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的天空

　　塵世中一對平庸的胡姓夫妻；在冬日漫漫的夜半。睡醒了，又做了些尋常事；意猶未盡卻體力不及，想再瞌睡卻睡意難留。於是在被窩裡扯起了閑篇。

　　妻說：人人都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壞。如果這話進行反思，就成了男人沒錢就或缺了學壞的本錢；按這麼個思路再往下推，不就成了世上沒有好男人了么？如此說，男人是沒一個靠得住的了。

　　夫說：其實也不盡然。男人從沒錢到有錢，從幼稚到老成；從嫩到老。從好（幼稚的好）變壞到以後再變好其實要有個過程的。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實是一種大境界。經歷了人世滄桑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眼目下不是有相當多的姑娘都肯去找中年男人做夫婿。她們其實也是看中了中年男人的精神財富（當然物質財富亦首當其衝）。中年男人的穩健、成熟；老辣是一個個的小姑娘無法相及的。可是無人詳想，中年男人的所謂穩健、成熟、老辣；亦是經歷了人世滄桑后才獲得的。

　　男人有錢就學壞，無非是吃喝嫖賭；干一些沒錢時想做卻做不成的事。若能去遊山玩水，寄情于山水湖海。當然是有意趣的事；倘若再聲色犬馬酒池肉林——當然現如今酒池肉林是不易了。但三妻四妾的世面上不顯見，私下裡卻不能說沒有。（再之有人更若牲畜之為。雖是人相卻實為狗彘。）此等傳聞，即就是我們這樣的平常夫妻，雖是孤陋寡聞，亦不乏耳聞了。這當然是男人中的大壞。

　　這些大壞的男人活得連自己也找不着北了。多一次艷遇就多一份揪心；多一次所謂的享受就多一份罪孽；待到惡貫滿盈了也就到了人生的盡頭了。

　　當然亦有些中壞或是小壞的男人。

　　所謂中壞的男人也就是所謂屋裡的紅旗不倒，外面的紅旗飄飄的那種；瞞哄了家中的妻子卻在外覓他人的妻子。哄就了他人的妻子又不願拋棄了自家的二畝良田；亦不能將責任田完全的撂荒。於是忙了這頭忙那頭。安撫了屋裡的還得變着法兒去討好外頭的。那一邊陣腳亂了都不是好事。金錢使喚了，管用了就使喚上一陣子；金錢不管用了就的使它法兒。對內可以拳腳相向，家裡的屈服了拳腳認了命的；或是為了子女，為財富，為自身，含垢忍辱的留了下來；卻在心裡祈望着浪夫回頭；期盼着夫心歸正；企盼着夫心向善。而所謂的期盼即成為一日難似一日的煎熬與寡淡。這中壞男人倘若厭棄了外頭的女人則是對外設着法兒逃避，拋棄；昔日的恩愛此時已化作刻骨銘心的深仇大恨。再不行了就大開殺戒，甚而碎屍數段，叫她死無完屍，徹底絕滅而後快！

　　男人中的小壞都是些苦主兒。有賊心缺本錢。有小錢，沒大錢。平日里與些窮哥們打嘴仗開開葷；待到心熱了，回家在老婆身上使使勁兒時卻意念了她人。再不了去那兒花上塊兒八角，就能入場的地兒，過一個摟摟抱抱的癮；當然或許那一日手順了搓麻贏上了千兒八百，便可瀟洒走一回。百十元摟個姐兒妹兒的鐘點房裡泡一會兒。屁顛屁顛的樂上半日。

　　妻說：你說了半天其實還是一句話，男人沒好貨！

　　夫說：非也！好男人依舊是社會的主流。所謂的壞男人多了，其實是一些不負責任或者叫缺乏社會責任感的媒體的不當宣傳造成的。而今的人為了生計而忙碌。為了金錢；或為了一己之私而奔波。生活的興緻窄狹，他人的事關心的少了。對無關自己的人了解的少了。而各種媒體卻不斷的發展壯大。一些媒體的辦刊人忽視了高雅；迎合了低俗；重利忘義，棄公眾道德於不顧而營私；掛羊頭賣狗肉，着意渲染些低級趣味卻受眾頗多的事兒。甚至編假造假，故意炒作。相互抄登。好像社會在倏忽間的走了樣兒，使得人們在生計忙碌之餘似乎全是了聲色犬馬。

　　其實，我說了很多的其實。因為其實才是真情境。其實，國家的一日強似一日的富強；生活一天好似一天的進展；人民生活水平的一天天提高。不正是說明了男人中絕大多數的好男人的奮鬥成果么！（當然了，這裡面亦有着女人的功勞）。在這個以男人為主導的社會裡，社會的任何進步都說明了男人的作為。這怎麼能是那些欲蓋彌彰的媒體或是其它什麼所能掩飾的了。

　　妻說：說完男人有錢就變壞；就該說下半句，女人變壞就有錢了。

　　夫說：女人變壞了，即便是有了錢也沒啥說的意義了。但需要強調的是有錢的女人也不一定都是壞女人。而一個女人從沒錢到有錢也並非就是一個壞字就能說得清的。大體上也能劃出好幾類來。這當然不能以大壞中壞小壞來區分了。

　　因了各樣的緣由淪落風塵；靠了色相而謀生存，謀錢財的弱女子在這裡就不說了。這些人其實都是男人的犧牲品。即使是小有資產也成不了啥氣候。而成事敗事給社會造成影響的大多是走進婚姻，又因為各樣的緣由進了圍城再出圍城；甚至是幾齣幾進。這樣的女人才能成氣候。

　　其一，事業有成卻婚姻失敗，終身難覓愛侶的女人。

　　常言有“好女人不讓鬚眉”之說。然而大多數的女人是不可能先立業后成家的。為人妻卻要躋身於社會；躋身於現今這個以男人為主導的社會，企圖爭一爿屬於自己的天地。爭得爭不得尚且不說；與各色的成年男人的交往卻成為不可迴避的事了。

　　要與人交往；要交厚與人。要依靠與人，要仰人鼻息，要不管自己個願意還是不願意的，違心的走近男人，依附權貴。而不管這個大權在握的男人是個披着羊皮的狼，還是披着狼皮的狼。因為有求，還想讓狼必應。故而，所遭遇的事往往是家庭的魅力或者叫家庭的凝聚力所難以戰勝的。利益權衡的結果往往會大利益勝小利益；大我勝小我，只要主意對，犧牲我一個，換得金錢來。往往是舍己為他人，舍己身飽狼欲而求得利益。

　　而這樣的女人則無法與舊日的丈夫相廝守了。因為畢竟是越過了界河的女人。男人和女人間某些魑魅誘惑已然經歷。甚而會不自覺羞慚而欣然嚮往。在某些境遇再遇些優厚就會不以為恥，竟然為榮了。

　　這種女人，家庭的生活已經閱歷。家庭的魅力已趣漸於無。除了些微的家庭責任成為負擔；家庭還需留戀么！又怎能相夫教子；又如何令其做賢妻良母呢！

　　既然與家庭難以相容。女人厭棄丈夫，丈夫或家人亦會以相依過稀而生疑；再因疑生妒，因妒成恨，因恨成仇。女人亦會因起初的丈夫不理解而煩心，因煩又無奈，無奈而苦惱，因苦惱而再生異心。這樣的話，一方有了恨與仇；一方有了異心。婚姻便難維持。女人的苦惱一旦演化為力量。再回首看看舊日的家庭或是丈夫。這種選擇肯定是必然的了。在於外有人勾扯；在於內有人推拒。這樣，女人的飛躍是必然的了。

　　抉擇后的女人；又往前邁了一步的女人很少有幸福感的。無論她選擇的是那種男人，都是有得必有失的。

　　前面的男人難以接受的，也就是後邊男人難以承受的；更是後面男人難以包容的。不管女人在人前是如何的風光。金玉其表，道貌岸然。其內底里已然失了一着。尤其是在那些已然享受着婚姻圍城的女人眼中。已做下眼觀了。她們或會乜斜着眼，癟着嘴，哼着鼻，不正眼瞧了。即使女人為了現實而努力改變自己；努力舊貌換新顏。而身子依然是舊胚胎。被人使喚過了而想更新是不易的。因而會不斷的增添自己的煩惱。

　　走一步與走兩步畢竟難以苟同。有了如此的歷歷而還想經過塗塗抹抹就變得白凈，還其女兒身再改變一生。那是大大不能的了。

　　更何況社會置於女人大多是桃色，或是玫瑰的陷阱。已經出了圍城的女人再覓得的異性知己，亦可能是他人的丈夫。一些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個看中了女色而心存叵測，為了謀色甚至更是謀財；卻又善於偽裝的壞男人。女人則被美麗的霧靄所迷濛。忙着獻身獻藝。待至走入陷阱，才悟而生悔。不肯認命；不肯服輸。再狠着勁兒蹦躂，已經是強弩之末，精疲力盡了。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人情傷，使人心傷的女人便不敢對男人真愛了。即便再有了男人便成了八月十五的月餅，一盤來一盤去了，屬禮相往來，難現真愛了。

　　二類的女人無有女強人般的雄心，只是為了嫁漢穿衣吃飯而已。但現今大多的家庭或者丈夫，無法給予女人在家裡坐享其成的條件；女人不得已還得走向社會，為自己或是家庭拼搏。

　　走在外面的女人會強烈的感受社會之豐富與精彩；亦會感受富有的男人更精彩。而更加深刻的體會到少了金錢的男人的窘迫與無奈。女人為了賺錢會努力去想很多的轍兒。會產生諸多的假如；或是倘若有了錢會如何如何的夢幻與企望。女人會受到所謂的新潮思想的熏陶和衝擊。會傾身於各種能給自己帶來些物質利益經濟利益的機遇。會由起初是違心進而演變為心甘情願的接受男人給予的利益及其附帶的愛憐與撫慰；會經過一番自我心理調節與平衡；尤其是有了所謂的同志（女伴）后，大家物以類聚；彼此彼此，就悵然釋然，全不以為然了。

　　有了如此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心有靈犀的男女；各取所需，各圖所好。而既得到物質利益又受到身心撫慰的女人，在此一刻不知是該稱之為失落抑或是新生。總之女人因而或多了些閱人之歷；如此的女人再回家目睹自己的丈夫，女人或許就會幡然醒悟；便會覺得少女時談婚論嫁時的天真爛漫，以及對未來的所謂憧憬；簡直是傻不唧唧，瓜女子一個。女人再面對自己的丈夫時，便覺得了丈夫的愚笨醜陋，不入己眼了。女人便會覺得很難留戀。即便丈夫再有所欲求，女人早已少了夫妻間的興緻。

　　年輕的女人可以趁着自身的資本逃離婚姻；或可以再搭一班車；而年長的女人則費了思忖。

　　孩子漸漸成年，愛子之心，舐犢之情難以割捨。丈夫固然少錢而數年相處也不乏有愛戀之情。夫妻間同枕共衾的溫情亦使人留戀。但是婚外情又會使女人浮想聯翩。陷進去的自己或者對方情難自已。男人會圍追堵截，尋機偷歡。女人漸漸便難有快樂之感。

　　而婚外情的男人往往則是他人之夫。想念女人的時候急不可耐，不顧及女人的左右為難。而心想的是自己的舒暢與快樂。待女人心生念想去尋男人時，他卻回到了老婆身邊。甚而男人亦是有了更多的紅顏知己；這女人便不知道自己排行為幾，何日輪值，何時臨幸了。

　　女人心愿中唯一的感覺沒有了，失落了。佔有心難以滿足，於是再見了男人就心生怨恨。嬌嗔怒罵都成為表面文章；而內底里已另有所圖了。

　　精明的男人就會先言語再手段；再不行了就使金錢，使得女人臣服及至歡顏足興而終。偷着了的男人心滿意足了便匆匆走人，女人悵然若失。偷情的歡愉霎間流失，於是女人便生疑生恨。

　　如此繁複再三，便心生煩厭。心想着好在自己還存留了一處港灣可以回頭是岸；回家撿拾起家庭和丈夫仍可攀附與愛戀。於是女人如此的經歷了一番；一如去它地旅行，看了風景並身體力行的享受了一回。雖然心傷情傷但好在還沒缺損什麼零部件兒。也算像是家裡的物件兒流失了一陣，現在是擇機贖回了。

　　女人壓根兒就沒想着那知情或者不知情的丈夫會是何樣的心境與心態呢？

　　三類的女人屬於在泥沼里打踅踅的人兒。

　　女人在世上行走，難免會遇上幾個心生羨念的男人。倘若這男人僅僅是個過客，熱望一眼，心動一下；也就走過去了；倘若是身邊的人呢？雖不是頭腳相抵卻是天天相見，又該是做何想法呢？

　　當然了，這男人假若是有才氣而乏金錢；抑或是有錢而劣跡斑斑。女人自然是不會接近的。但倘若是有錢有勢，有利可圖；而又不令人十分討嫌的男人。女人會做如何的思量呢？更何況倘若女人略有姿色或少姿色卻風韻。或年輕或徐娘半老，風姿綽約；總之使男人產生了慾念。欲貪吃這野果的時候，女人會是如何的作為呢

　　男人由關注進而關心；從關心而大獻殷勤。或者看上去不動聲色卻處心積慮的博取女人的歡心。利用女人的一切難腸事尋機幫助女人，直至女人感恩戴德。

　　有心計的男人可以耗費數年的心計，經年周旋於女人的身側。無傷大雅，耐着性子等着女人動情。在得到女人些許的情願或默許后便曉之以心，動之以情。有苦無苦的，或裝痛苦的訴說衷腸，渲染愛意。

　　女人即使心有旁騖，男人會以為能做到倆人獨處已是進步！能聽得了靜心的訴說就為後事留足機會。男人可以以這樣的手段對付他所心儀的任何女人。無論是以前或者往後經歷了多少；而眼前的這一個，或者叫此刻最想要的女人便是他的摯愛。

　　至於事過境遷就另當別論了，誰又會傻乎乎的當真呢!都是遊戲，麻將中的過路章子，誰還會留在手中許久呢！牌場一散，就各忙各的了。

　　男人和女人有了第一次獨處或者傾訴；自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次的獨處相約，女人的心隨之儀動；眉目間亦會傳情。就會由不自覺漸漸主動的關懷男人。男人對女人些微的親昵安然欣享。男人便覺得擁有女人獲得肌膚之親的時機到了。

　　至此，女人遊離於情人與丈夫之間。女人重情淡性，想擁有情人；又心恐與情人浴情而再難侍候丈夫。而情人的目的，則是明目張胆的要佔有女人；要盡興的歡抱和浴情。

　　女人則陷入了一身事兩夫的尷尬結局。而情人一旦得手即失去了往日的耐心與溫情，見面之時就是情急之刻；女人卻樂不起來了。得用心迴避林林總總的探視疑惑的目光；迴避丈夫的纏繞。

　　女人亦會對情人的妻子心生妒情恨意；會對任何的接觸情人的女人懷有戒心；會對情人在意留心的任何女人而心生煩惱。會對家人丈夫多了有意無意識間的冷言冷語。會對丈夫的欲求拒絕或消極對付。

　　女人因而會變得複雜，會事事心煩。漸漸的對一切事情缺乏興緻，懶散寡淡。對熟人朋友漸漸疏遠。

　　妻說：你說了這麼多，卻並沒說女人有錢啊！

　　夫說：傻貨！女人想有個有錢有勢的男人，不就是為了想自己有錢么！

　　但是不是弄上了有錢的男人，女人就真會有了錢就不知道了。況且有了錢是些什麼錢也不知道。當男人進了局子，女人也相跟着進去。情人犯法女人連坐，一塊兒過着被判刑受法的癮。即就是罪不當罰，而原來情人存於此處的錢卻要如數退賠了。落得個賠情賠錢的下場。你是這是為了何着？

　　妻說：依你說這世上也沒有好女人了？

　　夫說：胡扯！好女人還是多數么！要不像你這樣的女人也去胡成精，我哪來的媳婦呢！誰又於這深更半夜在這裡跟我閑諞呢！

　　總之是世情險惡，好人難活。人在一生中都面臨了許多的坎兒；面對選擇，機會不少；失誤頗多。稍有不慎，掉到陷阱，就得付出。至於陷得深與淺；本錢的多少。就要靠個人的眼頭本事來對付了。

　　世間做男人難；做女人更難啊！

　　妻說：呦！呦！喲！可是惹動了你的惻隱之心了。我看你都成了怡紅院里的賈寶玉了。憐香惜玉的。要麼，把這麼多的女人都弄到你的身邊。稀罕着，愛憐着，侍候着。那多好啊！省的看着一個個兒你怪心疼的。

　　夫說：那！那還不把你給急瘋了！

　　再把諞了。趕緊着抱住，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