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手機:M版  分類:情感隨筆  編輯:得得9

  這個季節,野草都在瘋狂的朝天空生長,只有靜謐的風日復一日的吹過街道,吹過枝埡蓬茂的楓樹,吹過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邊的黃昏,吹過一個個眼神堅持或者迷離的人的臉頰,吹過一整個秋天的溫暖和涼意,吹過每個望着天空的人的落寞和夢想,帶着不知去向何方的飛鳥,消散在遠方一連串稜角分明的山脈的那一邊,有些東西讓他就那樣一直保留着不動,是不是就能至老的回憶出他的醇香。

  遠方的天空有雲層開始聚集,不知道還要再過多久,那時的天氣,應該會像夏天吧,溫暖得沒有一點傷感的夏天,浸滿了所有無憂無慮笑容的夏天。

  那是下個世紀都不能代替的美麗時光,那是光陰里傳頌了一千年過去和錯過的故事,那是無數次在夢裡心疼得落下眼淚的原因。

  有時候流淚,不需要理由,有時候眼淚,代替了所有理由

  夜晚似乎到了秋天就會被一層淡淡的涼意包裹,氣流也受到大地溫差驟降的影響,吹着只能掀動皮膚細毛的微風,遠處佇立着一些微蒙路燈的地方,看上去像是被光線透過的可樂,散射着一些淡青色的灰黑。秋的開始,讓人聽不到它的訴說,卻能感受到那種異樣的莫名憂傷。

  誰和誰的錯過,像渡過馬六甲海峽的航船,從此走出了對方的地平線,消失在遙遠的白雲滄海之後。

  人與人之間微妙的邂逅

  是不是像書里所說的,最終離開你身邊離開你世界離開你過去未來的人,最終都會在天堂相見,那麼這樣,我們是不是就不會為現在失去了他們而悲傷,無所謂心疼,無所謂遺憾,以後的每一步走下去都那麼鏗鏘有力,一往無前?

  是不是每個泛着黃略帶秋風的早晨,都會有從頭頂天空匆匆飛過去,箭一般消失在山那邊的飛鳥,是不是每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裡面,都會有掩埋在最後角落裡的憂傷,慢慢的發酵陳釀,點滴瀰漫匯聚成夜空里最明媚的星群。

  生活不是童話,生活不會一路披荊斬棘,康庄大道,生活現實而殘酷。因為它的不容易,才使得那些在生活道路上奔波戰鬥的勇士們,那些身懷夢想而奮鬥的人們,那些滿含熱淚期盼光明的人們,那些至今仍在和疾病作着頑強鬥爭拼取生命的人們,所展示出來的拼搏精神的可貴可敬。這個世界才因此顯得愈加可愛,絢爛精彩。

  白雲在天空緩靜漂移,大朵大朵,宛如層層疊疊龐大的宮殿,而那些穿梭在雲朵間隙里的陽光,迫不及待的穿破樹林,在街道上投下一道道的光柱,裡面上下浮動的塵埃飄絮,在空氣中反射出若隱若無的暉光,像是等待着一個還未開始卻已經進行的傳奇,讓人彷彿墮入了宮崎駿動畫里那些大段大段令人心疼的美麗時光。

  是誰在雲的那邊埋下了一粒種,於是春去秋來日夜拔長,開散成下一個春天在黃葉地裡面最靚麗的一抹紅。

  是誰在雲的那邊渲染着離愁悲傷,於是在另一個花季來臨之前,散落成海風裡面微微吟唱的久遠的傳奇。

  是誰送別了誰,於是看着面前的世界草長鶯飛萬物枯榮,寂寞爬滿了每一年凝視一個秋天炎夏的雙眼,暉光裡面會看見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美麗荒原,把曾經的天涯海角永生難忘的埋葬。

  是誰說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淹沒了誓言,那又為何在沖刷了上千年的石板地上面,我看見你曾經離開的笑臉。

  是誰說的海浪可以蕩滌所有的錯過和離別,那又為何我站在風浪的端口,卻聽見碎裂了一個世紀時光豎琴的撥響,應和着藍天之上風笛的長奏,吹得白雲翻飛海鳥遊離。吹得潮水爬升消減,風景莫測變幻。吹得黑夜穿梭成白天,大雨流逝成晴空。吹得浪起浪卷日升日落滄海桑田。

  當雲空拔漸了幾千米,翻騰出隱約可見的白霧,半透明着亘古不變廣闊蒼茫的大地,宛若停留了一整個世紀的大雁,遠去淹沒在亘古的出現的夕陽里。

  當時間也被悠然久遠的牢記,那麼千年之前,是誰在斷崖塔上面吹奏了誓言,蒼茫的被風吹散,每一個粒子都化成世界裡面最微弱的電波,歷經了時空變換之後,輕輕地在每一個仰望原野遠山的日子,在每一個看過大海和游魚的日子,在每一個看過天空和飛鳥的日子裡,帶着捲起的草蘇,帶着海洋的季風,帶着天空在眼瞳上倒映出的藍色微光,最終的生長慢條發芽,遙遙的長成參天大樹,支撐着覆蓋一個世界蓬茂繁殖的夢想和希望。

  錯過的失去的放棄的離開的,那些所有在我們身邊出現過周旋過陌生而熟悉的臉,是不是終有一天,會在我們心裡掌管記憶的那一塊區域,被腦袋裡一股無形的電波悄悄地淡化抹去,直到最後我們離開人世的那一刻,也從不曾將他們記起?

  那我們並不想忘記的人呢,是不是要用刀將他們血淋淋的刻在心裡,才能咫尺長遠的牢記?

  生命是一首終究會謝幕的長歌,生活卻是一盤永遠也解不開的棋局,距離仙女座兩百萬光年的這個太陽系的蔚藍色星球上,無數的生命像是置生於這個龐大的棋局之中,這個從人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運作存在着的棋局,帶着世人無法挑戰的慣性力量,像被地球引力吸引的月球,亘古的旋轉在看似廣袤實則狹小的空間里。

  有些地方,我們永遠到不了;有些事情,我們永遠做不到;有些承諾,從來就只有伴隨着當初的夕陽沿着山脈落了下去,消失到沒有一點迴音。

  還有些話,一直說不出口,是不是就能始終清晰的把他收藏,在歲月里陳酵成難忘。有一雙手始終牽不到身旁,是不是就能在每個午夜夢回的夜裡,將浮現於腦海的笑容思念成傷。

  沒有人可以保證永遠,連續劇能夠看到結局,但生活卻不能看到結果,不到最後一刻,誰也沒有把握還一直走着當初的路,牽着當初緊緊握住的手,但同樣是因為它的不確定性,一個好的水手,不到風浪肆虐的最後的一刻,決不放棄自己的所乘的船隻,因為喜怒無常的大海,遠比甲板更為兇險;但真要到了船傾人亡的地步,他也會斷然跳船,為求生而戰的內心,容不下絲毫的留念。

  時間在每個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匆匆從身邊溜走,黃昏拉下的樹影越來越短,空氣中的寒意越來越濃,天空像是下一刻就將破裂,迸發出漫天飛揚的雪花,這樣的秋季,深得已經沒有任何昆蟲願意拖着身體出門奔波食物。

  世界上,是不是總會有一些人,會像霧天日漸瀰漫的白蒙一樣,在花開草長中由清晰逐漸隱沒成淡淡的一層輪廓,而曾經出現在背景里那個熟悉的聲音,終究會像消了磁的磁帶一樣,慢慢的瓮出一層雜音,最終蛻變到模糊不清,而後就真真正正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離散到時光所遺忘的河流中去。

  淹沒了一切喜怒哀樂的河流,淹沒一切愛恨交織的河流,淹沒一切悲傷,淹沒一切遺憾,淹沒一切的不想離開而最終離去,淹沒一切的未曾擁抱而最終相擁,伴隨着五彩斑斕洞穿了一整個世界的色彩,轟轟烈烈的涌沒在時空之上不經意間張開的口子里。

  天地之間只有大片大片飄落的衰草,漫天飛舞的送葬,荒坡上佇立着不知道來自哪裡去向何方孤獨的背影,自顧自的唱着傳自久遠年代的歌謠,伴隨着冉冉落下的夕陽,等待着穿破黑夜升起的朝陽。

  那些前仆後繼死在寂寞河岸上的時光,終於會在這樣浮躁的日子中流了過去,留下一大片一大片海灘上飛舞的白鷺,魚群隨着太平洋傳來的季風遷徙,千萬年前堆積的冰川開始裂開一個預示着過去和未來的口子,有飛鳥斜着身體劃破長空,有游魚覓着水線隱沒於海岸,有同樣匆匆忙忙穿行在城市裡的人群和車輛,有碧藍如水的蒼穹棉絮一樣飛散撒開的雲朵。

  有樹葉的影子在透明的池水裡面搖曳的畫面,有高地上迎着海風撲簌招展的淺草,有風吹起不知名女孩裙角蕩漾起漣漪般的笑容,有空曠地面你和我來了又離開的背影。

  還有未來,不曾展開卻已然開始的傳奇。

  無數的遺憾,無數的淚水,無數的相遇與錯過的故事,化成了那條每到夏季夜空就橫掛在天邊閃爍的銀河,晶瑩浩蕩,那是聚滿了一整個世界帶着微笑而心疼的眼淚,那是無數的放棄和捨得的選擇,那是足以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星球的遺憾。

  當所有夢想和未來都已經劃下弧線軌跡的時候,當所有人安詳的沉睡在午夜細數着夢想的時候,當你和我都能預見前方風景的時候,當天空襯着白雲泛着平靜而幸福的時光的時候,

  在我們一個不曾紀念的日子裡,以最完美的姿勢,悄悄的降臨到一揮手就能遺忘的空隙里,沿着空間一片片的斷層,若有實質的穿破過去,消失在下一個即將接縫的空間,開始另一段初生而消逝的旅程。

  終究像一顆璀璨的流星,安靜的劃過彼此的生命,留下一大片好像流星雨一樣的眼淚。有的人,終究像夜空天頂出現的燦爛流星,照亮了寂寞的生命,卻一閃即逝。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們和另一個自己早已有了約定,下個世紀,或者下下個世紀,我們說好了要在某個地方相遇,或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面對着太多的誘惑,太多的牽挂,使得我們已經漸漸的忘記了那個約定,忘記了彼此要等待的另一個自己,我們沉浸在人世間的幸福和喜悅,受悲傷和疾病的侵襲,卻終其一生的不再相見。

  雙子花開作了兩朵,一朵名為思念,一朵名為遺憾。誰拿着這朵,望着無終河岸手捧另一朵美麗燦爛的公主,淚水模糊了早已喪失焦距的臉。櫻花瓣飄落水面粘起漣漪的瞬間,是誰在易折而破碎的時空里看見了永遠。

  只是忘憂草的時間,錯了太多承諾,離散了太多永遠……

  是不是每個在大片飛鳥遷徙跋涉的最後的時節,總有些畫面會像發黃膠片的放映,帶着些匆匆關閉了眼帘的寂寞,離散了許多人的背影。

  是不是在每一個春去秋來炎夏離秋的日子,都會有我們不經意之間遺忘的東西,掉落在了略有海風的土壤,緊搖着紮根生長,像是離離的野草,擺扶中看得見綠色而旺盛的生命力,從此就破土發芽,一個季節一個季節的張露在每個寒風四起的黑夜和紅彤包裹的朝陽。而最終長成參天大樹,即使我們不經意間的看見,也已經發不現了那原來是曾經留下來如今卻成長的東西。

  如果,我們從來沒有遇見過,是不是我們的人生,就從此不會重疊,我不知道你,你也不會認識我,我們偶然一天遇到的時候,也只是禮貌的一笑而過,那也……該有多好……

  或許,從今以後,我們就真的越走越遠,最終走出了彼此的生命,在每一個泛黃畫面激蕩起的回憶裡面,不經意的記得還有那麼個人,曾經陪在自己的身邊,一起走了那麼多年,看了那麼多的風景,說了那麼多話,而如今,卻已經散落到就連思緒也觸及不到的天涯。

  假如未來,真的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假如我們的人生,終究會有離別的時候,那麼我寧願,我是第一個離開你的人,至少這樣,在最後的時光裡面,我不會在轉眼之間,流下眼淚。

  誰的思念開放在季節里,渲染出下個季節的色彩,孕育了一整個生命的芳香。

  而那些總是在每個清晨黃昏對我們說著再見晚安的那些人,怎麼會在一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每一天踏着陽光來去聚散的古道,像千百年前存在卻逝去的人一樣,終究像是煙花,在倏忽間炸開,又在倏忽間結束。

  我們總是擦身而過,我們總是互道離別,卻不明白在某個轉角和瞬間,向左走,向右走,我們就真的走出了彼此的生命,走進了一個櫻花綻放和冰天雪地的場景。

  有些人生活在一個地球上,卻活在不同的世界,有的人遠隔重洋,卻活在一個世界,一條條的軌跡一條條的人生,像是一條條的線,絞絲一般覆蓋纏繞在一整個世界上空,紛繁複雜而又井然有序。

  流星和銀河的區別,就是流星在天空只是一閃即逝,而銀河把那些流星珍藏,凝固成夜空里最美的畫面。

  溫暖的陽光,鋪天蓋地地淹沒了一個個過去過往故事的陽光,見證了無數人來了又離去在每天早晨慢條斯理的升起又在每天傍晚慢條斯理淹沒下去的陽光,埋葬了所有痛所有恨,所有麻木所有悲傷的陽光。

  這樣的陽光下面,即使是最重最疼的傷口,也會在溫風輕輕吹過,飄滿漫天飛舞草屑的時候,從劃過臉頰的眼淚里慢慢風乾,成為結了痂的傷口,在溫柔的舔舐中,數着寂寞和時光交接最遙遠的線段,裂開空間裡面泛黃回憶和現在過往交會的斷層,拉破了晴空,撕裂了烏雲,變幻出只有星光點點黑夜的肌膚,帶着曾經在這片蒼穹下面吹拂過去的誓言,永遠的流淌在有着星光璀璨如同鑽石一般匯聚的銀河之中,閃爍成為無數人眼瞳裡面心悸和疼痛的故事,帶着最優美的曲線,華麗的穿破雲空,投身在遠方遙遙的天空里,像一條永生前進的射線,沒有盡頭孤獨的前行着,經過無數的白矮星紅巨星,最後到了就連光線都逃離不了的深黑洞穴,化身成為另一個世界物質的存在,流淌着曾經追逐的血液,驕傲的生活着。

  誰的憂傷,埋沒在沙地上扯着風靜靜旋轉的風標,留下晃動拉長的影子,像是幾十個世紀前斑駁的呈現。

  誰的呢喃,像是塞壬的歌喉,拂拭着人們心靈最脆弱的沙洲,帶來天空瞬息萬變的風景,奏動了銹跡斑斑的的琴弦。

  誰的誰,離散在古老的荒原,隔着聖安德烈斯大斷層雙目對視的瞬間,看見了曾經的永遠。

  誰的身影,站立在世界毀滅的尖端,看着面前瘡痍滿目的畫面,湮沒了所有傳唱千年風乾的誓言。

  我們會不會,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會在某個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會在某片風劃成線條的場景,看到曾經那張熟悉的面容,同時也就在那麼一瞬間,天昏地暗。

  就像是在平靜如水的心裏面,投下了一顆激得起千層水珠的大石塊,就像是在沒有人聽到看到的角落,風驚雲變。

  一整片的草原退化成荒漠,一整個的山脈漸變成了低谷,就連吹過身邊的風,也沒有了能夠掀得起衣角利落翻飛的勁頭,只是帶着一劃而過的輕柔,消散在空氣里最稀薄的地方,就連讓人想去抓住的空隙都沒有。

  沒有荒原上面扯着風旋轉的風標,沒有海洋深處塞壬的歌喉,沒有空間隔離的聖安德烈斯地球大斷層,沒有世界毀滅的聲響。

  你們會不會在每個花海擺伏的日子裡面,會不會在鋪天蓋地的樹陰裡面,會不會在地面白晃晃熱氣升騰的夏日,會不會在梧桐樹葉不要錢嘩啦啦掉落的季節,會不會在天寒地凍的被窩,穿過傷春忍冬,穿過烈夏悲秋,想起那一條長年落滿樹葉卻比較乾淨的街道,想起不經意間落下的翻舞的樹葉,一片一片,緩慢的就像一副靜止了千年的畫面,隱藏着許多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結。

  想起那些泡沫一樣無聊的日子,想起那些夕陽餘暉里的微笑,想起那些莫名憂傷和寂寞的歲月,然後,想起我?

  發著呆,閉上眼,莫名的微笑,想起那溫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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