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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玉(六)

手機:M版  分類:精彩小小說  編輯:pp958

  六、坦途難覓敵九重

  眾人經此一役,正心中疑惑,圍於這駝隊之中,卻是不知對手到底是些什麼人。

  國師在此一行人中可謂領頭之人,遂眾人雖是武林江湖客,卻也都看着國師作何應對。

  “方才我於那沙丘之後,風沙之中所遇之人並未露面相見,只知對方善飛針傷敵,以團隊作戰,另外幾處不知情況如何?”國師將自身所遇告知眾人。

  “此事本是對方擄走我兄弟在先,我與呼延副官追至前方胡楊林深處,也是遭遇三人小隊暗中埋伏,被以飛簪阻隔,後由鬼影先生敢至,對方便遠遁而去,救下我兄弟來,卻只是被點穴,並未受其它傷。”耶律齊也是把追至胡楊林中情景述與眾人。

  流沙飛蜥與那越沙狼也曾一起出去,流沙飛蜥開口道:“我與越兄聽聞土丘東側有異,追出不遠同樣遇人伏擊,對方好似等待獵物的獵手,這倒是與越兄本行相通。”

  “不錯,以越謀多年的經驗,知那處沙谷必有埋伏,遂與飛蜥分兩路而進,最後被對手以暗器逼退,但對方似乎並不欲與我等死戰,只是與我二人保持着距離,后又隱然而去。不知是何目的。”

  風更勁,夜更濃,在這大風之中又燃不起篝火之類,眾人也只得這般憑言語交談。

  “如此說來,對方的目的我們並不明確,但對方在暗處,此次偷襲可能只是想探明我等底細,企圖捲土重來也說不定,今晚大家都小心些。待到風沙停歇,我們便趕往胡楊溝,再做打算,像這等強盜以前我也曾遇到過,先是有人探聽虛實,而後再有對策的行事。”單宇聽眾人說完卻是想到舊時遇到過的一次被劫之事,於是提醒眾人不可掉以輕心。

  “嚮導所言極是,只是方才我聽聞諸位都被飛簪一類的暗器所阻,不知可有人將這飛簪帶回,不妨讓我見識見識。”一聽便是靈羽的聲音,似乎聽到眾人所說飛簪甚是有趣。

  “靈兄弟稍等,我這有一枚。”說罷耶律齊便把那枚自胡楊上取下的飛簪遞予靈羽。

  此物大小如簪,卻更細銳,頭尖尾頓,上有紋路滿浮,入手沉而有力,一看便出自方家之手,只是在這風沙之下,夜色之中,光線實在太差,靈羽不能看清其上紋路走向。

  “此物在江湖上極是少見,大漠之地使飛針的倒是也有幾家,只是這針太過於沉渾,不似那般輕盈,倒是與絕跡江湖的一物有些許相似。”靈羽的語氣依舊輕鬆,好像遇到敵人的並不是他,這事件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你說的可是飲血針?”這時卻是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凌天仇開口了。

  “有趣,想不到如今還有人記得此物,不錯,這卻是與那傳說之中的飲血針有幾分相似,而且使用手法也是極為吻合。相傳飲血針每度只出手一次,倒不是因為這針上有劇毒,中者必死,而是此針極為難練,只要能使用,出手必是最強之招,一擊不中,再無後手,而只要中此針,則斷無倖存的可能,飲血針形質特殊,入體而不可出,還會隨着傷者的動作自行深入,傷口卻是流血不止,因此針極難取出,故而殺傷力之強空前絕後,一時名噪四海,但後來卻是一夜之間銷聲匿跡。”靈羽卻是為大家講訴了這麼一斷精彩的故事。

  “真有如此厲害,方才我們要是躲閃不及那不就、、、”飛蜥在一旁聽的甚是激動,直恨的牙根痒痒,但想起來又覺僥倖。

  “這針只是相似,並非真正的飲血針。如果是真正的飲血針,恐怕今晚就不會這般太平了。”凌天仇卻是一語驚四座。

  “此話怎講?”國師卻是開口了。

  “方才那位小兄弟被擄走,各位只顧着追趕,卻是沒有注意到那人留下的東西。”眾人皆是驚奇。

  而就在此時,風勢卻是變得小了。想來這沙暴卻是漸漸的弱了下去。

  眾人便生起了篝火,再以胡楊為柴,這胡楊木質緊密,甚是耐燒,不時這土丘後面便是一片火光。

  “那人留下的便是一枚真正的飲血針。”凌天仇的話再次令眾人驚疑。

  “你有什麼證據?”卻是飛蜥開口了。

  “你自去看,那人所留之物便在先前小兄弟所騎駱駝處。”凌天仇便不再答話。

  靈羽離那駱駝最近,對此新奇之物他是從來不肯放過的。

  靈羽在那駱駝所圍的半圓之內果真發現了一枚形式古拙的針形物,但卻感覺是石頭做的,不免有些奇怪,而那石針串着一方手帕釘於地上。

  靈羽拾起此物,行至眾人面前。

  石針與耶律齊帶回的大有不同,此針更細,而且後方還有鼻孔,倒真是一枚引線之針。

  “不知這真正的飲血針有何特異之處?”靈羽卻是對那手帕毫無興趣,拿着石針問凌天仇。

  “真正的飲血針,這世間共有十五枚,而且從來都是由一人掌管,殺人於無形,而且使用飲血針須得有其特別的內息運行之法與打造飲血針的天石相合方能收放自如,此等神跡豈是隨處可見的。你們今天遇到的飲血針不過是些仿造之物罷了。”

  “原來如此,我也納悶為何飲血針之下會不傷一人。”靈羽卻好像是恍然大悟。

  “這手帕上好像有字跡。”從靈羽手中接過手帕的紅影娘覺着手帕入手絲滑,是那上好的絲綢所致,遂在手中把玩,打開后卻是發現其上還秀有字跡。

  “上面都寫了什麼?”呼延干達急忙開口,這一系列的推斷實在毫無聯繫,根本不明白來人的目的,饒是他身為親王副官也有些情急。

  紅影娘將手帕展開於火光之中,讓近旁的幾人盡皆能看到,大聲念道:“天道禁地,擅闖者死。”

  眾人皆是江湖之人,於此天命一說又怎會放在心上,遂只覺是對手故弄玄虛,想要阻止一干人等尋葯罷了。

  那手帕上的圖案也是不知為何物,紅影娘看着花非是花,卻是有如水中的漩渦模樣,只是這漩渦由金線秀成,看着又像是那雍容華貴的金菊,中心是一抹暗色,執針之人看來並不想看圖之人明了這中心所為何物,但又隱隱的想要透露點什麼,直看得紅影娘有些許彷徨,遂將這圖遞予一旁的雲中卿,他即對作畫一途也有見地,不如看他如何說。

  雲中卿今次即未動手也未動口,看着這副畫卻更是沉默了。

  似乎看出了什麼,但復又轉為迷惑,只因此圖太過含糊,叫人不知何解。

  雲中卿示意紅影娘將此圖好生收着。

  眾人為防備那伙人再次來襲,安排了人手輪流於駝隊周圍巡視,一次兩人,一更一換,如此眾人便在這土丘下一夜無話。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而那肆虐的狂風彷彿暗夜之中來自地獄的群鬼哀嚎,在這曙光之中煙消雲散,大漠的沙掩蓋了一切,只有那片蒼勁的胡楊依舊,這滿地的黃沙好似調皮的孩子,把昨日的玩笑全都一一抹去,又好像是上帝給了所有人一個新的開始,這滿地的黃沙便是他賜予眾人的畫布,能畫出怎樣的精彩,全由這些人自己去決定。

  趁着地火尚未開始炙烤大地,眾人加緊了行程,在這清晨的絲絲涼意之中多敢些路便能早些到那胡楊溝,再計劃如何進入那未知的古堡,尋求那萬民生命所系的神葯。

  駝鈴陣陣,這沙暴過後卻是連一絲風都感受不到,不得不說這大漠的天氣之奇詭實在是人所難測。

  一如那古老的商隊,單宇在最前面辨認了方向,牽着頭駝向著胡楊溝而去,駱駝們首尾相接,在這一望無垠的沙海之上留下一抹生的軌跡,希望的濫觴。

  紅影娘的琵琶卻是鏗鏘而起,沒有江南絲弦的柔媚婉轉,更無需綠水柔腸的百轉千傷,自有那盤旋高空的鷹唳與之聲聲相和,連綿不絕的沙海為之起伏蕩漾。

  眾人在這胡音之中更覺心中一股豪氣雲天,越沙狼與那呼延干達直是解下了駝背上的酒袋,別地的酒如何甘美香醇卻是不管,當此之時只有這大漠的燒刀子方配得起這蒼茫的大地,激越的弦響。

  眾人經昨夜之戰,都是一夜未進水食,此時正是天高氣爽,不熱不躁,盡皆來了興緻,有呼延干達與越沙狼這等大漠豪放之人,這酒自不會飲得溫文爾雅,只見酒袋翻飛,轉眼已在駝隊上穿梭來回了不止一輪,而各人手中的牛肉乾也是國王特意為隊伍所備之糧,大漠的燒刀子配上秘制的牛肉乾,伴着這鏗鏘的胡琴,誰人心裡沒有一股豪邁之氣,在這空曠無邊的廣大之中,你便可盡情釋放。

  真乃豪氣干雲,直衝霄漢。

  眾人在酒力催發之下不覺便加快了行程,日近正午便見不遠處有沙堡若隱若現,這便是那最後的補給之地-------胡楊溝了。

  待到眾人行至這胡楊溝,更覺此處不似沙堡一般,無牆去柵,遍地胡楊,只在那深處立着幾處高高的石堡,經年風蝕,已不見原先模樣,就連那時堡頂的雕像也是殘缺不全,一如那年歲已高的老者,在歲月之中消盡了當年的風華,如今垂垂老矣,佝僂出一副遲暮的瘦削。

  此處的胡楊比之昨夜所見更為高大,更為蒼老,更為密集,要進入那中心的石堡,須得穿行其間,好在此地乃遠近聞名的水源之一,自有多條供駱駝行走的小徑,眾人牽着駱駝向中心進發。

  只是偌大的一處地方卻見不到半個人影,要知道在這沙漠之地,水便是生命的象徵,只要有水的地方,必定會有人跡,但在這裡卻大是反常。

  一行人由於昨夜的偷襲事件,自是再不敢大意,國師讓隊伍停下,暫不前行,先由幾人進入查探一番還是很有必要的。

  此時流沙飛蜥早已躥了出去,呼延干達也是手撫彎刀向石堡處行去,靈羽卻是走入了這密不透風的胡楊林中,雲中卿緊隨靈羽而去,一向不動聲色的凌天仇也是閃身進入了另一側的胡楊林。

  不久飛蜥便打了一聲呼哨,越沙狼聽到便告知眾人飛蜥並未發現有何異樣,接着是呼延干達那雄渾的聲音示意眾人進去。

  國師便帶着駝隊緩緩的進入了那中心地帶。

  此處有三座石堡,呈環抱之勢,而三座石堡所環抱的是一處石亭,只是這石亭內不設桌椅,卻是有石階向下,內里一片昏暗,不可明視。

  三座石堡卻不設門扉,只一高大門洞,顯是被人拆了門去,乍看就好像那無牙的老者皺縮的乾癟嘴唇,被人遺棄,獨自凋零於這胡楊溝底。

  眾人將駱駝栓於近旁幾株胡楊之上,想來這幾處也常如此,那樹榦竟也顯得光滑,與韁繩契合的絲絲入扣。

  “這胡楊溝是我們最後的水源補給了,那中間石亭之下便有古井一口,世代傳承,不知飲了多少乾渴的過客,救得多少絕望的旅人,大夥將身上水囊準備妥當,這便可前去取水了。”單宇雖不能憑武功與眾人相比,但卻於這大漠之中的生存之道了解甚祥,舊時也曾來過此地,沒想到再次造訪這石堡卻是連門扉都不曾留下。

  時過境遷,當別有不同。

  正午的大漠便開始了它熱情似火的狂歡,眾人在這烈日炎炎之下也行過兩日,如今日這般有一處遮擋,頓覺這不起眼的樹樁,破敗的石堡直如那人間天堂,叫人不欲離開。

  話說眾人解下了各自早以準備好的空囊,便順着那石亭下的台階而下,只是這地方遠比想象中的要大了許多,好似地窖一般,石階盡頭是一間地下石室,自入口處的光亮直射而下,照亮一方高台,台中心便是一眼深井,冷意噴涌,直把這石室也浸的涼意悠悠。

  正對這石階盡頭處顯出幾個古樸的大字,上書:胡楊溝,仙女泉。

  古井旁有繩索木桶,便是做汲水之用。

  單宇招呼大家開始汲水,只是水囊雖大,開口卻小,每每一桶水自井中而出,須得十幾倍的時間方能灌如囊中,這也正是單宇急於一歇下便讓眾人汲水的原因。

  “單大哥,你好像對這地方很是熟悉,我從未離開過王城,這次跟隨我哥出來就是想看看這外面的世界,不如你給我講講。”卻是拿着水囊在一旁無所適從的耶律安,看着耶律齊與越沙狼在那擺弄這僅有的一隻木桶,甚是無趣,便湊到單宇這邊。

  “行啊,你即有興趣,我也樂得有人說話,相傳這仙女泉原本並不存在的,這王城通往外界的路上,僅此一處兩座沙丘並立,中有深谷,行客商旅多在此地避風,但卻總有人在此地迷失方向,出去之後便走入了茫茫沙海,一去不返,且此處地處路線中斷,便有人意在此地設立沙堡,以便路人。但卻是人力不能勝天,無論多少次的努力都以失敗而告終,所有的建築都會在落成之後沉入谷底,沒入黃沙,後有一女子立志要打通這條道路,愛慕她的少年便立下誓言幫她完成此願,後來二人喜結連理,男子不斷的往返於古城與沙丘之間,帶來的卻是胡楊苗,樹苗在沙地上種下,水卻是他從古城背出,而這胡楊苗便是由他的妻子在古城精心培育而出,二人便是這般在這不毛之地種出了這片胡楊,但水始終是個問題,所有的故事都不應該如此完美,一次男子在背水的途中遭遇沙暴,只能尋找能躲避風沙處,可沙暴持續日久,竟是五日不停,若再無水灌溉,那胡楊便會枯死,男子不能看着妻子的夢想就此破滅,於是冒着沙暴也要將水送到,卻是在那茫茫沙暴中去而不返,後來他的屍身被人們找到,他的妻子便在胡楊林中以石塊為基,搭起了三座涼亭,從此在胡楊林中守護男子,水源便由過往的客旅供給,這些水便成了女子與胡楊生命的延續,日日的思念憔悴了她的身體,夜夜的風沙乾枯了她的容顏。後來女子抱着丈夫的屍身離開了這苦難的世界,人們將二人合葬在胡楊林中心,可是年歲推移,這片胡楊卻是依舊生機勃勃,後來人們發現曾經胡楊林的主人的合葬墓竟是深深的沉入了地底,在這胡楊林中形成了一口石井,從此這胡楊林便日漸繁榮,三座簡陋的涼亭被石堡代替,而這口石井也經年下沉,後來便成了如今的樣子。這裡便因此得名:胡楊溝,仙女泉。”

  單宇一氣講完了這仙女泉的傳說,一旁的耶律安卻是聽的意猶未盡,滿心嚮往。

  “傳說固然是美好的,這古人就是喜歡編造這些傳說來蒙蔽後世人,不過好在這古井是真實存在的。”呼延干達似乎並不大相信這些東西。

  耶律齊卻是示意單宇二人來一起提起那些早已裝滿的水囊,這便要出去與外面的人匯合。

  正當耶律齊走到那石亭出口處,背後突地涼意驟起,如同面對那胡楊林中飛針一樣,耶律齊立刻丟掉手中水囊,俯身向後撲去,直把走在後面的耶律安和單宇撲倒在石階上,直接朝下翻滾而去,這一下來的突然,就連旁邊的呼延干達也是險些被撲倒,渾身劇痛的單宇起身正要問清為何,卻見耶律齊與呼延干達同時向下急速躍來,似乎那出口處有什麼極厲害的存在,讓二人不敢在那裡多停留半刻。

  而耶律安卻是直接就撞暈了過去。

  單宇急忙將耶律安拖向一旁,避開到洞口不能直接看到的角落裡。

  “怎麼回事?”單宇安頓好耶律安便問閃身而來的耶律齊。

  “是昨夜那伙人,又是飲血針,剛才要不是躲閃及時,恐怕早就倒在那石亭出口了。”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昨夜應該早已知道我們這裡高手雲集,為何還敢來犯?”

  卻是另一邊的呼延干達沉聲道:“這次他們同樣是有備而來,早已埋伏於此,以逸待勞,而且對方實力如何我們並不清楚,今次被困這石井,還是小心為妙。”

  呼延干達的分析不無道理,單宇二人皆是暗自準備,緊盯着出口的動靜,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馬到底怎麼樣了,能讓這些人如此肆無忌憚的在石亭之上困住他們,想來外面的人也必定不會過得輕鬆了。

  “為今之計只能設法先出去了,這些人以飛針傷敵,又佔著地利,如今只能以身法取勝了,呼延兄身形魁梧,目標太大,不宜突闖,在這洞室之中借些掩護予我便可,衝突之事便由我來,只是我這小兄弟單宇兄弟一定為我好生照顧,切莫讓人傷了他。”耶律齊卻是迅速的做出了應對之策,被困於此越久於對方越有利,只能趁現在幾人體力正盛之時外突才有機會取得救兵。

  “需要我如何掩護,耶律兄弟儘管說來。”呼延干達知道耶律齊的安排於這形式最為穩妥,便也不做推辭。

  “在這石室中弄些石塊,大如肩寬便可,一會就有勞二位將這些石塊儘力拋出,我便同這些石塊一起突圍,想來只要夠快,必能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那麼我成功突圍的把握就能大很多了。”耶律齊將他的計劃告知二人。

  “那這樣豈不是很容易受傷,要是外面的人數遠超想象豈不是飛蛾撲火?”單宇卻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這計劃的風險所在。

  “單兄弟所言極是,只是在這種狀態下,這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最好的計劃了。”耶律齊臉上有一絲無奈,但更多的卻是一股堅毅和決心。

  呼延干達卻是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向著左側石壁猛揮而下,這刀果真非同凡響,切入這石壁之中只如割沙斷水,火星濺處便已是裂痕齊整,再以掌力一震,那石塊便整個脫出。

  單宇與呼延干達各自選了一塊試了試重量,以便能夠更好的把握力道。

  三人各自準備,耶律齊向二人點頭示意。

  三人小心來到階梯上飛針攻擊不到的邊緣,單呼二人腳下用力,身體下蹲,同時將手中石塊飛快的扔出,與此同時耶律齊閃身而出,直如三人前後而去,外面的人果然埋伏在側,兩石塊剛剛飛出耶律齊便感覺到數股冰涼殺意分三路襲來,單宇大概知道了敵人的方位,心裡也有所準備,果然很快第二波攻擊便緊隨而來。單宇早有準備,左右騰挪,順利的避開了這凌厲的攻擊,但就在此時奇變陡生,原本二人所拋石塊就此并行,耶律齊便可在二石中間躲避兩邊而來的飛針,但右側的石塊速度卻是絲毫不見減慢,如此,耶律齊右側便空門大開,想那使飛針之人也非等閑之輩,早已看出了他們的伎倆,只等此時便又是一波猛烈的攻擊。

  這下可是令耶律齊叫苦不迭啊,那來襲飛針果然陰狠,各處死角都在攻擊之下,令耶律齊極難躲閃,最後耶律齊只能護住周身各處要害,雙腿,而雙臂則是顧不得了,畢竟此時雙腿受傷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幾聲悶響,耶律齊已然被飛針擊中,手中之劍都差點拿捏不住。

  幾個閃身,耶律齊已是沖入了駝隊來時的胡楊林中,這裡離那古井石亭雖也不遠,但卻絲毫感受不到危險的氣息,而國師幾人此刻也在駝隊處似乎是在商量着什麼。

  受傷的耶律齊卻並不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而是被沖奔而來的流沙飛蜥接於一旁。

  眾人正圍在駝隊處的胡楊林旁,卻是看着那裡一名被細劍釘於樹身的怪人,此人周身所着衣物與黃沙一色,要在黃沙中發現他頗為不易,但此時卻被一劍貫穿左肩,在那裡動彈不得。

  “國師,我等在石亭古井出口處遇襲,其它三人被困古井之中,速去救援才是。”

  “耶律統領不必驚慌,方才我等在外就已發現有異,只是這些人的手法太過奇特,一時令我們找不出他們的所在,就在你突圍之時,紅影娘與鬼影先生已經行動了。而這個人是在外圍伏擊我們的人中的一個。”國師卻是指揮若定。

  耶律齊也是靠在一旁,只因此次行動中的沒有特意選派精通醫術之人,只有他的那位兄弟在醫理方面有些經驗,不過受傷對於這些人來說乃是家常便飯,自然處理起來也都不那麼講究了。

  國師卻是來到耶律齊身旁,認真查看了他的傷口,幫他封住了雙肩的幾處穴道,瞬間便感受不到傷口處的疼痛之感,國師手法迅捷無比,眨眼之間那幾枚飛針便被取出,國師直接拿烈酒於傷口處消毒,而後便由流沙飛蜥幫他包紮。

  “多謝國師。”

  “不必多禮,若不是你果斷突圍,我們也難能尋出這些人的藏身所在的,好在你受傷不重,這飛針也如昨夜那般不沾染毒素,好好休息吧。”國師卻並沒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樣。

  “你這人,怎麼只謝他不謝我啊?”飛蜥手腳也還麻利,幾下便幫耶律齊包了個嚴嚴實實,在一旁卻是看着耶律齊,對他表示頗為不滿。

  “多謝飛蜥兄為我包紮。”耶律齊卻是覺得這些人中豪爽之人頗多,知道飛蜥這是在跟他開玩笑,便很配合的賠謝。

  “這還差不多,好生養着吧。”說罷便朝一旁的越沙狼走去,自打二人在擂台上一番追逐之後,便時常在一起,可真是應了不打不相識那句古話。

  國師走向的正是古井方向,隨着他的靠近,在周圍胡楊掩映處出來五條身影,分別是方才隨耶律齊突圍時便出擊的紅影娘和鬼影先生以及先前進入胡楊林里的靈羽,雲中卿和凌天仇,五人各自捉住了一名黃衣人在手。

  加上國師捉住的一人便是六人,此刻隨國師立於石亭之前,古井中的單宇看到后便扶起了耶律安,跟隨呼延干達出得石亭,回到了駝隊處,此時耶律安也醒了過來,看到耶律齊雙臂被包成了粽子,不由得上去心疼起來了。

  而國師卻沒有他這麼輕鬆,六人同時注視着三座石堡中間的一座,黃袍人盡皆被封住了行動,此時在國師一行人手中,真可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施以援手。

  “閣下即然來了,不妨現身一見,到底我等有何不敬之處,還望明言。”國師言語卻是恭敬平和,眼中如一泓秋水,不起半點漣漪。

  眾人在石亭前靜靜的等着。

  此時已是烈日當空,即使是在這胡楊溝之中依舊能感受到那沙海之上的滾滾熱浪,與那石亭之下簡直就是兩世相隔。

  石堡雖無門扉,卻顯得格外的灰暗,即是迎面而視也是不見其中真容。

  忽地眾人覺眼前一陣恍惚,卻是那石堡之下多出一人,灰袍加身,凝而不動。

  國師抬手抱拳,一禮遞過。

  來人卻是無動於衷。

  “休要在我鬼影先生門前班門弄斧,五行遁術就想騙過我們,閣下未免太託大了些。”鬼影先生卻是不理會對面之人的故弄玄虛,開口便是直截了當。

  “諸位想必已是接到在下的警告了,可不知為何依舊悍然而來,我好心提醒卻為何置若罔聞?”來人也不多言,開口便是質問之意。

  “只不知此間有何玄妙,還望明示。”

  國師說完那被釘於樹上的黃衣人身上的細劍卻是自行退出,黃衣人身上的穴道也是被凌空解開。

  黃衣人一個閃身便已回到那灰袍客身後,形容甚是恭敬。

  其餘五人也是放開了所擒五人。

  “我等並無心叨擾,只是路過貴地,還望閣下多多包含。”國師依舊不願與對方大動干戈。

  “你等即甘心赴死,我也不便多攔,昨日手帕各位必定看過,那九瓣仙蓮不知各位可曾認得,你們要去之地便是那仙蓮蓮心處,只是這九瓣蓮蕊卻不是世人能夠過的了的,天道重地,各位好自為之吧。”灰袍人似是一老者,深得黃衣人尊崇,此刻正欲帶着眾人離開。

  “前輩稍慢,可否詳述這仙蓮之險,我等也好早作準備。”國師卻是依舊恭敬。

  “無知後輩,宜早回頭,切莫衝動行事,我老人家多說無益,你等即執意要去,何不自去探探究竟,此中兇險變化,豈是我老頭子道的清的,只聽我一言,若是到那困頓無望處,切莫尋那回頭路。”聲漸飄忽,灰袍老者卻是帶着六個黃衣之人盡數消隱而去。

  留下眾人在這烈日胡楊之中,各自揣測着那九瓣仙蓮所代表的九股力量該如何破除方能進入那中心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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