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腿走路

　　一部法律要想實行，必有實體與程序兩個方面。缺少程序的法律就如同沒有翅膀的鳥，缺少腿腳的人，是沒辦法飛翔和行走的。

　　程序雖為實體服務，卻不能因此輕視程序的價值。否則，實體法必將因為不能很好地實行，而終將成為一具乾屍或木偶，徒具美麗的外表，而卻缺乏真正的活力。

　　法律從形式上說就是一些規則，按照曾經的觀點說，是上升為國家意志的東西。其實，直白一點說會更好理解，法律，其實就是一些有國家強制力的規則，對違反規則的人，要承擔法律上的責任。

　　實體法有實體法的規則，程序法有程序法的規則。現代國家，法律日益細密，實體、程序分野。許多實體法都有專門的程序法配合。刑法有刑事訴訟法，民法有民事訴訟法。孰輕孰重，難分斤兩，其實更像是兩條腿走路，任何重實體、輕程序的思想和意識都是錯誤的。

　　現代中國落後於西方，不僅有器物層面的，法律制度方面更為落後。從晚清開始，中國逐步地學習西方的文化，法律是其中很重要的方面。因此，中國現代的法律制度多半是舶來品，但中共建國后，思想意識領域卻經歷了法律虛無，原有的幾乎都被砸爛。改革開放后，中國大陸的法制幾乎是在瓦礫堆里重建，可謂先天不足。

　　常有人會說，法律規定的不是不好，就是執法的人不好好執行。從一個法律人的角度去想，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執法的人不好好執行，這樣的問題西方國家就很少有，原因就是人家的程序法律對執法者有約束、對人權有保障。其實人性都是大同而小異，只是東西方執法者的權力尋租空間不同罷了。僅僅看到實體法的一些好，卻沒有看到程序法的蹩腳、落後、不切實際。殊不知，沒有好的程序法配合，實體法的實行就難免走樣，就會產生葫蘆僧亂判葫蘆案。法律寧可少些理想的完美，但一定要現實地可行。

　　現在有人看到了權力擴張的危害，主張要把權力裝在籠子里，我想這個籠子多半就應該是有關程序的法律制度。從制定法本身到執法是一個過程，可以看做是一段路途，如果我們有很好的實體法和程序法，二者並重，兩條腿走路，那我們完全有可能走好這段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