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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春秋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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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春秋寫人生 標籤:人生不設限

  嫩江縣的第一本書畫作品集,在“點燃激情,傳遞夢想”的北京奧運火炬傳遞過程中,為人們捧出一片春的絢爛。儘管這絢爛未免來得晚些,儘管這片北國的春色中難免有去秋的敗葉枯枝,然而,畢竟在書畫界同仁的共同努力下,她仍然是目前黑河這片寒地黑土上暨各市縣中最先綻放出的第一本美術之花。因此,大家推舉我為這本書畫集題寫書名並作序,我把她名之為“筆墨春秋”。

  春秋,是時光、是歲月、是歷史、是人生,是播種、是收穫。而筆墨,則不僅僅是書畫藝術本身,也是書寫人生,記載歷史,描繪時代,展示心靈。不管你是用墨筆還是彩筆,不管是淡雅的墨分五彩,還是厚重的油彩斑斕。

  歷史上的嫩江縣,素以重武輕文,“精能善射”著稱於世,因此,早期的嫩江人,幾乎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麼筆痕墨跡。留在我們記憶里的,只有新中國前後幾個廖者晨星的書法作者的名字,而且,用今天的書法藝術創作的眼光審視,除了土改期間拆毀的老爺廟上的草書大匾“丹心千古”,以及嫩江八十老人蔣小山“蔣文牘”上世紀60年代曾在《黑龍江日報》上發表過一幅書法作品外,其餘無論是佟雲樵還是張陽春。包括名噪一時的蔣小山,人們認識他們和他們的書法,都是通過他們題寫的牌匾,即所謂實用書法。從機關到學校,從醫院到商號。其中最有影響的,是留在兩三代人記憶中的那座風格獨特的全縣文化中心“嫩江縣電影院”上六個立體木雕大紅字,而後來用現代材料有機玻璃重新製作后,雖然恢復原始書寫時的平面狀態,但卻風骨頓失,就像同樣由他題寫的“嫩江縣人民醫院”一樣,還原於那種四平八穩的館閣體后,便漸漸退出了人們的視線,並已悄然地湮滅在新時代的“傾情巴黎園”中。

  嫩江縣書法藝術的濫觴,是在上世紀60年代末期的嫩江縣第一中學這所“嫩江最高學府”,當時的嫩江一中,不但集中了幾位頗具傳統楷書功力的老教師,而且還有題寫過“嫩江旅社”和“嫩江一中”以行草出名的王友軍和草書功力深厚卻並不為社會所知的楊超,青年教師則有行書瘦硬的李明石,更有經名師指點書體多變的大學畢業新任教師姜保榮等。我們這些愛好書畫的學子無不受到他們的直接影響或間接熏陶,後來以我所在班級為主體發起的全校師生書法作品展覽,是目前所知的嫩江縣最早的一次書法展。而且這個邊城中學書法展中,竟然還有好幾幅如今千金難買一字的書法大師由壽先生的墨寶。學生作品中雖然以我的各種字體書法最獲好評,當時的我卻對姜保榮老師提供的那些由壽作品不知好在哪裡,但是她那大氣磅礴的碑書不但拓寬了我們的眼界,而且一直影響着整個黑龍江甚至全國的書壇。80年代中期,我為嫩江縣奪得了第一個全國性的書法獎項——首屆全國青年鋼筆書法競賽獎。同時,參加《人民日報》關於北京城市發展規劃的討論文章《北京應建一座書法公園》,得到北京市政府的重視,並由北京市文物管理局給我回信,告知此建議正在落實之中,後來,我有機會去瀏覽了一下這個“石刻千碑我欲痴”的北京小碑林,座落在明代“真覺寺”遺址以保護歷史碑刻為主的景區,顯然與我最初關於建一座融知識性、娛樂性、藝術性於一體的園林設想不可能完全一致,但我的方案卻頗受當時縣委書記李星的青睞,並決定在城西建設我們自己獨一無二的“書趣園”。雖然這一設想後來因為李星同志的升遷而空留遺憾,但在他的直接關懷支持下,嫩江縣卻在黑河地區率先成立起第一個書法協會(同時成立的還有攝影和氣功協會),省紀委書記兼書法家協會副主席章林為“嫩江縣書法協會”題寫了會名牌匾。一個“筆走龍蛇墨吐香,光影疊韻譜新章,中外文明融一氣,神州異彩耀東方”的藝術氛圍就此拉開了序幕。為了促進嫩江書法藝術正規化,我為第一批骨幹會員分別篆刻了印章。並首開篆刻藝術與國內外進行藝術交流的先河。其中用嫩江沸石為曾在嫩江戰鬥過的抗聯老戰士、老省長省書法家協會主席陳雷篆刻的“老泉秋韻”印章,不但獲得老省長喜愛,而且親題“藝林山家”條幅,對我的書藝篆刻給予高度評價。第一批書協領導成員中不但有已故縣人大主任王懷人和清代首任北路站官崔枝蕃的後人崔運厚、崔忠茂,以及擅寫華世奎風格顏楷的張玉亭等人,而且有至今仍活躍在嫩江書壇上的老幹部書協主席龍雲峰、副主席王興革,以及劉放、劉鄉田、尚殿璽等老同志,他們或在黑龍江書協舉辦的活動中分別贏得等級獎,或在有關部門舉辦的全國性各類專題大賽上摘金奪銀。而90年代由嫩江書協推薦的我縣農民書法家龐金棟書寫的《全唐詩》“最長的行草書卷”不但被譽為“龍江一絕”,而且被評定為“大世界基尼斯之最”。世紀之交,時任縣人大副主任又兼文聯和書法家協會主要職務的我受縣委書記田力范、縣長亢稚林囑託為《玉帶金珠》縣標廣場所撰文書寫的《玉帶金珠序》、《嫩江賦》和《古榆雄風》等詩文碑碣,以及《世紀龍門》題字,和後來陸續應邀為省級高峰森林公園、九龍山莊、革命老區白雲鄉、以及礦山學校等題寫的景觀石刻,加上近期為重修革命烈士墓以草書揮寫的縣委書記王偉剛(石濛)創作的《滿江紅》詩牆等等,不但填補了嫩江書法史上的空白,同時也為提高城鄉文化品位和促進旅遊業的發展,做出了新的貢獻。而代表市人大向國際奧委會遞交的“全國市長書畫會”作品,則為北京申奧成功貢獻了一份力量。

  嫩江書法家隊伍中的新生代代表人物,主要有曾入展全省第二屆書法精品展的張文和入選全省婦女書法展的闞嫩艷,以及獨擅女書的盛玉華。以“武夫”自詡而成績斐然的黑河市書協韋有民調入嫩江,無疑將為嫩江書壇增添新的生氣。

  一年一度的“迎春書會”,自書法協會創立之初舉辦以來,一直能延續二十多年到今天並已形成制度化,實在是書壇少有的一大幸事,而近些年又不斷擴展到畫界,更使這一活動添色增輝。

  嫩江縣的美術創作,起步比實用性很強的書法就更晚一些。記得小時候街頭店面上那畫著罐頭水果月餅之類署着與我同一個名字的鄔慶山所畫的商業牌匾,是新中國初期嫩江的最早一批“畫作”。

  而嫩江美術創作的真正興起,則是上世紀60年代中期以孫國禮為代表的“科班出身”的院校畢業生分配到縣文化館和學校任教。孫國禮當時便已有黑白版畫《嫩江激流》參加過東北三省的美展,後來他又陸續創作出版過年畫《軍民痛打“烏龜殼”》以及毛主席畫像和政治宣傳畫等許多在當時很有影響的作品。並且培養帶動出一批美術人才,包括至今活躍在嫩江畫壇上的美術骨幹。以劉慶祝為代表的商業廣告設計和李寶功、潘林育等人的電影戲劇海報宣傳畫成為影響70年代嫩江城市文化面貌的另一道風景。

  80年代初,曾在《解放軍畫報》發表過水粉畫《連續作戰》並與人合作出版過連環畫《烏蘭花開》的軍旅畫家趙德福轉業到縣文化館任館長,掀起了嫩江新一輪美術創作熱潮。並且扶植起以孫國禮為領軍人物的黑白木刻創作群體。包括我本人和後來接任館長、副館長的李剛、張春艷等,都在那時創作和展出發表了一些很有創意的版畫作品。這一時期,我和許文吉還曾以《黑河日報》為陣地,發表了許多刊頭黑白裝飾畫,後來許在出版了《藝用裝飾小品集》的基礎上,跳出嫩江到山東去闖天下,並應邀回鄉創作了一批外牆畫。我為《玉帶金珠》縣標雕塑基座創作的《古老的墨爾根》及另兩面經我修改的紅色花崗岩浮雕裝飾畫,則是邊城嫩江的第一批室外牆美術雕刻作品。

  80年代中後期至新世紀以來,嫩江縣美術隊伍中鞏固發展起來的特色群體主要是漫畫和國畫。嫩江漫畫曾經和“漫畫之鄉”富裕縣一樣,成為全省的兩個著名創作群體。做為成員之一我曾有幸為在黑龍江省美術館舉辦的《嫩江冰花漫畫展》題寫展標、撰寫前言,並向前來參觀畫展的老省長陳雷介紹嫩江漫畫的特點和主要作品,陳雷同志高興地為畫展做了長篇題詞。嫩江漫畫不但在黑龍江電視台連續配詩播出,《工人日報》還為嫩江漫畫發了專版。曾以作品《典型》獲全國新聞漫畫大賽銅獎的袁平,是繼許文吉之後今天嫩江漫畫創作隊伍的領軍人物,近幾年仍不斷有新作獲同類獎項。

  巧合的是,對嫩江縣國畫創作影響較大的,竟然也是一位由先生。我省著名畫家由甲申生前到嫩江北部山區寫生創作,曾直接影響和推動了我縣國畫創作尤其是對北方山水畫的探索。我的一幅《春山情》曾在全區美展中被省里畫家做為書畫結合的成功範例。李剛則是在學習由先生技術基礎上又探索出自己路子表現家鄉山水的成功畫家。他的《興安人家》是嫩江第一幅在國家美術館展出的作品,《興安嫩水情》曾獲黑龍江省“群星杯”金獎,在全省首屆山水畫展上,他又以一幅《嫩江春》榮獲了優秀作品獎……李剛的另一個成功之處,在於他能廣泛團結嫩江的新老美術書法愛好者,並經常參加各類活動讓大家相互交流,相互促進,增進友誼,多出好作品。

  在花鳥畫創作方面,盛玉華與邸德仁分別以工筆和寫意在嫩江畫壇上雙枝並秀。以“農民畫家”起步的邸德仁善於把農村生活中司空見慣的東西變成自己作品中的粗筆大墨,並以打油詩風格的題記使一些作品意境升華,因此,他的《黑魚護子圖》等多幅作品曾得到著名花鳥畫大師孫其峰的品題和讚賞。而線描工細、設色典雅的盛玉華花鳥作品,不但為他贏得一些國內相關組織舉辦的不同獎項,而且逐漸開始為某些畫商接受。目前他正在精心創作的《興安山花扇面百圖》,不僅是他本人也應該是嫩江花鳥畫創作的一個新的收穫。

  人物畫創作方面,象孫國禮這樣的師輩主力退出畫壇十分令人惋惜。近年來,吳樹仁從寫生入手,創作一些貼近生活,貼進群眾,貼進時代的作品,積极參加各類展覽,並且在全省的一次書畫評展中榮獲銅獎。

  而教師隊伍中,除了領軍的馬振鐸正在努力探索一種風格淡雅的北方山水畫外,象李小雨、王秀華等人雖然功力不錯,但都把精力放在教學上。即使被原省政協副主席譚方之贊為“嫩江雙燕,比翼齊飛”的張春艷和闞嫩艷,她們的主要精力也都是“辦班”。

  這些年,眾多的美術班、書法班確實為嫩江培養送出去一大批專業考生,而且,有的考生甚至原來沒有一點相關愛好和基礎。但是,嫩江縣的書畫界卻後繼乏人也是不容忽視的現實,儘管有那麼多走向社會的學生曾經在某某書畫班學過。因此不得不強調一下關於“書畫藝術”與“書畫技術”的問題,而這兩個問題又往往在實踐中被混為一談,這便是我們的藝術教育的癥結所在。“書畫技術”的單調重複,只能培養砌磚抹牆一樣往往掙夠一口飯便不想再幹這一行當的工匠,而“書畫藝術”帶給人的則是設計師工程師一樣的創造性的終生享受與快樂。藝術教育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進行藝術創作,無論你的學生將來當畫家、搞動漫做美工搞裝修還是也當一名教師,即使當一名好的工人農民也離不開其碼的藝術修養,試想,如果把我們社會生活中所有的藝術成份全部抽掉,那我們的生活將變得多麼可怕和不堪設想!因此無論你是藝術家還是教師學生,無論你是領導者還是普通公民,為了追求完美的人生就必須知道什麼是美和美是什麼,進而知道如何發現美和怎樣創造美。這是一種廣義的“藝術人生”,這是每個人都要描繪書寫的“筆墨春秋”。因為“從人類發展的總體而論,軍事、政治、經濟等等再重要,也帶有手段性和局部性,唯獨藝術,貫通着人類的起始和終極,也疏通着每一個個體生命的童年與老境、天賦與經驗、敏感與深思、內涵與外化,在蘊藉風流中回蕩着無可替代的屬於人本體的偉力”(余秋雨)《訪談錄——關於藝術修養》)。因此,當年“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的徐渭,在忍飢受凍中卻為我們今天留下一串串《水墨葡萄》這樣的國寶;因此,生前因賣不出去畫竟發狂地割掉了自己耳朵的梵高,卻為人類留下了比黃金還要燦爛的《向日葵》。

  人生的價值在於創造,藝術的真諦在於創新,“畫法字法”雖“本於筆,成於墨”(包世臣),而“筆墨性情,皆以其人之性情為本”(劉熙載)。“沒有天馬行空的大精神,即無大藝術的產生”(魯迅)。因此,我們嫩江的藝術家,絕不能滿足於“春蚓秋蛇”的畫來劃去。必須多方面加強藝術修養,全方位完善藝術人格。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在個人與時代之間,在人生與藝術之間,在金錢與價值之間,不斷地尋找自我,找准自己的座標和定位。畫出時代的“春雲浮空,秋水行地”,寫出人生的“乾裂秋風,潤含春雨”。為藝術的人生,為人生的藝術,留下自己的“春秋筆墨”,用精品和精典,用精力和精神,再寫新的“筆墨春秋”。

  2008年5月5日,伏案於立夏之夜,舉目已東方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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