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往西之三：歸程，不一樣的風景

　　早晨起床，一掀開帳蓬的門帘，冷風夾着細雨就直往衣領里鑽。遠處、近處的山峰都消失了，煙霧瀰漫在大本營的每一個角落。我們無奈地又鑽進帳蓬，本來還幻想着今早能見到日出時珠峰燦爛的金頂呢，雨霧把一切都變成了泡影。房東英俊的藏族小夥子開玩笑說讓我們多住幾天，說不定就真能欣賞這一美景。我不由得苦笑着搖搖頭，不要說這個季節能看到清晰的珠峰本來就希望不大，單單行程、金錢、毅力等諸多因素就讓人身不由己了。留些遺憾也好，生活中哪有可能事事圓滿。

　　懷着幾分不舍，我們踏上了歸程。天色已亮，不遠處的絨布寺就在路邊。下車步入其中，眼前的寺廟並不大，古樸簡陋的屋舍呈三面合圍之勢，分佈在山崗上。想必當時想一心潛修的僧人，正是為了避開人世喧嚷，才選擇在遠離人煙的地方建造了它，才有了這座世界上最高的寺廟。只是幾百年過去了，如今的絨布寺再也不能遺世獨立：汽車的轟鳴打破了山間的寂靜，慕名而來的人們紛紛踏進它的門檻，無序的電線、衛星鍋也在這裡安家落戶。那個清靜的寺院已不復存在！

　　一聲嘆息中，告別絨布寺，繼續往山外駛去。如絲如縷的霧氣在身邊流動，勤奮的氂牛早早地就開始它的吃喝偉業了。周圍的山峰被雲霧遮蓋着，地上白茫茫的，山頂白茫茫的，只留下纖細的山腰，極像一條藏青色的帶子把天和地連接在一起。如果不是坐在這痛苦的“搖籃”里，我真的會以為世界因此而靜止。快要走出搓板路時，雨開始大了起來，聽師傅說，我們運氣真的不錯，如果是大雨後進出山，越野車有時候就陷在泥沼里出不來了。

　　直到汽車駛入濕漉漉的318國道，我們才鬆了一口氣。逃離的感覺真好，如果像昨天拋錨的那輛豫C牌照的車子就糟了，那哥們至今還在路邊靜靜地趴着。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願意深入荒原那麼遠去營救他。路上，雨漸漸停了。附近的人們又都開始新的一天的忙碌。騎馬、轉經、趕氂牛、生活就是如此的簡單而充實。

　　中午時分，車子在檢查站被攔了下來。前方塌方，只能耐心等待了。兩個小時后，看看絲毫沒有可以通過的跡象，巴頓師傅同當地司機交談，打聽到一條他從來沒開過的路可以繞行。於是，我們跟隨在也到日喀則的當地師傅車后，向另一方向開去。後來證明，這是最明智的選擇：第一，繞行的路雖然多出幾十公里，但一路美景不斷，讓我們大飽眼福；第二，直到第二天下午我們在羊湖遊玩的時候，通過電話知道，堵塞的路還沒恢復通車。

　　所有語言都是蒼白。一路驚喜，一路天堂!