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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凱湖(三)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我們在折返途中,找了一處林蔭,坐下來野餐。附近林中多野果。山杏是大個頭的,還沒熟透,吃起來有些澀。山葡萄已經成型了,不過離成熟還得一段時間。綠皮山核桃一嘟嚕一嘟嚕地掛在枝頭, 因為和葉子一樣的綠色,不定睛細看是看不出來的。野餐結束后,有人發現路邊的一棵野草上一片葉子在舞動,喊大家都去看。奇怪的是整棵野草上只有這片葉子在舞動,其它葉子都挺安靜的,應該不是風的作用,但誰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大自然多有意思呀。

  司機王師傅早年開大貨車,經常跑這一帶,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熟,他把我們帶到離興凱湖農場場部不遠處的一個湖灣。對於喜歡太陽喜歡水的來講,這個湖灣真是絕佳之處,往湖裡走出二、三十米,湖水也只有腳踝深。岸上和水中的湖沙細如粉末,是一種淡得有些發白的黃色。這樣的水域,不下去玩一陣子,真是浪費了資源,辜負了際遇。

  再一次在水裡盡了興后,我們一行去興凱湖農場投宿。一連找了幾家旅館,都沒床位了。農場官方的招待所有床位,但前台小姐告訴我們:他們不接待外人,房間要給上面的領導留着,雖然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會來多少人。因此,我們臨時決定去八五六農場住宿。

  途中,公路東西兩側各有一個荷塘,荷花正在盛開,美色讓我們不能不停車下去觀賞。兩個荷塘都不大,應該是過去這一帶常見的非常普通的水泡子。如今種上了荷花,成了夏季里的一幅美景。其實,北大荒墾區最美最壯觀的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四四方方的一塊塊稻田,拼接出一幅巨大的由無數田字組成的圍棋盤。滿眼像藍天一樣乾淨的綠色,會讓你馬上聯想到稻米的清香和晶瑩。

  位於虎林市和興凱湖農場之間的八五六農場總面積相當於兩個“新加坡”。該場近幾年正在傾力打造稻米文化。建場之初,他們並沒有種植水稻。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為了減輕澇災影響,開始有少數生產隊種植水稻。三十年的調整、積累和發展,現在已擁有稻田110萬畝,成為“墾區水稻第一大場”,自譽為“寒地水稻之都”,號稱“年產糧食十五億斤,能為全國人民提供一天的安全口糧”,確有資格引為驕傲。農場把稻香湖公園打造成稻米文化廣場,矗立起含義為“稻米就是生命”的漢白玉水稻圖騰柱和象徵著豐收鼎盛的“豐收鼎”。圖騰柱高達十餘米,環柱盤旋上升的浮雕,表現了水稻從萌芽到成熟的過程,以及這一過程所需要的陽光、大氣、水等自然條件。仿殷商青銅器風格的大鼎,高置於基座上。基座四周刻着鼎名和水稻知識。一排“書簡”上記載了農場的水稻發展史。一組“牆壁”上鐫刻有關水稻的詩句,貫穿了農民世世代代的辛苦和快樂。北大荒水稻之父徐一戎的雕像,昭示了水稻第一大場尊重科學和科學種田的態度。現年九十高齡的寒地水稻專家徐一戎從一九九七年至今為黑龍江省農墾科學院終身不退休研究員。據介紹:他創造了在高寒地區水稻生產面積超千萬畝,單產超千斤的奇迹。中央媒體多次宣傳過他的事迹,說他不顧年事已高,堅持行走在田間池埂上,用畢生經歷總結和推廣寒地水稻旱育稀植模式。為了不讓組織和基層農場背負出現意外的責任,他在紙上寫下了“是我自願來的”的聲明,每次下農場之前都讓老伴把這張紙親手裝進他的上衣兜里。他確實是有資格在活着的時候就享有廣場塑像的科學家。經過近六十年三代人的努力奮鬥,今天的墾區人終於過上了“安逸舒適自由(省委書記語)”的生活,以創業者和成功者的豪邁舒放,揮撒小康后的富足。在宣傳成就和願景上,農墾人是捨得投入的,新一代的墾區各級首長都是大手筆。八五六農場在現代農業示範區內修水泥路,鋪水泥彩磚,挖景觀池,建浮雕牆,包裝現代農業,還在示範區廣場上建了一座北大荒水稻博物館(內部設施尚未開建),造型好像一個扣過來的飯碗。更奢侈浪漫的是正在遠離人群的地方修建的一座橫跨公路的“百萬畝稻田觀光平台”。這真是亂世烽火台,盛世觀景台。農場有錢了。城鎮化的步伐越來越大,越來越快,讓毗鄰縣市的地方政府“情何以堪”。省里當然知道這種體制差別帶來的貧富差距,及時提出了“場縣共建”的口號。我們再回到稻米文化廣場。廣場東側有一個面積很大的池塘,水面栽滿了荷花。第二天早上,天下起了雨。雖然已是盛夏,氣溫仍然讓人感到有些涼。我和王師傅在荷塘上曲橋相遇。我知道一行中的其他人對晨雨中的荷塘都沒有興趣。由單位組織的集體出遊,情趣的差異性從來都是組織者追求圓滿的最大障礙。那次興凱湖之行的返程途中,我不知道也沒考慮大家願不願意,自作多情地領着大家順道參觀了八五七農場場部,八五〇農場場部和雞西市區的穆棱河公園。回城后,我寫了一篇二百字的短文《八五七農場翠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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