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稻草結

　　不 一 樣 的 稻 草 結

　　弟兄幾個在城裡已生活多年，家家蔬菜都很少買，不是因為只吃葷，而是鄉下的父母很勤勞，許多蔬菜地上都種植，地里長什麼就帶什麼，新鮮時令的應有盡有。

　　老家到城裡，騎自行車約半個小時，老人不怕路遠，往往是天不亮就來，送完菜就回，從不需要子女們招待，甚至是把菜放在門邊，不按門鈴就走了，說怕影響周圍鄰居休息，城裡人休息晚，起來也晚，不象他們農村人。

　　老人不喜歡用塑料袋包裝各種蔬菜，認為太浪費，用一次就丟掉了，於是他們每次拿來的田間小菜，都是用稻草結把，老人平時就拿成捆的稻草用手梳理乾淨，留下的是白凈的稻草芯桿，既輕巧又衛生。

　　妻子感覺這幾天送來的菜，稻草結把似乎不那麼熟眼，我總說她又心徉事了，稻草結那裡特別了？無非是結系菜而已。

　　妻子在吃晚飯時分析給我聽，吃了這麼多年帶來的菜，對稻草結相當熟悉與了解，老人每次帶來的菜都是用兩根稻草打的結，雖是兩根草但相當結實，菜一點也不鬆動，結頭也不扣在裡面。這幾天的稻草有時二.三根有時四根，而且結頭不朝一個方向，鬆緊程度也不同，不會不是老人結的？難道老人身體不好？你打個電話問問？

　　我打通老人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老人爽朗的報平安聲，我敲着妻子的手說，不是很好么，你太多慮了。

　　妻子邊收拾着碗筷邊說，我們也很長時間沒回去看看了，雖然我以前常說，有菜帶來證明他們身體很好，但這稻草結總讓我有點懷疑，我們還是去望望吧？看着夜幕下的天，我實在不想回去，但在妻子的一再要求下，我極不情願地和妻子一道坐上了車子。

　　輕手輕腳來到老家門口，透過窗子，看到老媽躺在靠椅上，一條紗布掛在脖子上，老爸雙手貼着東西，正在幫老媽擦臉，我們走進大門，他們驚呆了。

　　“你們回來有事吧？”，老媽搶着問道。

　　“剛才電話不是說很好嗎？為什麼不和我們說呢？”，我提高了嗓門。

　　“你們工作很辛苦，不想讓你們分心，我們反正會動的，這幾天菜是隔壁大嬸幫弄的，讓隊里的老王頭帶去的，他在城裡什麼小苑做保安了，不會是他說的？我叫他放在門口就行了，這老王頭。”老媽反覆叨念着。

　　老王沒說過，我們也沒看到過他一次，就想回家看看，妻子沒有說出稻草結的真相，怕我失去面子。

　　攀談到夜深，老人已多次催着早些走，並囑託着，路上要注意安全，以後沒事少回來，到此時他們心裡裝着還是子女，把自己始終丟在一邊。

　　稻草結勾起了許多過去的回憶，《常回家看看》的歌雖然常聽，但真正落在心裡有多少，我無法言語，只感到無限內疚與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