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小小說）

　　游泳（小小說）

　　作者 施澤會

　　山村的房屋前有一條河，名字叫涪江河。

　　山村的男人和女人，夏天傍晚在河裡洗澡，游泳。男人一個猛扎，一個蛙泳，一個潛水，逗得女人哈哈大笑。

　　曹剛的女人，是一個種莊稼的好手，犁田耙牛，挑灰擔糞，割草撿柴，沒有人能比。村莊夏天的太陽毒辣，一身汗水一身泥，在小河裡，洗一個自然的流水澡，心情舒暢，鬥志昂揚。

　　曹剛整天在周圍的村莊跑，挑一擔百貨五金，啤酒糕點，糖果撲克，村民需要的感冒藥等什麼都有，早晨外出，晚上太陽落坡才回來，曹剛把賣百貨的錢，一五一十都交給老婆保管。

　　曹剛就是一個喜樂神，走到哪裡，哪裡就有人叫曹剛，賣個什麼鳥百貨，這麼大的太陽，來歇歇涼，打打牌，打十點半，你做莊。曹剛答應，要得。幾個小時打下來，曹剛不知道他們經常換牌經常打假牌，往往是曹剛輸錢。沒有錢，曹剛就用煙酒抵錢。太陽落坡的時候，曹剛才想起，老婆要清理賣百貨的錢，他就急急忙忙挑着越來越輕的擔子回家。

　　夕陽西下，小河邊的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在河裡洗澡，游泳。也包括曹剛的老婆。小河邊的縴夫把船隻拉上了灘口，也停泊在小河邊。縴夫也在小河裡洗澡，游泳，縴夫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在船底潛水，在河底抓魚，男人都是全身赤裸。村裡的女人只穿了一條內褲。她們看見縴夫一個個赤身裸體的，有時候看見縴夫從水裡起來，在朦朦朧朧的夜色中，就看見模模糊糊的勃起的下體，女人就罵，拉船的男人，不要臉的東西，這麼野性，河裡還有小孩子，還有小姑娘呢，一點不注意自己的行動，罵過之後，只聽見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裡，嘻嘻哈哈的戲水。

　　曹剛的老婆也罵過縴夫。曹剛說，你管那些閑事有什麼用？拉船的男人，天南地北的走，哪樣沒有見過，哪樣沒有摸過，哪樣的女人沒有抱過？他們是野蠻慣了的，莫去管那些閑事。

　　老婆問，你今天賣百貨的錢呢？還不交出來？

　　曹剛說，在我的褲包里。洗完澡回去給你就是，這麼著急幹啥？洗澡。來老婆，我教你游泳。曹剛把老婆的肚皮托起，讓她用兩隻手前後展開，在水裡使勁划水，曹剛慢慢把自己的手拿出來，他老婆兩三個夜晚就學會了游泳。

　　曹剛在托起老婆的肚皮的時候，自己的下體也在水裡蠕動，他彷彿在自己家裡的床上與老婆進行着風花雪月之事，那麼纏綿，那麼富有激情和動力。

　　回到家裡，老婆說，曹剛，錢呢？拿來。

　　曹剛說，你自己拿吧，在褲包里。老婆把錢拿出來一數，怎麼才賣這麼幾十塊錢？你是不是把東西送給哪個相好的了喲？

　　莫亂想，一天東想想西想想的，你吃飯都不長了，還想那些。

　　天亮了，曹剛又挑着擔子出門了。曹剛的老婆又上坡去收玉米去了。曹剛走了很遠的村莊，賣了很多戶人家，有賒賬的，有給現錢的。老婆在家裡把一塊地的玉米收完了。傍晚了，還不見曹剛回來，她就一個來到小河邊，脫掉衣服褲子，準備下河洗澡。正在這個時候，怎麼聽見不遠的地方有響動，她再仔細一看，是楊春的男人。村裡的人說楊春到娘家去了，幾天都沒有回家，因為兩個人吵了嘴回到了娘家。

　　曹剛老婆，你也在洗澡呀。

　　我以為是哪個，還是楊春的老公，把我嚇一大跳。我以為是哪個流氓，專門看女人洗澡。

　　楊春的男人說，我就是流氓，你怕不怕？我想流氓你。

　　你來呀，你敢嗎？看曹剛回來怎麼收拾你。

　　曹剛老婆，你的身體真好看，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

　　我哪裡大，哪裡小？

　　你的胸脯和屁股大，你的腰桿小。

　　曹剛說我的身體難看得很。你說我的身體好看，男人看女人的標準不一樣呀。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個樣，都說老婆別人的好，孩子自己的乖。

　　可能是曹剛吃野食吃多了的緣故。他整天都在外面跑。

　　哪裡可能呢？他每一天賣了百貨都回來了的。

　　你又沒有跟着他走，你知道個啥？

　　幾句對話，把曹剛的老婆說得忐忑不安。楊春的老公就順着曹剛的老婆到她家裡了。

　　男人見了女人，就有說不出的滋味。楊春的老公就抱緊了曹剛的老婆。然後就往房屋裡讓，褪掉曹剛老婆的衣服褲子，這次親眼看見她的身體，如花似玉，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幾個回合下來，曹剛的老婆得到了滿足。正當楊春的老公要走的時候，曹剛醉醺醺的走回來了。卧室的門都忘了關，曹剛看見這個場面，他已經明白了什麼。

　　王二狗，你跟老子吃野食到我家裡來了。今天老子用刀子捅死你。當曹剛去拿殺豬刀的時候，王二狗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王二狗邊跑邊說，你以為老子不曉得，你和楊春幹了些啥子事情，全村人都吼起來了。

　　曹剛的老婆這才知道，為啥楊春的老公王二狗跟楊春吵架，回了娘家的原因。曹剛的老婆也沒有跟曹剛爭吵。

　　每個夏天夕陽西下的時候，小河邊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拉船的縴夫，都在小河裡游泳，洗澡。縴夫還是赤裸着全身，下體彷彿船上的桅杆聳立，那些大姑娘，已經往下游去洗澡洗衣服去了。她們害怕縴夫的野性，因為餓很久的縴夫，不知道他們會幹出現什麼違法的事情來。

　　小河依然平靜，熱鬧，充滿激情，充滿愛戀。唯獨少了曹剛的老婆，曹剛，楊春，王二狗，在小河裡洗澡，游泳。

　　夏天夕陽西下，晚霞照在河面上，像一床流淌的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