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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翻覆,念你如初(其一)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寒冬的早晨,天還依稀籠罩在夜色的帷幕里,便聽見軒窗外傳來喧囂一片,慵懶的揉了揉惺忪的眼,不情願的湊到了窗前,探頭看向窗外,只見街道上行人往來不斷,好一片熱鬧的景象。

  近些天來,一直在計劃着,計劃着一覺睡到自然醒來。未曾料想被攪了清夢,看着尚早的天色,又望了望窗外往來穿梭的行人,不甘的坐回床上蓋掩被褥,怎奈卻是再也無法安眠,好一陣無奈。最後思定,於是索性起了床,拖着棉拖鞋在滿屋裡轉悠……

  一陣清風徐急的吹來,倏然間,便到了近前,刮過臉龐,幾縷寒風溜進衣襟,趁機灌進了胸膛,遭此襲擾,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人也隨之清醒了過來。看着涼透的西風,時急時緩的吹來,躍過樹梢,吹到近前,轉瞬間又靜默的遠去不知蹤跡,徒留禿樹來回徘徊。不由感嘆,甚西風吹夢無蹤,人去難逢!

  輕輕的扣上門扉,行走在綿延的小道上,看着尚未風乾的路面,不遠處還有深深淺淺的水泡,料想昨晚或許下過一場雨。自己是喜雨的,而如今否真的下過,我卻不得而知,只怨自己睡得太死。

  不由的想到古詩詞里的字句:“萬葉秋風孤館夢,一燈夜雨故鄉心。庭前昨夜梧桐雨,勁氣蕭蕭入短襟。”屋前雖無梧桐,但是那些不知名的雜樹,屋前屋後到是有不少,夏日沒少曾給我帶來陰涼。至於那一盞油燈昏暗明滅、秋風暗來、萬木娑羅的場景,歲月如今是難以見到了。但也無妨,那思國思故的清夢,那對故鄉的痴纏,我能逢見,如此便好。或許,昨夜我便是夢到了故鄉,把全部的精力都交付於此了,所以未曾被夜雨姍來驚醒。

  未曾想,自己也為自己開脫了起來,不僅嫣然一笑。縱然睡得太死,而不知夜雨姍來,又何妨?回到故里,睡在自家的床上,睡得太死,誰又能說什麼呢。回到故鄉,便是一種心安,不用再擔心,不用再驚懼那‘一覺醒來不知身世客,無處安厝’的悲涼,亦不用叨念那些思鄉懷人的詞句,此時此刻便身在故鄉。是故鄉給了我客居從未有過的安適,所以睡得太死而不覺夜雨姍來。

  蕭瑟秋風今又是,何人不起故園情,最是故鄉暖人心。那裡有着知悉的山水風物,有淳厚的風土人情,亦有兒時的玩伴,熟識的故人,慈愛的長輩……

  細細走走,那青青的山巒,白白的瓦楞,石砌的台階,雕花的窗檐……雜現在眼前。聆聽着鳥語,輕嗅着花香,吮吸着空氣,一切都是安靜而祥和的,不遠處不時傳來幾聲雞鳴、狗吠……不知誰家的煙囪,緩緩的冒出輕煙,在晨風裡來回地飄蕩;不知名姓的農家,幽幽的扛着鋤頭,在小道上輕快的行走……

  行走間,一株柳樹恍然出現在跟前,古褐色的枝幹半垂於空中,像極了垂頭喪氣的落第舉子。風過間,我似乎透過蒼穹聽到了,在一個深秋的漫漫長夜,在昏黃的燈光下,在泛黃的書頁上,在漫漫的長夜裡,那來自歷史深處的孤獨地吶喊,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一個靈魂的孤獨與彷徨。

  眼前此景讓我想起了江南陶公柳,其生長在古武昌今鄂州城區環洋瀾湖畔,宛如一條綢帶柔媚地纏繞在數千畝湖面的堤上。早春時節,柳芽初萌,色澤鵝黃,星星點點散落在大小樹枝上,似襁褓中的嬰兒般柔嫩,嫩芽在濛濛細雨里舒展,瀰漫著別樣柔情,有如睡眠出展,稱之為柳眼。“何處生早春,春生柳眼中。”和煦春風使朦朧柳眼慢慢睜開,初生柳葉呈嫩黃色,稱之為柳黃。柳黃漸濃,變成柳色柳葉,柳葉細長,如美人之眉。風吹柳絮,如雪飄飛。柳地垂地,輕拂行人,情意綿綿。會得離人無限意,千絲萬絮惹春風。

  歲月如今,年歲易變,往日的風,吹不透思緒築起的牆,燃氣的情愫半藏在桃林中,春暖芽萌,花開花謝,伴着歲月默默輪轉。歲月如今,風物易漲,蕭瑟的清風,吹不起半點,伴隨着瀟瀟的冷雨滴落,溜遠,融進地里,滋潤了原上的一方水土,繾綣了客家歸故的衣裳。

  花開又花謝,潮起又潮落……如此往複,我想歲月如今,縱然天地翻覆,念你亦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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