情負責任。

　　風說她是一個不一樣的好女孩。他說，不知道她愛的那個人是誰，怎麼會不珍惜她的感情。

　　涵苦笑，眼裡含着淚，幽怨的看着他，不語。她只能把她對他風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裡。她想着這也許就是咫尺天涯的距離，站在心愛的人面前卻不能對他說“我愛你”。

　　風說對不起，他不該說這個，是他勾起了她的傷痛。他說她一定會再找到一個比她目前深愛的人更優秀的，她最終也愛上的人。

　　涵說沒有什麼，是她自己失態了。她說也許感情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失去了。愛過一個人之後，心中就總有這個人的影子，就算遇見比他更優秀的男孩，也無法代替，因為他是唯一的。

　　〈九〉

　　以後，涵還是和他一起玩球，就像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他卻漸漸地和他疏遠了。他很少再找她玩球了。見了面除非實在躲不過了才會淡淡的打一聲招乎。

　　涵又漸漸的是一個人玩球了。

　　但她還是痴心的等着風。她想等着他來，來和她一起玩球。儘管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只能對她造成傷害。

　　風有幾個星期沒有來了。她打電話找他，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吱唔着不肯說。

　　她問是不是為了他女朋友。

　　他沉默了。

　　她說：祝福你，你是一個好男孩。

　　說完這話，涵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想到了一句話：每一個女孩曾經都是一位無淚的天使，當她遇到自己心愛的男孩時就有了眼淚。眼淚從天使的臉上滑落，傷心欲絕……終於涵忍不住流淚了。如果一個女孩為了一個男孩哭泣，那麼這個女孩一定是愛這個男孩很深。涵相信這句話，於是她相信她愛風很深。

　　〈十〉

　　涵還是在打籃球。就算心碎也在打。不能愛一個人，但總想攙留一點什麼，好比說他的氣息。好像在打球的時候，他就在身邊……

　　涵變得更加文靜了。她儘力的掩飾着自己的心疼。她不想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她拚命的寫着文章。他是她文章里的主角，他也是她生命里的一道陽光，只是這道陽光已經去照耀別人了……

　　〈十一〉

　　轉眼間已經是大三了。涵還是孤家寡人。而宿舍的女孩差不多都已經名花有主了。她們熱心的給涵牽着紅線。涵一個也不同意。她們問涵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他”，是不是在痴心的等待。涵笑而不答。

　　有一天晚上，風給涵打電話了。他說：“涵，你在幹什麼？下來陪陪我，好嗎？”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你怎麼了？”涵問。

　　“你下來，好嗎？我在女生公寓門口等到你。”他說了就掛了電話。

　　涵愣了，不知道該不該去。他等她，但這是真的嗎？她曾經在夢裡設想了多少次他等她的場面，但是事實卻讓她一次又一次失望。他為了他女朋友和她斷了來往，現在他卻說他等她，他就不怕他女朋友會生氣嗎？

　　涵在宿舍里躊躕了半個多小時。她決定還是下去看一看。他說過等她的。也許是真的有事。再說他似乎很傷感……

　　涵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盡量平息着自己的激動的心情。

　　她看到了風。還是那麼帥氣，只是神情憂鬱，眼裡有一絲抹不去的傷。

　　涵的心還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你怎麼了？”她關心的問。該死，涵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自己還是那麼的在乎着他。

　　“陪我走一走好嗎？”他說。涵點一點頭，他的受傷的神情令她不忍拒絕。

　　他們走在學校的湖邊。那是情侶們經常去的地方。一種不祥的感覺升上涵的心頭。

　　風問他們還是不是好朋友。

　　涵說是。

　　風說他失戀了。他說他很愛很愛她，他用她要求的方式去愛她，但她最終還是離他而去了。他說她覺得他和涵的距離太近，他就遠離了涵；她說她喜歡阿杜的歌，於是她就有了他送的阿杜的專輯；她說她喜歡紫色，於是他送她的禮物以紫為主打色……但她還是不滿意他。她走了，帶走了他的一切，他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涵的心裡酸酸的。他果然是為了她而疏遠了她。這話是從他口裡說出來的，也分外殘酷。但她還是忍不住對風說你不是一無所有的，你的世界里還有我。我不會離你而去的。

　　風平靜的看着她。好像她的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涵說她喜歡他很久了，她打球也是為了他，但他的心全部都在他女朋友那裡，不給她一絲縫隙。她等他等得好辛苦。在他和女朋友一起的時候，她祝福他，現在他分手了，她願意陪着他。

　　他靜靜的聽完涵講的話，猛然緊緊地抱住了她。

　　一行淚水從涵的眼裡流了出來，但是，靠在他的懷裡，為什麼沒有開心的感覺。她很奇怪：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她不是很喜歡他嗎？她不是等了他兩年多嗎？為什麼現在自己得到了卻總感覺不真實，好像卻失去了什麼一樣呢？

　　〈十二〉

　　涵戀愛了。

　　這是有目共睹的事。

　　同學們經常可以看到風摟着涵的腰在校園裡“甜蜜”的走過。宿舍里的女孩也說，難怪涵拒絕了那麼多的人，原來是她心裡早有他，只是她把她們瞞的好苦。

　　但是對風涵卻已經找不到激動的感覺了。她感覺這不是她想要的幸福，這一種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她有一點不知所措。而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沒有打球時的默契。經常，他們只能默默的看着對方。都希望對方能先開口說一點什麼。

　　涵知道她是在乎風的。只是那種在乎好像已經沒有當初的暫釘截鐵了，有一點打折了。

　　而風也很小心翼翼的牽就着涵。他對他以前的女朋友隻字不提，但他也從未對涵說過“我愛你”，他甚至連喜歡都沒有對涵說過。

　　涵沒有要求風什麼，她只希望風能早早忘記他的曾經，但他的這種牽就讓她很不舒服。在她的心裡，他一直是一個有主見的男子，怎麼會事事要她作主呢？涵一直認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是應該很果斷的。但他不。他的行事和他的外表有很大的差別。他經常緊緊的抱着涵，心事重重。涵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也心事重重。涵沒有問過他是否喜歡她，她怕問了會什麼也沒有了。

　　為什麼兩個在一起的人卻又如同相隔天涯呢。為什麼走近他的心會那麼難？為什麼得到了反而覺得自己錯了？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是這樣又是誰造成的？

　　風經常給涵買小禮物。他說女孩子都喜歡禮物。送的禮物紫顏色居多。他不知道涵喜歡白色，他也沒有心情去注意到涵經常穿着白色的衣服。涵的心經常會因為紫色而痛。她問自己，感覺淡了，心還會痛嗎？

　　風終於要出去找工作了。在他離開的日子裡，涵會想起他，有時候會瘋狂的想他。但想起的也只是在一起玩球的日子，好像他們真正相戀的日子只是一頁空白。

　　風的工作找到了。他回來找涵。他問她願不願畢業後去找他。

　　她說不可能。她說他的心裡一直就沒有她。她說在他的心裡有一個名字她涵只是一個影子；在他的心裡有一個影子而她涵也只是一個名字。她不是那個名字的影子，她也不是那個影子的名字。如果畢業后她再去找他，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負擔。一次的愛戀也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激情，他對她已不可能有愛。如果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那麼她願意安靜地走開。如果自己愛的人勉強選擇了自己，那對她的自尊也是一種侮辱……

　　風依然靜靜的聽涵把話講完，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他說，他努力的想去愛她，但就如她所說，在他心裡“她”的影子一直揮之不去。他做不到去愛她，他甚至連喜歡她都做不到。和她做朋友他很輕鬆，但是一旦距離拉近，他不知所措。

　　他們在學校的小餐廳里吃了最後的午餐。他的眼神很憂傷。他不敢看涵的眼睛。

　　風一直在問他們還是不是朋友。涵說是。

　　他吃驚的看着涵，也許這個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他說她是一個好女孩，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但是他沒辦法給她她想要的……

　　從情人到朋友，從牽手到握手，一切只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就完了。涵苦笑，這就是她苦心經營三年的初戀。

　　風終於背着行囊走了。涵去送他。在分手后，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涵好像又看見那個她第一次看到的風，帥氣，爽朗，充滿陽光，她不禁淚流滿面，心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心好像又一下子輕鬆了。

　　涵最終也明白了，在她的生命里，風只是一道風景，永不屬於她的風景。站在遠處欣賞這道風景時，她眼裡的他是那樣的完美。當她費盡一切心思去走近他時，一切都已殘破。也許站在遠處看風景，那才是美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