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殘留的空白

　　時間殘留的空白

　　——TOMYBESTFRIEND那些填滿我空白的摯友

　　有一些人註定離開。也許有一些我時間中的人，為我填補那些安靜的空白，然後不動聲色地離去。

　　——題記

　　［序］

　　夏朵於那個冗長的夏天遇見了路過她窗前的女孩，穿着長長很飄逸的白色連衣裙，帶着白色的寬帽檐的帽子，拉着一個箱子走過。那是路過她夏天的女孩。

　　於是她與那個女孩相遇在夏季，分別在夏季。

　　［一］

　　我於那年的夏季，認識了我的新鄰居家的小女兒，我說我叫夏朵，她微笑着說，夏朵，夏朵，很好聽的名字，像夏季的花朵一樣綻開么？然後我發現她微笑起來很好看，嘴角微勾，漾着笑意。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說要麼我叫夏小朵好了，更可愛一些。於是她就小朵小朵地叫着，於是這個夏天，我的時間充滿了“小朵”的聲音，聲音像流水一樣從一小點蔓延開來，似曾很久之前聽過。我突然發現也許我跟她有相同的愛好，夏季坐在空調房裡邊喝冷飲邊繪畫，畫我們所想的東西。

　　她說她有一個姐姐。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讀書，並說她以後也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讀書。

　　很遠、很遠么……

　　［二］

　　——看吶看吶，這個是我幫小朵畫的吶……跟小朵的名字一樣吧。

　　一朵在夏天盛開的花。

　　夏天的午後我們總喜歡抱着布偶，躺在有慵懶的陽光照射的地方睡覺，偶爾會看見樓對面的牆上攀着幾枝爬山虎。

　　我想我們都很喜歡一起坐在樓頂上，看東升，看西落，看溫暖耀眼的陽光折射出的光暈，若深若淺，沒有太陽時看或暖或涼爽的風劃過我們的臉頰，吹亂我們的頭髮。

　　我想那是我以前最美好的時刻。

　　她偶爾會拉着我到什麼地方去，我想我以前從來不是一個那麼開放的人，安靜地寫作業，安靜地數着屬於我自己的時間，一人漫漫地度過。我想現在不同了，也許我的時間並不再屬於我自己，也並不那麼安靜了。

　　我想是她改變了我的時間和那些安靜。

　　［三］

　　那些和熙的夏風。

　　夏季的風吹過，似乎沒有那麼令人不悅，出乎意料的享受。我看見風卷着夏天的花瓣們走過，慢慢地安靜地走過，花瓣經過她的眼前，她的瞳孔里似乎有一望無盡的淡淡的憂愁。那些風揚起她的頭髮，摘走了她的帽子。

　　——嗯……我幫你去撿吧。

　　於是我說后呼哧呼哧地下了樓，撿了帽子又呼哧呼哧地上樓了。

　　……沒有了……人呢……

　　當我抱着那頂帽子回家的時候，看見正有傢具搬進她的家裡。然後我跑回家問母親她們家怎麼了。

　　——搬家……聽說原來那戶人好像只有一個女孩子自己住，真是怪異啊……

　　怎麼這樣……

　　［四］

　　夕陽。我想我的時間又恢復成安靜又散漫了，我安靜得像朵花，按以前她是怎麼形容的。我看見對面的爬山虎越長越多，我看見夕陽的餘暉透過淺綠色的窗戶爬上木地板，我用手貼着窗戶，張望着外面如潮水一樣的人群。

　　現在，是夏末了吧。夏天的尾巴，殘留的炎熱。

　　我看見白色的翅膀。

　　帶着白色翅膀的那個鄰居，我想我沒有那麼驚訝。

　　她說她該走了，飛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就像她姐姐一樣。

　　她們都有翅膀。我一直一直說不要緊不要緊，我會等你回來的，把我時間的空白填滿。

　　然後我看見她瞳孔里肆意蔓延開來的驚訝。

　　我留着眼淚笑，我的第一個摯友，填滿我安靜的空白時間的摯友，要走了。

　　像童話里一樣吧，長着白色翅膀的人，終究是要飛走的吧。

　　但是我不會悲傷。

　　她走後的第三個夏天，我想我還可以對我的新鄰居說話了。

　　——我叫夏朵。

　　我希望有人來填滿我時間中的那些流淌着的空白。

　　GoodBye，MyBestFriend。IStillWaitYou。WhetherOrNo，I’llWaitingForYou。

　　PleaseRememberMe。RememberMe。

　　［五］

　　夏朵於她摯友走後的第三個有暖風的夏天，看見有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拖着箱子從窗前微笑着走過，以至於她發現她笑起來很好看。臉上漾着深深淺淺的笑意。一如當年的她的摯友。

　　夏朵輕輕地勾起嘴角，劃出一個弧。

　　吶，那是新鄰居吧。

　　她想也許有人可以填補那些時間的空白了。

　　［完］

　　她看見窗外的夏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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