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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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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空隙 標籤:雨中的樹

  機緣巧合的,今天去的地方是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山,是假山;水,是死水。山和水之間夾雜的是一十米木亭,木亭檐下是一排排長椅,長椅上,稀稀疏疏地零落着幾個人。

  在長凳上坐着看書,書是死的,思維是活躍的,它隨着剛落下的雨點翩躚起舞了,我對它無能為力,聽之任之的,讓它走進雨里。看着坑坑窪窪的湖面,你可以知道雨腳的密集程度,滴-答-滴-答,它的舞步如此輕盈,連一絲漣漪都惹不起來,剛有點動靜就有隱去了,喔,多麼輕柔的雨,輕柔得不想給這個世界帶來一點騷動,安靜地來,安靜地去。

  我起身來,來到欄杆前,把頭輕輕地靠着。注視着這稀疏的雨點。周圍的世界,是一個大圓,世界里的每一個人又是一個小圓,他們彼此間,有交集亦或沒有交集,而我是斷然被安在所有圓的間隙里得,這便是我的立錐之地。我為什麼而來,為了譜寫我人生的樂章,為了接受命運的主宰,為了設計每一個故事的情節,或者就是渾渾噩噩的,沒有任何理由的,對的,上蒼它不善於編織理由,它說,你在就在吧,何必管那麼許多。是呀,就像這雨一樣,就這樣下啦,密密集集的,千千萬萬的點,你分不清哪一個是哪一個,你也不知道,也許它叫小白,小黃,小黑,或者別的什麼。你就是那一滴雨,天要下雨,是自然不能違背的法則,你的出現就是自然不能違背的法則。小白滋潤了花朵,小黃打濕了人的頭髮,小黑泥濘了土壤,還有的潮濕了人的心房。如果我是那一滴雨,蒼,委派我的是什麼呢?

  雨點很美,走出木亭去,看看那雨下的世界。一片片毛竹聳立着,昂首挺胸地,嘲諷着細小的雨點說,你下吧,不管有多大,我都不會臣服於你。因為它沒有心,我笑着撫摸着它,沒有心的堅強是沒有受過磨礪的堅強,這堅強是自然賦予你的睜開眼睛看世界的力量,你沒有什麼好自豪的,因為你僅僅是睜開眼睛在看世界而已,你還沒有走進它,你跟我一樣,立錐在沒有交集的空隙。

  毛竹底下安家着許多柔弱的小草小花,有鷹爪草緊緊地匍匐在地表,即使地球翻個轉,那親密的力量都會牢牢地握緊它,不會讓它因失重而落下。我記得小時候,曾跟在爸爸後面在堤壩上灑下一袋袋鷹爪草種,守護這生命即將的勃發,從最初冒出尖尖的綠芽到鋪天蓋地地爬滿整個堤坡。因為有了它,堤壩就很少受水侵蝕之苦,所以即使它再綿軟,都捨不得在上面打滾,生怕給它帶來一點傷害;

  還有狗尾巴草,細細長長的莖,點綴着幾片細細長長的葉子,綠油油地托起一個毛茸茸的頭顱,毛茸茸的頭上輻射着刺人的芒,芒上掛滿細小的粒狀果實。那些女孩可真是心靈手巧,她們用指頭溝來溝去的就編出了各種小動物,最栩栩如生的是小蜻蜓,最惹人喜愛的是草戒。可惜我不是其中的一個,她們總是把編好的戒指送我一個,一個又一個,套得指頭滿滿的。

  我還喜歡那狼尾巴草,它比狗尾巴要矮胖,一般都是叢生,它並不失狗尾巴的妖嬈,還顯出一種富態的美,像個華貴的夫人,來到鄉間踏青,她們喜歡在一起耳語八卦,儘是些小女人的事情,聽得風都笑了。

  還有那斗篷果,可惜年數不夠,還沒有長出酸酸甜甜的斗篷;還有那蛇果,俗稱野草莓的,也是匍匐在地上的藤,在每一個叉枝上結出一個紅紅的,圓圓的果子來,色澤可人,汁液欲滴,真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口,不過守門的大爺把手背在背後,踱着步子過來,親切地告訴我這個不能吃。(我知道,不過我還是很喜歡裝天真地問他,為什麼?)

  守門的大爺是個好人,去年夏天,他還養着一條大黃狗,一條調皮可愛聽話的狗,大爺拉着它出來兜風,還沒鬆開身子,它就一個猛扎進水裡去了,大爺吼它上來,它就顧自游到中間去,一副無辜和哀求的樣子,見大爺立場堅定不移,就耷拉着耳朵慢慢地遊了回來。水池裡還有幾枝蓮花,去年夏,亭亭玉立的,倒映在湖心,惹得幾個小孩脫光了就忘往水裡跳。

  我撿起一塊小石子,傾斜着身體打水漂,不錯的成績,漂了三下,而我最好的成績是五下,那還是在一片很大的湖上,周圍儘是隨風起舞的狗尾巴草。

  你睜開眼睛看看啊,它們在雨中交集着,構成一處完美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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