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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恩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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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恩難忘

  ——思念恩師彭宗禹先生

  河北省青縣回民中學李廣福

  晨四時,夢尋恩師未果;醒,念及恩師,淚濕枕巾。

  與恩師彭宗禹先生不相見已整整二十一年了。

  授教於恩師,那是1987年的事了,我在河北省泊頭師範學校五十一班,讀二年級,也剛剛19歲。

  當時的彭老師,教我們生理衛生、並任班主任。不高的個子,結結實實的,四十剛出頭的年紀,卻有點歇頂。他健談,也很博學。課堂上,融入了中醫,氣功等在我們聽來很新奇的知識,尤其是熔鑄着他對於人生、社會、教育、教師等方面觀點和體驗的激情演說,更是常常感動着我們這些還沒走出校門一步的未來的教師,讓我們對明天的教育充滿着憧憬,對恩師充滿了崇拜。

  但不久,這種感情便升華到了敬仰與感恩。

  我從上師範以來,腸胃就一直不好。每學期總要有一兩個星期,在家休學。彭老師任班主任后不久,我的病又犯了。告假回家時,彭老師要為我診脈,看到我疑惑的樣子,便跟我介紹說,他是泊頭市中醫院的客座醫師,星期六、星期日、節假日都要到那裡上班,並主動提出要為我用中藥調理一個療程。還開了藥方,讓我去中醫院取回了葯給他,囑咐我每天早飯前、晚自習後去他那裡喝葯。

  現在想來,那時可能已經是初冬,一次晚自習后,我又照例去老師家喝葯。當時彭老師住的是一間教師宿舍,我去時,彭老師正蹲在宿舍門口台階邊熬藥。見我來了,彭老師好像很歉意的樣子:今天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兒,你等等。當時,我竟懵懵懂懂的問,這麼冷了,為什麼不到屋裡熬藥,記得彭老師說,他母親有肺心病,怕藥味。後來見我母親熬藥,才知道熬藥時,是不能離開的,這才推想到恩師在那麼冷的天氣里,在屋外為學生熬藥的艱辛,才真正感悟到恩師“師者、醫者父母之心”的偉大。

  有一天早晨,我去彭老師家,聽到屋裡有人大聲嚷嚷,考慮是不是祖母需要什麼,敲敲門,又沒人應聲,我就推開門進去,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彭老師沒在家,只有一位老太太坐在一個椅子上,頭髮已經花白,有些零亂,很生氣的樣子,呼呼的喘着粗氣,大聲的說著什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彭老師的母親,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己跟自己大聲說話的人,當時有些恐懼。屋裡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這時,彭老師回來了,看見疑惑的樣子,告訴我,不用害怕,他的母親得的是神經官能症,不會傷害人,然後一邊讓我坐,一邊從床邊拿過一雙襪子,我才明白刺鼻的氣味是襪子發出的,彭老師又解釋說,母親下肢潰爛,就是這樣。

  看着彭老師坦然的神情,聽着彭老師輕鬆的話語,喝着老師早已熬好的葯,那一刻,我被老師大愛無痕的博大震撼了,那一幕,也成為我人生中永遠刪除不掉的影像。

  其實,彭老師當時生活的艱辛還遠不止這些。聽其他老師說,彭老師的父母早年離異,但彭老師把二老都接過來贍養,彭老師每天先為父親做好飯,再回來做自己和母親的飯,先洗完父親的衣服,再來照顧多病的母親。彭老師至孝之德也深深感動了我。

  這就是我的恩師,艱難中依然堅定、偉岸的強者,逆境里依然豁達樂觀的長者,困苦中仍廣施博愛的良師。

  這之後,我便不時到彭老師的家裡,拿過奶奶的襪子,偷偷的洗乾淨。這件事,不久,也被彭老師發現了,每次到老師家,再也找不到臟襪子了。

  我那時真是孩子,傻得很,對老師沒有說上一句謝謝,有時想說,碰到恩師父親般的慈愛的目光,“謝謝”又咽回去了,直到畢業,直到二十一年後的今天,“謝謝”也沒說出口,我真怕這會成為我終生的遺憾。

  我們畢業后,彭老師因為對醫學事業的熱愛,不久也便離開了泊頭,去了天津。從此便失去了聯繫。彭老師的故事,寫進了我的教材,我的每位學生都知道彭老師的故事;彭老師對我的恩情,收錄進了我家庭的詞典,我的父親、母親、姐姐、弟弟、妻子、兒子都珍藏着對恩師的感謝;彭老師的精神、意志,融進了我的工作和生活中,接力這種精神和意志,也將成為我——一名教師畢生的追求。

  恩師可能早已忘掉了一個學生的名字——李廣福,忘掉了您認為很平常的事,但學生卻永遠忘不了恩師困境中為學生煎湯熬藥的恩情,學生將感恩一生。

  恩師,健康、平安!

  記下這些,以解思念之苦,以誦恩師之德。

  2007年7月7日晨

  後記

  思念恩師至極,網上實名搜索恩師“彭宗禹”先生名諱,“改變精神病人命運的醫學科學家——彭宗禹”赫然網上,人民網、中央電視台、湖北電視台、河北衛視台、燕趙都市報眾多媒體等都已以專題的形式對恩師進行了報道。原來恩師已經成就斐然。

  通過網上提供的熱線,在200年7月8下午5時接通了恩師的電話,終於傾訴了埋藏在心底二十一年的一個詞“謝謝”。

  恩師,幸福、快樂,德澤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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