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之 魚塘

　　在我家住的西邊有一個魚塘。在我很小的時候，那裡是一個很大很大得黃土坑。據老人講過，那裡在解放之前是一個埋人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埋的是些什麼人。據說是有日本人侵華的時候被民眾打死的日本人在內吧！在八幾年的時候，在原有的基礎上用大型機械推出了一個方圓200米左右的大坑。改做了人工養魚的池塘。老人說；那些孤魂野鬼有了寄居之地。過不了三年，他們就會在那裡找替死鬼的。不知道是過了三年或是幾年，在那裡游泳的人真的就淹死在魚塘里。後來又死過幾個人。直至後來那裡再也打不出魚了，從此荒廢。再後來成了一個污水池，再也沒有人去那裡去游泳也就沒有再死過人。所以老人的話就被大家漸漸的淡忘了。

　　今天我說的這個故事就是和這個魚塘有關的事情。

　　阮家就住在魚塘的附近，生活過的並不富裕，但卻其樂融融。阮老太太有兩個兒子，都已結婚生子。大孫子已經九歲。都說貧家兒女早當家。九歲的阮小放了暑假就幫着阮老太太放鴨子，鴨子離不開水。魚塘當然是鴨子最好的戲水之地了。雖說魚塘的戶主不讓阮老太太放鴨子，但是忠厚的養魚人面對這個七十幾歲的老人來說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還好，這裡除了阮老太太還沒有別人在池塘里放鴨子，要不他這一池塘的魚真的就成了鴨子的美食了。

　　今天的夕陽格外的紅，一圈圈影射出來的紅暈就像是一灘紅色的鮮血般美麗。天邊掛着彤雲。在紅色的夕陽映照下也變成了紅色，如犬，如狼，如獸。再加上低垂如血的夕陽，就好像是一隻只野獸吞噬了那具屍體慘留下的血跡透着詭異般的美。

　　阮老太太和她的小孫子來到了魚塘邊上召喚着鴨子回家。在往天只要阮老太太鴨鴨的一叫這些鴨子就匆匆的躍出水來。跟着老太太回家，吃頓美食回窩睡覺去了。可是今天這些鴨子真的是很不爭氣，竟然不聽老太太的呼喚，一直在魚塘里嬉戲着。蕩漾的水波映着紅色的夕陽有說不不出的美麗。可是更像是鮮紅色的血。

　　憤怒的老太太彎腰拿起一塊土卡拉，使勁的扔進水裡。水面激起一股紅色的浪花，然後漾起一道道波紋。可是離那群鴨子還是有一段很遠的距離。老太太大聲的咒罵著：“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今天是怎麼了，不聽我的話，等你們出來的我殺了你們吃肉。看看你們還進水兒.出來，出來。草你媽的，這些敗家玩意。”

　　“哦，大娘，趕鴨子呢？”齊三走了過來問。“是啊，趕鴨子呢。你說這群缺德玩意還不出來了，小三啊，幫大娘攆攆。”“行啊，我幫你攆。大娘。”齊三爽快的答應了。“鴨鴨鴨鴨鴨鴨。”齊三也是一邊扔着土塊一邊叫着。年輕人就是用力氣。土塊遠遠的扔出去，落在鴨群的那邊。可是今天的鴨子真的好像是中邪一般，竟然對從空而下的土塊視而不見。齊三轉到了另一邊對阮老太太大聲說：“大娘，今天這些鴨子是怎麼了，每天你不是一叫它們就回來嘛？”“是啊，今天..唉！要不怎麼說這是群敗家玩意呢！......"齊三搖搖頭苦苦的一笑聽着阮老太的絮叨一邊向水中扔着土塊。

　　夕陽終於把最後的一抹紅色抽離了大地，只有天邊還掛着一線亮色，天就要黑了。可是這群鴨子依舊在水裡打着旋就是不出水面。齊三心裡也着急起來。天已經漸黑，是幫她攆呢，還是不幫。正遲疑着就聽阮老太太說：“狗娃子，你站在這，不要過來，我去那邊攆。”齊三知道狗娃子是阮老太太的孫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輩人都喜歡給自己的孩子起這樣的名字。齊三暗暗的好笑，抬頭向阮老太太這邊看了一眼。不看則已一看把齊三嚇了一跳。就見阮老太太一步一步向水裡走了進去。齊三大驚，緊忙大聲喊：“大娘，你幹嘛？”老太太呵呵的一笑說：“我攆鴨子啊，你看，這些敗家玩意到了（讀LIAO兒終於的意思）還是上來了，我過去把它們攆上來。”齊三聞言轉頭向水裡看去，只見那群鴨子還在水來打着旋，哪裡有出來的樣子。急忙轉身向著阮老太太，阮老太太還在一步步向水裡走着。齊三突覺後背一陣冰冷；“不可能，老人說這水裡有鬼，找替身只是嚇唬小孩子不想讓他們進水洗澡。這，這....”

　　“大娘，別進去，水太深了。”齊三急急的大喊。“你這孩子，前邊哪有水啊，有水大娘還看不見嗎？那鴨子都上岸了。我去攆出來。這些敗家玩意，天都黑了才出來。明天我就把你們全都殺了吃肉。”嘴裡一邊念叨着一邊向水裡走去。

　　九歲的狗娃看見奶奶竟然不管不顧的向水裡走去。嚇的大聲哭了起來。齊三也嚇傻在那裡。這時候聽見狗娃的哭聲猛的驚醒；幾步跑到狗娃的身邊對狗娃說：“快去，叫你爸爸來。叔叔不會水！”狗娃哭喊着奶奶轉身向家裡跑去。

　　“大娘，快回來，快點回來，不要在走了。"齊三急得大聲的叫喊。附近的鄰居聽見他的叫聲都涌了出來。看見這詭異的一幕都是目瞪口呆。大聲叫喊着老太太出來，出來....齊三最後看見老太太的頭在水面上一沉再一沉，花白的頭髮在水面散開，鋪散成花白一片，頭髮下面老太太的那雙渾濁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水裡，好像水下有一雙乾枯的手拽着老太太的腳正在向下，向下。齊三”格“的一聲坐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三天後阮老太太的屍體被打撈了上來，經檢驗，肚子里沒有水，鼻孔也沒有泥。只是全身被水泡的蒼白浮腫，還散發著一股股臭氣。

　　七月的陽光總是把最炎熱的光線普照在大地之上，那地面仿似被大火灼燒過一樣。走在上邊就會有股火熱的氣浪隨着腳的踏落升騰而起，直撲身體。汗水脫體而出，好像要把身體里所有的水分都炸出來才肯罷休。最後乾癟成一具乾屍，靜靜的躺在那裡，沉睡千年的夢幻。如果這時有一潭溪水以解暑氣，絕對是一種令人愜意的事情。

　　“別去了，我姥姥說，那裡邪行，三年就會有個替死鬼淹死在那裡。”一個年紀十四五歲大的孩子說。“不會吧，你姥姥嚇唬你的，哪有這樣的事情啊！你真迷信。大白天的哪有鬼啊，你要是怕了我自己去。再說了，咱們不是還有這個呢嘛。”說著把拿在手裡打飽氣的車內胎拿到胸前。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子不屑的說。男孩一聽，臉一紅；“誰害怕了，我就是這麼說說。走，我就不信了，我們會死在那！”另一個男孩一聽咧咧嘴一笑說：“好，就這樣。走！”“走......”

　　到了魚塘邊上男孩又遲疑了：“你先下吧，我等一會再下。”另一個男孩輕蔑的一笑：“你不下拉到，我自己洗。”說完，脫光身上的衣服一個猛子扎進水裡。過了一會從水裡探出頭叫道：“膽小鬼，下來啊。膽小鬼，下來啊。”被稱作膽小鬼的男孩再也沉不住氣。天氣炎熱至極，還被稱作膽小鬼。怎麼能甘心。氣呼呼的脫光身上的衣服跳進水裡。水裡好舒服啊，所有的暑氣一掃而光。這時他忘記了姥姥的忠告，專心的在魚塘里嬉戲起來。

　　“你們兩個臭小子，哪來的，出來。”魚塘的戶主總是擔心這裡有戲水的半大小子來游泳，怕出意外。所以不敢睡午覺，每天都會在這裡來回的巡視。今天真的就有兩個小子在水裡游泳了。不行，不能讓他們在水裡洗澡，太危險了。

　　兩個調皮的小子不但不停勸告還一直往水的深處遊了過去。“出來，再不出來我可把你們的衣服拿走了。”男孩有點害怕的對那個拿車胎的男孩說：“走吧，上去吧。別讓他真的把衣服拿走。”“他敢，我就不信，不上去。”說著又向水的深處遊了幾下。“回來吧，上去吧，別往裡邊去了。別別，那那那是什麼？快回來水裡有東西。”“你嚇唬誰啊，我才不信呢。走咯！”說著又用力向水的深處遊了幾下。男孩急的要哭了：“真的，我我沒有騙你."呵呵呵，膽小鬼。”這時被稱作膽小鬼的男孩啊的一聲大叫轉身向岸上跑了過去。一不小心“啪”的一聲摔在了水裡。接着一起身又站了起來，滿頭的淤泥也不管不顧。“叔叔，快救救他，叔叔...唔唔唔.”哭聲加上求救聲使承包魚塘的老於大吃一驚。忙忙的跑進水裡一把抱住這個男孩；“怎麼了？怎麼了？”“水裡，水裡有怪物...”男孩哭泣着。老於放下心；“怎麼會呢。好幾年了，我都沒見過什麼怪物。都是別人亂說的。不會吧!”“叔叔你看啊，你看啊。”老於定睛向水裡看去，隱約的他看見那個拿車胎的男孩腳下一片模糊。老於一驚。全身的汗毛一剎那豎了起來。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拿到真的有鬼嘛？我於急忙大喊：“孩子快出來，水裡有東西。”“哈哈哈，我就不出啦，你嚇唬誰啊。你嚇唬我我就出來啊。氣死你......”“出來啊。出來啊。”老於急得要風了。可是那個男孩就是不出來。怎麼辦呢？

　　這時水面突然一翻，男孩頭朝下腳朝上的翻了下去。哎呦！不好。老於剛剛叫聲不好，男孩已經翻進了水裡。男孩在水裡掙扎着。“不行，得救人。”想到這老於急忙跑到拴船的地方，解開繩子上了船用力一撐，船離開了岸邊。向男孩身邊靠了過去。船駛近了男孩。老於看的清楚，只見水下一團黑色，黑色當中有無數只乾枯的手臂正拽着男孩的腳裸。男孩在水裡拚命的掙扎。一股股氣泡不停的湧上水面。老於絕望了，“這是什麼啊這是什麼啊？”炎熱夏季的中午老於只覺的比嚴寒的冬季還要冷。冷，冷，太冷了。

　　老於失去了知覺，醒來的以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說那是一場意外。轉年的冬底老於把魚塘退回給政府，搬離了魚塘的家。好幾年沒有再見到老於，有人說他瘋了。可是誰也說不出準確的消息。又過了幾年，不知道老於是在什麼地方又搬回來了，依舊是住在他的老房子里。這時候的老於已經是個正常人了。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可是沒有人敢提起他瘋的那段經歷。而他述說了這段經歷的時候卻是滿臉的莊重。可是大家沒有人相信這個曾經的神經病說的話。只是說這些鬼話都是他在患病的時候，產生的幻象。大家只是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時過境遷，轉眼那個魚塘成了現在的污水池，再也沒有人去那裡洗澡了。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只是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影子。在說到那些人為什麼死的時候，只是說那是一場意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