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巧遇》（六）

　　巧遇（六）

　　汽車駛下了公路，轉入了一條兩旁長着蘆葦的石粉小路，

　　轉過幾個彎，令眾人目光一亮，好大一片荷田呵！

　　“嘩—蓮葉長出來了！”何清一聲驚呼。

　　“今年春來早，六月未到，荷田就鋪綠了。”華女答。

　　何清：“去年底來是一片枯枝敗葉。”

　　華女：“入了田，才能領略它的魅力。”

　　“原來你爸是耕藕田的。未見過荷田！”他開快了。

　　汽車駛到荷田邊一個開闊地停下。這裡搭有個兩間二層高松皮水

　　寮，廚房，住房，客廳，還有一個木板鋪的平台。

　　旁邊一片菜地，毛茸茸節瓜，青青長豆角，一翹尾採花黑蜂在黃

　　色花蕊中……

　　“呵呵，好地方，不想走了，做你爸女婿算了！”大志朝華女眨眼。

　　“死大志，佔便宜！”華女追着捶他。

　　“泉叔，我爸呢？”華女問。

　　“你爸為你們準備晚餐，網魚去了。”泉叔答。

　　華女：“我們進去荷田找他。”

　　……

　　兩艘小艇一前一後往荷田深處劃去。

　　新荷嫩綠，迎風搖曳，清香醉人，宛如一群群綠衣女子在輕歌曼舞。

　　一條金黃鯉魚“卜”吞了水面浮蟲，唇邊的觸鬚清晰可見。

　　他和她同一艇，她划槳他坐艇頭：

　　“何清，想不到你還會划艇。”陳誠看呆了。

　　“以為山妹就不會！讀高高中時，我們經常到楊梅江划艇的。為

　　什麼這樣看人？”何清臉泛丹霞。

　　“我看你象芙蓉仙子。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萬綠叢中

　　一點紅，你就是這點紅呀。”陳誠哈哈大笑。

　　“誇張！你看那枝花蕾變粉紅了，要開啦！”何清歡呼着。

　　。。。。。。。。

　　前面傳來：

　　華女，你別再濺水過來呀，反攻啦！

　　放馬過來呀，小女子不怕你這隻旱鴨！

　　阿爸，你在哪裡？

　　哎—你們來了，我在這裡。

　　喊聲驚動了一群羅非魚“嘩”地鑽入水底，濺起晶瑩的水珠在碧綠的葉里

　　滾動。

　　。。。。。。。。。

　　夜幕下的荷田一片黛色，晚風輕柔，一隻白鷺歡叫着落入了荷叢中。

　　平台上亮起了燈。桌面上擺上豐盛的農家菜：炆鯉魚，白灼蝦，荷葉

　　蒸甲魚，鯽魚湯……

　　“大家不用客氣，鄉下地方沒有什麼好吃的。”華女老爸—炳叔是位

　　爽朗的人，“喝點糯米酒，自己浸（釀）的。”

　　“炳叔是你客氣！這都是野生的，我們有口福啦。”

　　“純天然又綠色環保，味道大大不同呀！”

　　“全部綠色的，太幸福！”

　　。。。。。。。。大家吃得興高采烈。

　　“炳叔，我敬你老人家一杯，公司準備組隊參加區龍舟賽，想

　　請您出山任教練。”陳誠舉杯一干而盡。

　　“哦！……”炳叔慢慢放下酒杯。

　　“炳叔，我也敬你一杯！我知道您收山多年，這次他們公司幹勁很足，

　　希望得到你支持。”何清幫腔。

　　“阿爸，幫下他們啦，你整天說感謝邵總和何清關照我，陳

　　誠公司老總是邵總的先生呀！”華女也落嘴頭。

　　“是呀，張總令我先來探路，他會專門拜訪你的。”陳誠緊接。

　　“華女在電話向我提過，我認真考慮過既然是這樣，我答應你們了。

　　老實講許多人的邀請我都拒絕了，年事高了精力有限，但鄉里鄉外龍

　　船頭（龍舟負責人）每年都喜歡在我這裡聚會，所以，龍舟技術的發

　　展和我們周邊地區的龍舟實力我是清楚的。”

　　“請問炳叔，扒龍舟關鍵是什麼？”陳誠問。

　　“扒龍舟關鍵是體力，只要體力夠了其他戰術才能展開，它與足

　　球籃球一樣的，隊員最好中青年結合，青年爆發力好，中年耐力好……”

　　炳叔答。

　　陳誠：“有道理。我們廠有一批當地中年人，他們過去扒過龍舟，

　　但年輕的都沒有扒過船。”

　　炳叔：“哦，我要替你們找一個掌舵和打鼓的這兩個人至關重要。至

　　於後生沒有扒過船不要緊，不過一定會游水。”

　　大志：“炳叔，你藕田很大呀！”

　　“耕了五六年了，現在後繼無人呀！華女兩兄妹都不願意待這裡跑到

　　城裡打工去了。”炳叔嘆息

　　“炳叔，大志看上這地方，願意留下來！”陳誠打趣。

　　“是呀，炳叔，大志給你當個上門女婿好不好呀？”何清接上話題。

　　“好，當然好！哈哈……”炳叔大笑。

　　“好呀，說到我心上了！華女你爸同意了，你是否願意？”大志向

　　華女做鬼臉。

　　“死大志又拿我開心，看你還敢！”華女說著舉起筷子。

　　“哎哎，要文斗不用武鬥！”大志連忙擺手。

　　炳叔：“你們倆別鬥嘴了。我看呀陳誠和何清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何清一連幾杯臉容愈顯艷麗，見說臉更紅了：“炳叔，我們剛認識。”

　　說著描了陳誠一眼。陳誠正獃獃地看着她心裡：今晚她美得令人不可直視！

　　華女：“阿爸，你眼光真厲害！她們就是有緣分，踩單車碰上的。不過旁

　　邊那位無才也無德，只得空口白話（只會吹噓），我可看不上！”

　　哈哈哈……

　　。。。。。。。。。

　　夜靜了。荷田蛙鳴一片。陳誠牽着何清的手走在田基上。

　　何清：“多熟悉的田園交響曲！小時就聽着這催眠曲入睡的。”

　　陳誠：“你那是山區呀！”

　　何清：“有水有田就有蛙。我們家旁邊有兩個小荷池，是我魂牽夢縈的地方。”

　　陳誠：“蛙鳴是天籟之音。記得多年前讀過一篇散文叫一片蛙聲聽未真。

　　。。。。。。。。。

　　這時不遠外的石榴樹下傳來悄悄的說話聲，聽到華女吃吃地笑。

　　。。。。。。。。

　　沙田水鄉的月夜，繁星點點，蛙鳴蟲叫，微風拂動荷香，讓人心曠

　　神怡，讓人無窮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