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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童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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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童話開始 標籤:格林童話

  燥熱的夏季,暴雨之後,終於靜下心來隨手翻弄《波西米亞樓》,嚴歌苓女士寫在《少女小漁》獲獎之際一文結尾有這麼一句:“愛着善良柔弱的人,又羨慕不善而剛強的人。”(似乎善良與剛強在實際與理論上都是不可並存的。)因為頗有感觸,所以想看看小漁究竟為何方神聖,一是因為嚴歌苓女士是我很喜愛的女作家,我一向以為女人是懂女人的,也是很難正視女人自己的,但她的作品里對女人的剖析,總是透徹的不易捉摸;其二,小漁的主演是我很喜愛的歌手及演員奶茶,聽着她的歌,看過她的文字,再去觀賞她的影視作品,總是一種美的享受;其三,故事發生年代雖然距今似乎有點遙遠,但由此引發的深思,仍是值得一品的。

  小漁來源於安徒生童話,幼時是着實羨慕那些有童話書可讀的小朋友,而今因為童話的殘缺,對小漁的理解也少了一角,想象更是艷羨有童話可夢的少年。

  小漁說,“既然我們在一起,那就要互相信任,江偉,你是相信我的吧?!”信任也許是不言自明,是不必說出口的,一旦需要相互信任來支撐的雙方,任一方先開口,這個局就已經失掉可以維持平衡的砝碼。既然問了,那就得有個所以然來,可是他真的信嗎?他是信的,對於那個為了跟他在一起,遠涉重洋,在移民局的不時騷擾下偶爾偷得一絲喘息,卻無怨無悔緊相隨的小漁來說,他有什麼理由不信。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信任着,他想,小漁是因為不信任他才這樣講的,而且不信任的如此事實,他沒得否認,所以他心虛地覺得小漁也是同樣背叛的。

  為了取得一張體制保護的綠卡而假結婚,自此帶來的一系列鬧劇,之後他們之間就不如當初那般明澈了,他時刻擔心着小漁的背叛,而最終自己先選擇了背叛。也許在一開始,他就是有預料的,只是害怕去面對,因為害怕,而把自己陷入被動,以致一次又一次不得不承受這選擇的苦果。

  最終,咫尺的距離,找不着最熟悉的那個人。他選擇了在門外徘徊,然後毅然離開,揚長而去的汽笛聲撕裂了沉寂的空氣。江偉走了,帶走了她最後一線堅持,她關掉了馬里奧生命里最後一抹光亮,陷入不知是悲是喜的沉思:丟了江偉,她開始找尋自己;沒了馬里奧,她也就真的只剩下了自己,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不是么?我們曾經如小漁那般執著過,質疑過,悔過,欣喜過,疼過,恨過,平淡了,轉眼都不過是曾經,少了童話,我們依然有五彩的童年和斑斕的過往可以回味,有現實可以依賴,有明天可以期望。

  面對失意,面對絕境,看似別無選擇的我們,何不放手一搏,也許這將是窮到陌路至柳暗花明必經處。

  如果結局可以改寫,江偉是可以選擇叩響那扇沉重的門,葬了馬里奧,跟小漁消失在夕陽里。也許馬里奧不必死,只是他的太太過於相信,他是個堅韌的傢伙,所以他永遠溫暖地躺在了小漁要離開的那個早晨,擁着小漁給他買的報紙,他終於不必孤零零地冰冷在醫院裡,也終於如他很久以來期待的那樣,歡樂地沉睡在另一個國度。

  馬里奧有他的信仰。年輕時對反戰的狂熱追逐,致使他不得不習慣性地接受妻子坦納的不告而別,而冷靜下來后,他又陷入另一個極端——馬里奧此生也不過如此。可是遇見了小漁,他開始重新執筆,他開始主動改變自己的起居和生活,人活着,總是要做點什麼的,重要的是在千篇一律的反覆中,尋覓一份屬於自己的感觸。

  憤青馬里奧成就了作家馬里奧,又與作家馬里奧一起成就了美國老頭馬里奧,即便他寫的那些文字,是有極少人願意讀,而又有極少人能讀懂的。他原本與流浪者提諾在湖邊長椅上喝着老酒,閑話着不過午不喝酒的過去,九千美金的賭債最後通牒的逼近,讓他相信他的命運是跟提諾不同的,他終將愉快地長睡,那是他一直期望並為之努力的方向,而提諾是痛苦地滋生,他懼怕死亡,時時刻刻又在等待死亡。所以當他聽說流浪的提諾找到看孩子的工作的時候,不禁為之一顫,他說,提諾,祝你好運,也是在說,馬里奧也一樣是好運的,他們最終他們都能找到各自的永生,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因為他在人生幾斤絕望的時候遇到了二十四歲的少女小漁,小漁是馬里奧從自暴自棄到活的有血有肉的轉折,小漁讓他免於追殺,也給了他重生的信念,他不再渾渾噩噩地挨日子。

  而小漁也開始試着找尋自己。馬里奧說,“小漁,你要尊重你自己的心,你要清楚,是在為誰而活?”她是為江偉而滿身風雨從海上來的孤兒,撇開這個,她找不到第二個存在下去的理由,而今面對一個慈父的愛,流浪的心沒有拒絕的餘地。當酒鬼提諾向“馬里奧夫人”借錢時,她欣喜地傾其所有,她不能假戲真做,唯一能給馬里奧的也許就是讓這個老頭的晚年少些孤獨,多些活着的意義。

  其實,這本就是一場交易,小漁依附馬里奧夫人的尊稱取得了綠卡,結束東藏西躲的生活,馬里奧重新做回作家,開始認真地思考生活,然而,當交易的雙方都為此付出了真誠,交易便不再是交易。

  善良於一個女人來講,不在於她是貧窮,還是富有,憐憫之心和慈母之愛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氣質,就看你怎麼看,怎麼用。坦納說,她跟那些流浪的人發生關係,是因為憐憫他們,所以她推測女人小漁也應該是善良到這一地步的,她討厭小漁的純潔,那是她曾經擁有而今已遠逝的美好。即便她知道丈夫是愛自己的,但當她看到馬里奧為小漁留門,為她開燈,為她看不見自己,她還是放不下,爾後,選擇了離開,她知道給不了,所以只能離開。緹娜擺脫了善良,所以她可以活得那麼洒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小漁不能,她有她的善良要繼續,她有她的責任要堅守,面對病危的馬里奧,她的善良反倒成為她與江偉難以苟合的天塹,江偉說,你自己看着辦!她能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如此一副現實的嘴臉,決絕的沒得商量,那麼只有再見,跟江偉再見,跟過去再見,卻不能跟善良說再見,這就是她的堅持。有人說,“對別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這話不管是誰總結的,總歸說明二者在生活中衝突的時刻是隨時會有的,我們有很多總選擇,可以選擇放棄,也可以選擇直面,或者和稀泥,或者有更明智的也不一定,辦法總比困難多的嘛,不管哪種,遵循了自己的心就好。

  也許,這隻不過是一幕簡單的劇,幾個簡單的人物拼湊出的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故事,只是多了安徒生的人魚童話,便賦予了故事本身另一層含義,隱喻之處就是我們司空見慣又不好直面的,所以選擇更徹底的一點點紕漏,結果是明了的人越發覺得找不到出口,糊塗的人過得更添滋潤,生命的兩極也便相伴而生。塵歸塵,土歸土,鬼馬歸鬼馬,理想的人生也終會為理想的現實覆蓋並實現,清晰是在自我暗示,也是自我貼標,又有什麼關係呢。

  後記:終於挨到半夜,都靜下來了,房檐的雨滴剛適合懶人的節奏,懶人太懶了,所以拖了一周才整理完,還是七零八落的,湊合著看吧,無聊的日子,拿來打發時間,也算沒有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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