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從來不相信眼淚

　　第一章：有錢人的童話誰說是夢

　　【二集】

　　交通和水路都四通八達的新型環保綠色工業城市凌江市，是一個內地中部中等偏上的地級市。由於人口現已突破兩百萬，加之改革開放后，率先走城市帶動周邊鄉鎮共同繁榮發展相結合的一體化道路，以至於經濟的增長速度是相當的驚人。可不，除了每年能給國家帶來上百億的稅收外，並且還能源源不斷地吸引着大量的外商來投資來辦廠。所以，凌江市的發展規模和城市的建築面積是越來越大，壞境的改善也變得越來越優雅，城市越變越美麗，曾經多次被評為全國甲級衛生城市。這些都還是其次，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凌江市的總體的綜合實力和全省的平均水平值相對比，它都要高出好幾個百分點。所以，無論怎樣排，凌江市都屬於省內名副其實的第二大城市。還有，凌江市的市委書記是省委常委委員之一，單憑這，也足以能證明這個城市的級別和檔次。

　　凌江市發展的速度這麼快，不用質疑，肯定是經濟走在了前面，既然是經濟走在了前面，那麼，這個城市的富人肯定就多。還真是，在凌江市環境特優雅的北面開闊的南山花園居住地，環繞着一條一年四季泉水響叮噹的護城河。越過十幾米寬的護城河上大理石砌成的石橋后，再通過兩排鐵杉樹的人工走道往西不到兩百米，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棟棟分散均勻的周圍用圍牆圍起來的帶花園的歐式小洋房。是的，在琉璃瓦覆蓋的圍牆內，洋房全部都套着面積大小不一的而又別緻新穎的極具蘇州特色的花園。只是，由於天氣特別寒冷的緣故，花園內除了銀杉和玉蘭樹的葉子在寒風中不停地哆嗦外，根本就看不到一朵盛開的鮮花。然而有趣的是，頭天晚上那飄了不知多長時間的雪花，儘管不大，但也還是在花園裡的各枝條上，繫上了一條又一條的潔白的哈達。這就讓看不到鮮花和綠草的這一片的洋房，在寒冷的冬天裡，就像一副淡妝的素描畫一樣，十分舒暢地展現在遊人的眼前。

　　同在這片洋房裡面居住的劉天聞，果然在早上的六點半鐘就起床了。起床后着地了的他，動作迅速地脫掉了身上的睡袍后，立刻在床頭柜上拿了一套薄內衣就往身上套。緊接着，往中間加了一套保暖內衣的他，又開始在保暖內衣上加襯衣，直到脖子上的領帶在鏡子里看到系得不偏不斜，這才穿了最外面的那套從衣架上取下來的藍色西裝到廚房裡去漱口。外表和體型看起來都顯得非常高大帥氣的劉天聞儘管動作麻利，但由於要把臉上的鬍子清理乾淨。以至於他連同洗臉漱口包括上廁所，還是差不多用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當他準備得差不多在客廳里一聲輕咳的時候，知道丈夫要出門的依然穿着晚上那套純棉睡衣的妻子周麗，就從卧室里像風一樣地飄出來，動作輕盈地把公文包遞到了丈夫的手中。並且，遞包的同時還不失時機地踮起腳，在丈夫的嘴巴下邊輕輕的一吻。而同樣出於禮節的劉天聞，也就不得不和往常那樣，趕緊在老婆周麗的額頭上用嘴巴邊輕輕的一碰。然後，剩下的就到了劉天聞要出門的時間了。

　　“好了周麗呀！你趕快上床去，單衣單褲的免得着涼了又要打點滴。記得，你出門時一定要穿羽絨衣，下身還要套上毛線褲，如果愛漂亮而人感冒了，那肯定划不來是吧！我走了。”即將出門的劉天聞，還是一如既往的按老套路交代自己的老婆。

　　“知道了，老公——嗯！我又不是二十歲正在談愛的小姑娘？不怕你笑話，前幾天我還在超市買了一條厚棉褲呢！今天出門上街，正好把它穿在身上，我才不管好看不好看。只要你不說，我還怕別人說嗎？行了你走吧！氣溫有點涼，我得進卧室里了。拜拜！”劉天聞的老婆周麗的話一說完，不等丈夫出門，果然就跑向自己睡覺的卧室。

　　看到妻子進了卧室的劉天聞昂起頭，趕緊用沒有夾包的右手，迅速去拉外室防盜門鎖的把柄。只聽見“咚”的一聲大響，一把就拉開了防盜門的劉天聞人走出去時，趕緊隨手又將門帶上，然後就大步匆匆地走向自家旁邊的停車庫。隨着他手上的遙控器對前面一指，車庫的卷閘門緩緩向上剛伸到頂時，到車庫裡的劉天聞好像是迫不及待，拉開車門低下頭就鑽了進去。並且，隨手把公文包丟在了駕駛室右邊的椅子上。

　　車內坐好，並且已經繫上了保險帶的劉天聞，把車鑰匙插進去向右擰了擰。“咕-咕”接連的兩下，車子就響起來了。然而，馬達足足轟鳴了兩分鐘時，劉天聞還不是將無極變速的擋推到“D”的位置，而是又擰了擰雨刮器的按鈕，讓它左右來回不停地搖擺了好幾次。當他左手一伸看了一下手上表時針的指示時，恰好指在了早上的七點。他這才滿意地推動無級變速擋前進。

　　速度很平穩，車子越過那一帶一長片的歐式洋房住居地，隨即駛上了護城河的石橋，然後再到連接處的水泥公路的交叉點向右拐彎后，就迅速加入到滾滾的鬧市車流中向單位奔去。頓時，隨着車後面的排氣管里不斷冒出來的熱水不停地流下地，以至於那寬敞的水泥路面上，就明顯地記載了凌江市的著名企業家和省政協委員的劉天聞，他駕駛的這輛藍色寶馬車路過的痕迹。

　　省內排名第二的凌江市，稅收之所以一年能夠上交國庫上百億，關鍵是凌江市有兩大納稅的好企業：凌江市的“嫦娥釀酒業”和“凌江市國營捲煙廠”。當然，排名第一的，當首推凌江市的“嫦娥釀酒業”這個股份集團有限公司。

　　提起“嫦娥釀酒業”這個集團股份制有限公司，在凌江市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人人皆知。可不是，道理很簡單，正因為凌江市有了“嫦娥釀酒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釀製的“嫦娥酒”聞名海內外，才能讓凌江市成功走向世界，也才能讓國際品酒權威機構和評委人士痛下決心：一年一度的國際“美酒日”實非凌江市莫屬。他們說，一旦“美酒日”離開了凌江市，那世界上從此就無美酒可言了。

　　既然凌江市“嫦娥釀酒業”釀造的“嫦娥酒”的名氣這麼大，那首先在這裡，還是來一個簡單的介紹吧！

　　屬於純手工業製作的凌江市“嫦娥釀酒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由解放初期的原“凌江市酒廠”改名后而得來的。“凌江市酒廠”以前生產的酒，也不叫“嫦娥酒”，而是叫“桂花酒”。原因是自古以來，凌江市的桂花樹就遍地都是，且不論大小都滿樹開花。以至於一到每年的八月中秋，那濃濃的桂花香就總能飄過方圓幾百公里範圍的凌江市的上空，成為那時凌江市的一大奇聞。就這樣，為了突出凌江市應有的特色，“凌江市酒廠”剛一成立，第一代掌門人將酒取名時，靈機一動，就把剛釀製出來的第一批帶有濃郁桂花香味的酒命名為“桂花酒”。而自打“桂花酒”取名起，在凌江市也就叫了不少的年頭。酒也從剛開始的小作坊，發展到一定的規模。

　　直到七十年代的某一天，在省內已經很有名氣的“凌江市酒廠”，終於花大價錢請了一個外地很著名的釀酒師來廠里作技術指導。湊巧那日，當那個技師路過一口叫做“嫦娥井”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井裡的水質竟是特別的清秀。於是，正好口渴了的他，連忙用雙手捧了一捧水迅速吃進嘴裡。這下可好？不吃不知道，一吃讓他頓時大驚失色。只見他倒在地上大叫一聲：“神了！這麼甜？難道這就是釀酒師口中相傳的已經絕種了的‘嫦娥水’嗎”？當苦苦思索怎麼也搞不明白的他，邊神魂顛倒邊神志不清地回到酒廠把此事說出來時。竟然驚得酒廠里的好多本地職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只見他們全都看着那個釀酒師，並且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反問：“那口井明明叫做‘嫦娥井’，你怎麼說成‘嫦娥水’了？難道你這個外地人來了，就要把它改名為嫦娥水嗎？”

　　“你們這群土包子懂什麼？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裡的酒馬上就可以轟動整個世界的酒業屆了，天意啊！”當圍着他的一大堆的人還一頭霧水的時候，那來不及多解釋的外地釀酒師就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連蹦帶跳的立即向老廠長報告了此事，並建議立即採用這“嫦娥井”里的清水釀酒，看看效果到底有多好。果然，那個釀酒師的話沒有錯，用了這井裡的“嫦娥水”釀酒後，味道確實比以前更純正，酒也比以前更香甜，且還不添加帶任何成分的化學添加劑。“嫦娥水”居然有這麼好！於是，這口井隨即被老廠長派人保護起來，並通過市政府同意后，被規定為釀製“桂花酒”的專用水。就這樣，酒的名稱也因有了井的名字，而成了現在的“嫦娥酒”。

　　自打“嫦娥酒”釀製出來后，還真如那個釀酒師所言，中國改革開放后的第二個年頭，“嫦娥酒”在巴拿馬博覽會上就一舉奪魁，拿得最高獎金獎。並且，當時還被評為當世最受歡迎的美酒。從此，“嫦娥酒”就一發不可收拾，幾年時間裡連續過五關斬六將，多次奪得國內外的一系列的大獎，蜚聲海內外。由此，“嫦娥酒”也得到了世界釀酒協會的認可和贊同。並且他們也一致投票表決：國際“美酒日”在每年的八月中秋前後，準時在凌江市舉行。

　　所以，凌江市人誰都明白，“嫦娥酒”是代表整個凌江市成功走向國際市場的標誌。同時，也是他們凌江市人引以無限驕傲和自豪的資本。據有關專家統計，每年在凌江市舉辦的國際“美酒日”當中，總能吸引海內外的兩百多個國家和地區的美酒專家和美酒總代理商來這裡考察和洽談生意。有數據表明，單說生意成交量，那有老頭相片的美元，就能突破好幾個億。

　　而劉天聞，他就是凌江市“嫦娥釀酒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懂事長。

　　劉天聞，凌江市北區人，生於一九六二年的五月，復旦大學古典中文系研究生。九零年下海剛進廠時，他還只是酒廠下屬科室的一個玩弄文字的小秘書。然後，經過短短几年時間的打拚，精明的有頭腦的並且是已經坐上了懂事長位子的劉天聞，終於帶領“嫦娥釀酒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成功上市。身價，隨之在一夜之間暴漲好幾十倍。而“嫦娥酒”隨着名氣的擴大，價格也在原有的基礎上翻了好幾個翻。尤其是“金嫦娥酒”等系列產品，由於數量少，又都是純手工製作，而且在地下起碼要封存三十年以上。所以，它的最低價格也在八百元以上。至於高的，也都在一千二到一千六百元之間不等。

　　還算好，平時上班時候通常一堵就是兩個小時的道路，今天還算順暢。但也還是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當劉天聞的車子駛進酒廠內的辦公大樓的停車點停下時，彬彬有禮的廠內保安迅速跑步向劉天聞一個敬禮的同時跟着一句“懂事長好”的話語后。緊接着保安拉開車門的右手，就頂在了劉天聞要下車的腦袋頂上。夾住公文包沒有一句話的劉天聞，來不及進自己的辦公室，就大步地跨向二樓的大會堂

　　會議，八點整如期在辦公大樓的會議廳舉行。一臉嚴肅的董事長劉天聞端端正正地坐在主席台的位子上，其餘的六個副懂事長分列兩邊。其次排位是生產部，宣傳部，銷售部，再到計劃部等這幾個部門的正負經理，其中，也包括劉天聞的男秘書在內。

　　“大家都把手機關了。好！現在正式開會，開會的重點是討論明年省電視台的廣告費用。請宣傳部的負責人拿出詳細的報告單，以及要投入資金的理由，給在座的諸位一個合理的解釋。”懂事長劉天聞毫不含糊，一開口就直接點名要宣傳部報告計劃。

　　“懂事長好！各位領導好！我們酒廠今年的廣告費在省電視台是一千二百萬，地方電視台的費用也在六百萬，其中還不包括十來個的縣城小電視台。所以，今年的廣告費加起來總共是兩千一百三十四萬零五千。但是，根據今年水漲船高的態勢，我保守一點，估計明年的費用應該在三千萬元到三千二百萬元之間。到目前為止，洽談的時間還差兩天。而就在昨天晚上，省電的廣告招商部的負責人催某來電話明確告訴我，說有別的單位，已經在和他們洽談2010年黃金時間段播出的廣告業務了。並說，價格明顯比我們出的高。尊敬的懂事長，各位領導，我的話說完了。”宣傳部的李部長有理有據的報告完后，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就規規矩矩地坐下了。

　　“這狗日的省電視台，獅子也太張大口了吧！價格比我們高？高多少？媽的，純粹吊我們的胃口？這年頭，誰都不講感情，只認得錢了，好像誰有錢，誰就是他們的爹媽。想當初，他們電視台沒人打廣告的時候，就一天一個電話地催與我們定合同，而且價格也特優惠。當我們簽完合同出門時，他們也送爹送娘一樣恭恭敬敬地招呼我們走好。哎，這世道也真的變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就讓這骯髒的錢給毀了。”酒廠的元老級人物，副懂事長的張老爺子，坐在椅子上就大大咧咧地罵開了。

　　“現在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成本高，每年賺的利潤的大頭都進了別人的腰包了。但是，我們又沒辦法？現在的東西你不打廣告，消費者就說你是什麼虛假偽劣不合格產品：根本沒人要。”另外一個副懂事長，年紀已過五十的前任廠長的大公子李不平，索性站起來拍着桌子大發牢騷。

　　“尊敬的懂事長，尊敬的各位領導。據確實消息，說東北的一個什麼製藥公司，全靠打廣告賺錢。聽說，他們請名人打廣告的費用，一年都得上幾個億。而且，他們打的廣告，還是在中央電視台的各頻道和各省的電視台的黃金時間段滾動播出。至於葯有什麼效果，誰知道啊？但內行的人知道，生產的葯，你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我說的就這些。”計劃部的許經理站起來，冰冰有禮地發表自己的言論后，也中規中矩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尊敬的懂事長和各位領導，既然電視台黑起心要錢，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釀酒的水裡面做點文章。也就是說，我們的產品“金嫦娥酒”系列，能不能用其他的水來代替。只要我們能夠多出產品，那我們的錢自然就多了，錢多了，還怕打什麼廣告嗎？我的話也說完了。”生產部的廖經理，突然站起來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瞎糊鬧？如果按你的做法，那我們生產的酒就早已沒有了市場。我告訴你們在座的每一位，我們絕不可以幫石頭砸自己的腳，也絕不能讓消費者罵我們的娘，這是原則問題。好了，下不為例。”一臉嚴肅的懂事長劉天聞站起來發完脾氣后，就再也沒有坐下去。慌得會場所有的人，也全都跟着站了起來。

　　“尊敬的懂事長和各位領導，我就說一點：我們能不能把價格往上調一調，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什麼東西都長了，難道我們的價格不能長？再說，我們真要面臨困境的話，市政府也不會視之不理的是不？”剩下的沒有發言的銷售部的吳經理，站起來的同時，也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報告懂事長，有急......急事了......了？”突然，值班室的主任連會議室的門都沒敲，撞開門就直奔站在會議室桌子旁的懂事長劉天聞。

　　“你怎麼回事？連這點常識都不懂？還大學本科生？這裡正在開會，請你馬上離開。回去后，你立刻給我做深刻的檢討。”劉天聞看到撞門而入的辦公室主任，氣得大發雷霆。

　　“懂事長，您的夫人說您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所以，就打到了我們的辦公室，您的夫人在電話里很是着急，說您的女兒已經進凌江市人民醫院了。”不愧為辦公室的主任，說的話似乎是一氣呵成。

　　“啊？我女兒進醫院了......這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這孩子。不行？我得馬上回家看看？司機——喂——司機——”衝出門的劉天聞腦袋一片空白，嘴裡也就只知道不停地喊着司機。

　　當劉天聞乘坐的寶馬車鳴着笛、載着劉天聞離開酒廠直奔市人民醫院的時候，會議室的所有人還站在原地方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